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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亡命七日

  • 她在第七天死去
  • 愛吃土豆的呆瓜
  • 2079字
  • 2025-08-14 09:49:25

“找到了!”斷塵冰冷的聲音如同貼在耳后響起!

我驚駭回頭,瞳孔驟縮!斷塵鬼魅般拉近距離,再次堵死了狹窄岔口的出口!斷塵刃揚起,烏光在雨水中劃出死亡的弧線,直取我脖頸!角度刁鉆,速度奇快,封死所有閃避空間!

避無可避!

冰冷的刀鋒狠狠扎入右肩胛骨下方!劇痛如同電流瞬間席卷全身,眼前血紅一片。斷塵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就是現在!

我借著刀鋒貫入的沖力,身體不退反進,猛地向前撞去!同時,那條被排斥反應侵蝕、麻木沉重的右臂,如同灌鉛的棍子,用盡全身殘余的力氣,狠狠掄向斷塵的頭部!目標——他臉上那副戰術眼鏡!

啪嚓!

脆響。眼鏡碎裂飛濺,鏡片在他冷峻的臉頰上劃開一道細小的血痕。

斷塵本能地后撤半步,手腕發力拔刀。

我等的就是這瞬間!劇痛讓我渾身痙攣,但求生意志讓我爆出野獸般的嘶吼,左手死死抓住刺入身體的刀柄——不讓對方抽離!沾滿泥水和血的右腳,用盡全力朝著他膝蓋側后方猛蹬!

毫無章法的瀕死反撲。斷塵重心微晃,拔刀動作遲滯了零點幾秒。

我借著蹬踏的反作用力,身體像破敗的風箏向后倒飛,狠狠撞在身后堆疊的廢棄紙箱上。噗!肩后的斷塵刃被強行抽離,帶出一蓬溫熱血花,劇痛讓我幾乎窒息。但也成功脫離了斷塵的致命攻擊范圍!

顧不上看傷口,排斥反應如同無數冰針在體內亂竄,右臂麻木感蔓延到肩膀,整條手臂灰敗得像枯木。我手腳并用地從坍塌的紙箱堆爬起,用盡最后力氣,撞開旁邊一扇虛掩的、布滿鐵銹的后門,跌跌撞撞撲了進去!

門內一片漆黑,濃重的霉味和機油味。我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死命插上搖搖欲墜的門閂!

砰!砰!

沉重的撞擊聲立刻響起!薄鐵皮門劇烈震動,灰塵簌簌落下。斷塵在撞門!

背靠冰冷墻壁,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扯動肩上恐怖的傷口,眼前陣陣發黑。血順著手臂和身體滴落,在地上暈開暗紅。

排斥反應加劇。抬起右臂,借著門縫透進的一絲微光,驚恐地看到右手小指指尖,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水分、干癟、發黑!腐爛的前兆!

七天?我可能連三天都撐不到!

“錢…鍋爐房…”阿城的執念像烈火灼燒神經。必須去!拿到那筆錢!這是延緩反噬、多活一會兒的唯一希望!

撕下破爛衣角,用牙齒和左手笨拙地、死死勒住肩上冒血的傷口,劇痛讓我冷汗直流。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門外,撞門聲停了。

死寂降臨。

這死寂比追殺更讓人心悸。斷塵絕不會放棄。他在找別的入口,或者…在守株待兔。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忍著劇痛和虛弱,在黑暗中摸索。廢棄儲藏室,堆滿雜物。摸到冰冷粗糙的磚墻,順著墻壁,一點一點挪動。指尖粘膩的蛛網,腳下踢到空罐子,叮當輕響如同驚雷。

終于,在房間盡頭,摸到一扇窗戶。窗戶被厚木板釘死,縫隙透出遠處微弱的城市燈光。摸索木板,找到邊緣松動處,用左手手指死命摳挖!指甲劈裂,滲出血,混合木屑灰塵,鉆心疼。不敢停。

咔…咔…細微的木纖維斷裂聲。

不知多久,撬開一道足夠側身鉆出的縫隙!

冰冷夜風裹挾雨水灌入。貪婪吸一口,顧不上肩痛和右臂腐爛感,側著身,像滑膩的泥鰍,艱難地從縫隙中擠了出去。

外面是更窄更臟的小巷。重重摔在泥水里,濺起污濁。顧不上疼,掙扎爬起,順著林小城的記憶辨認方向——廢棄鍋爐房!

拖著幾乎報廢的右臂,踉蹌沖進無邊雨夜。每一步都像踩在烙鐵上。排斥的寒意與肩傷灼痛交織撕扯神經。阿城關于妹妹小雅的記憶碎片,那些絕望咳嗽和蒼白小臉,成了支撐前進的微弱火苗。

身后黑暗里,斷塵靜靜站在被撬開的窗前。雨水順著他臉頰那道細小血痕滑落。他抬手,指尖拂過傷口,冰冷的眼神穿透雨幕,鎖定了那個在雨夜中蹣跚掙扎、如同風中殘燭的身影。沒有立刻追。

他看著那個“寄生者”笨拙卻頑強地翻過垃圾堆,消失在墻頭。

他低頭,看著手中名為“斷塵”的黑色短刃。刃身幽冷,不染塵埃。但剛才那一瞬間,那個“寄生者”眼中爆發出的、混雜極致恐懼和不顧一切瘋狂求生欲的眼神,還有那粗野卻有效的一擊……和他認知中那些貪婪混亂、只知躲避或瘋狂反撲的低級寄生者,似乎有些不同,為什么他為什么會這樣。一種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從他的心生出

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疑惑,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絕對秩序的信念冰面上,漾開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他抬眼,目光穿透雨幕,鎖定了獵物消失的方向。

“林小城……”他低聲吐出宿主的名字,信息早已掌握。目標明確,但獵物本身,似乎開始變得……復雜了。他邁開腳步,如同最耐心的獵人,再次跟了上去。

妹妹…囡囡…中心醫院…七樓血液科…手術…三天后…錢…在老地方……宿主的執念瘋狂沖擊我的意識,帶著強烈的痛感和絕望。這股執念利刃,刺在靈魂上,逼我去完成。不完成,就是加速崩潰和更恐怖的反噬。

“媽的!”我低吼,聲音混雜沙啞和虛弱。猛地拐進更窄岔路,利用雜物阻擋視線,拼盡全力翻過矮墻,滾落到另一條僻靜街道。必須去拿錢!必須去醫院!否則,不等斷塵的刀,這身體和意識就會被執念和排斥撕碎!

接下來是地獄般的追逐與掙扎。

七天?只有七天。可七天?夠長了。長到足夠讓地獄也記住我的名字。一個瘋狂的計劃在腦中成形。

一天的逃亡早已筋疲力盡。放棄?放棄就是死。解決他的執念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生命只有七天,卻要背負別人一生的執念。可悲。我的生活式:七日輪回的孤魂,在腐爛軀殼里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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