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瘴霧劫
- 草原的愛言
- 富裕人生
- 3112字
- 2025-08-27 09:03:39
第三十七章瘴霧劫
霧鎖草灘
十月的草原裹著最后一層金黃,晨霧卻比往常更濃。小晴騎著追風穿過“枯樹灘”,馬蹄下的草葉沾著白霜,每走一步都發出“咔嚓”的脆響。她發間的“草籽項鏈”(阿依古麗用去年秋收的野麥穗和駝毛編的,說能“聽見土地的嘆息”)突然發燙,銀線在霧里泛著幽綠——這是它第三次“預警”了。“小晴姐!”阿依古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裹著赭紅色的羊羔皮襖,懷里抱著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巴圖大叔說…前面的草都‘瘋’了!”程野從馬廄牽出黑馬,鞍韉上掛著老薩滿送的“青鬃鈴”——是用草原最烈的青鬃馬尾鬃編的,風一吹便發出清越的響聲,是草原“驅瘴人”的信物。他皺眉道:“我去看看。”“等等。”老薩滿扶著拐杖從帳篷里出來,懷里的檀木匣敞開著,露出塊半透明的礦石——是他九十年前在“瘴林”撿到的“凈瘴石”。“五十年前,我在呼倫貝爾見過這種霧。”他的聲音發顫,“凈瘴石能鎮住毒瘴,可今年…霧里帶著鐵銹味,和當年‘毒瘴獸’的氣息一模一樣。”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石面的藍光穿透霧幕,照向枯樹灘。她看見,原本枯黃的草葉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草尖掛著半透明的黏液,滴在地上會腐蝕出小坑,冒出黑煙。更駭人的是,霧里傳來細碎的“沙沙”聲——像有無數只蟲子在啃食草根。第二節:瘴獸蘇醒
程野騎馬沖進枯樹灘,小晴攥著青鬃鈴跟在后面。風里裹著刺鼻的鐵銹味,像有人把生銹的鐵釘磨成了粉。“看!”程野突然勒住馬韁。前方五十步外,一片矮樹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老榆的枝椏上,葉子打著旋兒往下掉,露出光禿禿的樹干,樹皮上布滿青紫色的紋路,像被潑了毒藥。更恐怖的是,樹杈間掛著幾縷灰白色的霧絲——霧絲里裹著半透明的蟲繭,蟲繭表面布滿細密的倒刺,正“滋滋”地滲出腐蝕液。“是…毒瘴繭!”老薩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舉著檀木匣沖過來,“二十年前,我師父說過,毒瘴繭是‘毒瘴獸’的卵。毒瘴獸是草原的‘凈化者’,可若它被污染,便會變成‘腐瘴獸’,把草原的生機都啃成毒!”“它怎么醒了?”巴圖握緊套馬桿,“瘴林不是被封印了嗎?”“因為…封印松動了。”老薩滿指向小晴胸口的九眼石,“你娘當年用九眼石加固了瘴林的封印,可今年秋雨連綿,封印的‘鎖魂草’被泡爛了,毒瘴獸的氣息漏出來了。”小晴的九眼石突然劇烈顫抖,石面的藍光與瘴霧激烈碰撞。她聽見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像有無數把刀在割草葉。“小晴!”程野拽住她的韁繩,“別過去!瘴繭的毒液能腐蝕骨頭!”“我必須救草原!”小晴咬著牙,“母親的日記里寫過,毒瘴獸是草原的‘醫生’,它吃腐壞的草,吐出干凈的露水。我要用地母的眼淚,把它喚醒!”第三節:瘴林尋蹤
瘴林位于草原最北端,是一片被白樺林和沼澤包圍的禁區。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著,阿依古麗抱著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跟在后面。霧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三步,老薩滿的青鬃鈴成了唯一的“導航”——鈴聲清越,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他們穿過霧障。“小晴姐。”阿依古麗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你看。”她腳邊的沼澤里,浮著半枚銹跡斑斑的銅鈴——鈴身刻著交錯的蛇紋與狼頭,和小晴頸間的青鬃鈴如出一轍。“這是我阿爸的鈴!”程野脫口而出,“他失蹤前說…這鈴能引他回家。”小晴撿起銅鈴,鈴身突然泛起幽藍的光。她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兩塊鈴鐺竟產生共鳴,九眼石的藍光穿透霧層,照向沼澤深處——那里隱約能看見半截石碑,碑上刻著行古老的文字:“毒瘴者,草原之鏡也;鏡碎則瘴生,鏡圓則瘴滅。”“是…我娘的字跡!”小晴渾身一震,“她來過這兒!”沼澤的淤泥突然翻涌,一只半透明的觸手從泥里鉆出來,卷住了程野的馬蹄。觸手表面布滿倒刺,所過之處,馬蹄的鐵掌被腐蝕出個大洞,鮮血直流。“小心!”老薩滿大喊,“這是‘瘴觸’!毒瘴獸的觸手!”程野揮刀砍斷觸手,觸手落在地上,瞬間化為一灘黑水。小晴趁機沖過去,用青鬃鈴砸向石碑。鈴身與石碑相撞,發出“嗡”的一聲,石碑裂開道縫隙,露出里面的石匣——匣里躺著塊淡紫色的石頭,正是“地母的眼淚”。第四節:鏡破瘴生
