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脅迫
- 溫家嫡女殺瘋了
- 白梔清
- 2883字
- 2025-08-22 14:13:42
蕭聞笙看著她瞬間的轉變,琥珀色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激賞,如同鑒賞家看到了一塊絕世璞玉終于露出其內里的鋒芒。
他并未因她的冷硬而不悅,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慵懶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溫小姐終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這可比剛才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順眼多了。”
他重新踱回桌邊,姿態閑適地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眼中銳利的審視。
“合作?溫小姐似乎誤會了。”
他輕輕吹了吹茶沫,抬眼看著溫微遙,眼神陡然變得如同淬了毒的冰錐:“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溫微遙。
我是在給你一個選擇,一個……唯一能讓你和你父親活下去的選擇。”
溫微遙心頭一凜,背脊挺得更直,眼神銳利如刀鋒:“蕭公子何意?”
“何意?”蕭聞笙放下茶盞,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叩擊聲,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溫微遙緊繃的神經上。
“你以為,溫柏林倒了,你和你的父親就能高枕無憂了?天真。”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鷹隼般鎖定溫微遙,聲音壓得低沉而危險:“王有祿案,是條藤。順著這條藤摸下去,揪出的絕不止溫柏林這一顆瓜。
工部、吏部,甚至更上面……牽扯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也狠得多。溫柏林只是擺在明面上的棄子,他背后的人,一旦察覺到危險,第一件事就是……斬草除根。”
他頓了頓,看著溫微遙眼中驟然凝聚的冰寒,一字一句,如同毒蛇吐信:“你父親,纏綿病榻,形同廢人,卻依舊是溫家家主。
他活著,就是某些人眼中必須拔除的釘子。
他死了,長房絕嗣,溫柏林或溫柏松才能名正言順地接手溫家,也才能更好地替他們掩蓋罪證,或者……成為新的傀儡。
而你,溫微遙,一個知曉太多、又如此‘礙事’的嫡長女,你覺得,他們會讓你活著走出溫府,成為隱患嗎?”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席卷了溫微遙。
蕭聞笙的話,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準地剖開了溫家這潭渾水底下最致命的核心。
她之前只看到了二房的貪婪狠毒,卻忽略了這背后可能存在的、更龐大更黑暗的陰影。
“所以呢?”溫微遙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蕭公子是想告訴我,無論我做什么,都難逃一死?那又何必多此一舉,給我什么‘選擇’?”
“問得好。”
蕭聞笙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因為你的‘價值’,就在于你能幫我更快、更干凈地斬斷溫柏林這根藤,而不至于驚動藤蔓后面那些真正的大魚。這符合我的利益,也符合閣老的布局。至于你和你父親的死活……”
他眼神漠然,如同談論螻蟻,“本不在我的考量之內。”
赤裸裸的冷酷。
他將利用的本質說得如此清晰而殘忍。
“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溫微遙緊抿的唇線,和她袖中緊握的拳頭,語氣帶上了一絲玩味的施舍。
“我這個人,不喜歡把事情做絕。只要你乖乖按我說的做,交出你從祠堂拿到的東西,并成為我在溫府內應,幫我拿到溫柏林與王有祿所有往來的鐵證,以及……他背后之人的線索。
那么,事成之后,我可以保證,讓你和你父親……活著離開京城。”
“活著離開?”溫微遙冷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像喪家之犬一樣,隱姓埋名,茍延殘喘?這就是蕭公子給的‘生路’?”
“不然呢?”蕭聞笙挑眉,眼神陡然銳利如刀鋒,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溫微遙,認清現實!沒有我,你和溫柏川,連做喪家之犬的機會都沒有!溫柏林和他背后的人,會像碾死螞蟻一樣碾死你們。
你以為你拿到的那點東西是什么?護身符?是催命符!一旦泄露,第一個被滅口的,就是你們父女!”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來巨大的壓迫感,逼近溫微遙:“你以為你還有得選嗎?拒絕我?可以。”
他嘴角的弧度變得殘忍而冰冷,“我現在就可以放你走。甚至,我可以立刻讓人將王有祿案的線索,連同你今晚潛入祠堂‘偷盜’二夫人私密物證的行為,一起透露給溫柏林。
你猜,已經被逼到絕境、隨時可能狗急跳墻的溫二老爺,會怎么對待你這個‘吃里扒外’、還握著他致命把柄的侄女?
是會立刻讓你‘意外暴斃’,還是會用更慢、更痛苦的方法,折磨你和你那個半死不活的父親,直到你們吐出所有東西再咽氣?”
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針,狠狠扎進溫微遙的心臟。蕭聞笙不是在恐嚇,他是在陳述一個冰冷而殘酷的事實。
他精準地捏住了她所有的軟肋。
父親的性命,自身的安危,以及手中那看似是籌碼、實則是招禍根源的證據。
溫微遙的臉色在燭光下變得慘白,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冰冷的恐懼而微微顫抖。
她死死盯著蕭聞笙那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那里面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冰冷的算計和掌控一切的漠然。
“卑鄙。”她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帶著刻骨的恨意和毫不掩飾的鄙夷,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擲向他。
蕭聞笙臉上的慵懶笑意瞬間凝固了一瞬。然而,出乎溫微遙意料的是,他眼中并未浮現怒意,反而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驟然漾開一種奇異的光彩。
那不是被冒犯的冰冷,而是一種近乎……興奮的亮芒?
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緊盯著溫微遙因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眸和緊抿的、透著倔強的唇線,仿佛在欣賞一件終于露出獠牙的稀世珍寶。
“罵得好。”
蕭聞笙非但沒有動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饜足的愉悅。
他甚至向前傾了傾身,距離溫微遙更近了些,那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牢牢鎖住她,語氣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贊賞:“溫微遙,我就知道,撕下那層溫婉的皮,里面藏著的……才是真正的你。
這聲‘卑鄙’,比那些虛情假意的奉承,動聽多了。”
溫微遙:“……?”
他的反應讓溫微遙心頭猛地一沉,寒意更甚。
這個瘋子!他根本不在意道德評價,甚至……享受她的憎恨與反抗?
這比單純的冷酷更可怕。
“不過,”蕭聞笙的笑意倏然收斂,只剩下冰冷的掌控,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毒蛇纏繞上脖頸,“罵得再動聽,也改變不了事實。認清現實,溫微遙。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溫微遙的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冰冷的恐懼而微微顫抖。
她死死盯著蕭聞笙那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那里面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冰冷的算計和掌控一切的漠然,以及……那令人心寒的、對她反抗的“欣賞”。
但……
溫微遙眼底深處,那幾乎被絕望湮滅的火焰,并未完全熄滅。
反而在極致的壓迫下,淬煉出一絲更加冰冷、更加堅硬的決絕。
蕭聞笙滿意地看著溫微遙眼中翻涌的屈辱、憤怒、不甘,最終化為一片死寂般的冰冷和認命。
他知道,這只鋒利又倔強的小獸,終于被暫時套上了枷鎖。
但他或許并未察覺,在那看似認命的冰冷之下,隱藏著何等可怕的、玉石俱焚的反噬力量。
“很好。”他滿意地勾起唇角,重新坐回椅子上,恢復了那副慵懶的世家公子姿態,“那么,現在,把東西交出來吧。林氏藏的那點小玩意兒,放你身上太危險,還是由我替你保管為好。”
溫微遙站在原地,身體僵硬如同石雕。
袖中的硬物,此刻仿佛有千斤重,烙得她生疼。
她緩緩抬起手,動作僵硬而遲緩,仿佛每一個關節都在發出無聲的悲鳴。
她將那個用油布層層包裹的小盒,放在了冰冷的紫檀桌面上。
指尖觸碰到桌面,冰冷刺骨。
蕭聞笙看也沒看那盒子,目光依舊落在溫微遙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玩味和尚未褪盡的、因她反抗而起的奇異興奮:“東西我收了。
接下來,按我說的做。
三日后,老太太壽宴。我要你在壽宴上,找機會……”
水榭外,夜色濃稠如墨,將歸云別院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溫微遙聽著蕭聞笙冰冷清晰的指令,只覺得一股更深的寒意,從骨髓深處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