石匣打開的瞬間,瘴霧突然暴漲。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擠在石碑前,看著瘴霧里爬出無數條半透明的觸手,觸手頭部卻長著毒瘴獸的眼睛——是只巴掌大的青灰色蟲蛹,翅膀上布滿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滲著黑色的毒液。它是毒瘴獸的本體,被瘴觸幼蟲啃食了二十年,此刻正痛苦地掙扎。“是‘瘴蛹’!”老薩滿的聲音發抖,“它們把毒瘴獸的魂吸干,再用腐草做巢穴。再這樣下去,整片草原都會變成毒沼!”小晴的青鬃鈴突然泛起紅光,鈴身上的狼頭紋活了過來。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毒瘴獸是草原的鏡子,它的痛苦會映出我們的貪婪。你要用真誠的心去喚醒它。”她將鈴鐺插入石碑的裂縫,鈴身與地母的眼淚共鳴,發出耀眼的白光。“咔嚓”一聲,瘴蛹裂開道縫隙,露出里面蜷縮的毒瘴獸——是只半透明的青蝶,翅膀上布滿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滲著黑色的毒液。它的觸須纏著半枚玉牌,玉牌上刻著“守瘴人”三個字。“是…我娘的玉牌!”小晴脫口而出。玉牌突然發出溫潤的光,穿透毒液,照在毒瘴獸身上。毒瘴獸的翅膀微微顫動,裂痕里的黑血開始融化,露出里面淡金色的紋路——那是草原的“凈化圖譜”。第五節:霧散新生
毒瘴獸振翅而起,飛向天空。它經過的地方,瘴觸幼蟲紛紛化為灰燼,瘴霧的裂縫漸漸愈合。沼澤的淤泥停止翻涌,重新變得清澈,連被腐蝕的矮樹叢都抽出了新芽。“成功了!”阿依古麗歡呼著跑過來,“小狼崽!你看!”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正追著毒瘴獸跑,毒瘴獸落在它鼻尖,輕輕扇動翅膀。小狼崽打了個噴嚏,卻笑得“嗚嗚”直叫。老薩滿被巴圖扶著走過來,他摸了摸小晴的頭:“你娘說得對,你才是草原的新鏡。”程野走到小晴身邊,手里舉著那只毒瘴獸——它已經停在程野的掌心,翅膀上的凈化圖譜還在流動。“它…想跟你走?”小晴點點頭,將毒瘴獸放進自己的衣襟里:“它是草原的孩子,也是我的家人。”深夜,五人坐在石碑下,看著天上的星子。老薩滿煮了鍋熱奶茶,香氣混著松針味,在霧里飄得很遠。“小晴。”程野突然開口,“你娘當年…是不是也經歷過這些?”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母親說,她年輕時也遇到過瘴霧,是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婆——用九眼石救了她。外婆說,草原的守護者從來不是一個人,是一代又一代的人,用血肉和信念,把毒沼變成綠洲。”程野沉默片刻,突然說:“其實…我也有個秘密。”“什么秘密?”小晴好奇地問。程野從懷里掏出塊羊脂玉牌,玉牌上的紋路和小晴的青鬃鈴一模一樣:“這是…我親生父親的遺物。當年他被瘴妖襲擊,臨死前把它塞給我,說‘去找草原的女兒,她會告訴你真相’。”小晴接過玉牌,發現兩塊玉牌合在一起,正好拼成地母的眼淚形狀。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你的父親不是普通人,他是…草原的‘守瘴人’。”
小晴、程野和毒瘴獸坐在石碑最高處。毒瘴獸撲棱著翅膀,飛向東方,那里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它要去哪?”程野問。“去草原的最深處。”小晴望著毒瘴獸消失的方向,“那里有座‘記憶之山’,母親說,那里藏著草原所有的秘密——包括…我父親的下落。”程野握住小晴的手:“我陪你。”遠處傳來阿依古麗的笑聲,她正和巴圖一起放風箏,風箏上畫著毒瘴獸和青鬃鈴。老薩滿坐在帳篷前,彈著馬頭琴,琴聲悠揚,像草原的心跳。小晴摸了摸衣襟里的毒瘴獸,又看了看手里的地母眼淚。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守護草原不是一個人的事,是所有愛你、你愛的人,一起做的事。”她轉頭看向程野,程野的笑容在晨光里格外溫暖。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的青鬃鈴——那把鈴,和她頸間的地母眼淚,正在晨光里輕輕呼應。而在草原的最深處,記憶之山的懸崖上,有塊石碑上刻著行古老的文字:“瘴生于腐,亦能生凈;鏡碎于垢,亦能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