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風蝕咒
- 草原的愛言
- 富裕人生
- 3073字
- 2025-08-27 08:40:05
風蝕咒
風紋初現
十月的草原剛經歷完冰魂劫,雪線正緩緩北退,草甸卻泛著不尋常的灰黃。小晴騎著追風走在“風蝕谷”邊緣,馬蹄下的草莖脆得像干柴,輕輕一折便斷成兩截。她發間的“風紋帶”(阿依古麗用馬鬃和風信子編的,說能“聽見風的心跳”)突然繃直,銀線在風里簌簌作響——這是它第二次“預警”了。“小晴姐!”阿依古麗從谷里跑出來,羊羔皮襖的帽子上沾著草屑,“你看那邊的石頭!”她指向谷中裸露的巖壁,那里的巖石表面布滿蛛網狀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滲出淡金色的粉末,像撒了把碎金箔。更詭異的是,風掠過裂痕時,會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嗚咽,聽得人頭皮發麻。程野從身后牽來黑馬,手里攥著老薩滿給的“風紋短刀”——刀鞘刻著交錯的云紋與鷹羽,是草原“御風人”的信物。他皺眉道:“我去谷里看看。”“等等。”老薩滿扶著拐杖從帳篷里出來,懷里的檀木匣敞開著,露出塊半透明的風晶——是他五十年前在“風祭臺”求的“風魂玉”。“三十年前,我在阿爾泰山見過這種風紋。”他的聲音發顫,“風魂玉能鎮住暴走的風靈,可今年…風蝕谷的裂痕比去年多了三倍,風靈要醒了。”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石面的藍光穿透風幕,照向谷中裂痕。她看見,金粉正順著裂痕滲入地下,在泥土里勾勒出歪扭的符文——那符文她見過,在母親的日記本里,畫著“風蝕咒”的解咒方法。第二節:風靈泣血
程野騎馬沖進風蝕谷,小晴攥著風紋短刀跟在后面。風里裹著刺鼻的焦糊味,像燒了半世紀的枯樹根。“看!”程野突然勒住馬韁。前方三百步外,一片風蝕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百年老榆的枝椏上,葉子打著旋兒往下掉,露出光禿禿的樹干,樹皮上布滿和巖壁一樣的金粉裂痕。更恐怖的是,林子里飄著無數半透明的“風靈殘魂”——是草原風的精魄,此刻正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薄紗,歪歪扭扭地飄向谷中央的“風蝕祭壇”。“是…風蝕咒!”老薩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舉著檀木匣沖過來,“二十年前,我師父說過,風蝕咒是用‘風靈之血’喂出來的。風靈越痛苦,咒力越強,最后會把整片草原的風都抽干,變成荒漠!”“誰會用這種邪術?”巴圖握緊套馬桿,“草原的風是活的,誰舍得傷害它?”“因為…風蝕祭壇下藏著‘風母的眼淚’。”老薩滿指向谷中央的石堆,“風母是草原的風之魂,她的眼淚能操控四季風的方向。一千年前,有支游牧部落為了爭奪風母之淚,用活人祭祀,引發了第一次風蝕之災。”小晴的風紋短刀突然泛起紅光,刀身上的鷹羽紋活了過來。她聽見地底傳來尖嘯般的轟鳴,像有無數把刀在割草葉。“小晴!”程野拽住她的韁繩,“別過去!風蝕祭壇的石頭會吃人!”“我必須救風靈!”小晴咬著牙,“母親的日記里寫過,風靈是草原的信使,它們的歌聲能讓草甸發芽,讓牛羊肥壯。”她摸了摸九眼石,石面的藍光與風蝕祭壇的金粉激烈碰撞,“風母的眼淚…是不是和母親的月之淚有關?”第三節:祭壇尋淚
風蝕祭壇是一座用風化巖壘成的方形石臺,臺中央立著尊石像——是個懷抱嬰兒的女人,女人的眉眼與小晴有七分相似,嬰兒懷里抱著塊淡金色的石頭,正是“風母的眼淚”。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著,阿依古麗抱著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跟在后面。風里卷著金粉,每吸一口氣都像吞了把碎玻璃。“小晴姐。”阿依古麗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你看。”她腳邊的沙地上,刻著行模糊的文字——是小晴母親的筆跡:“風母不哭,我用命換你醒。”“這是我媽寫的!”小晴渾身一震,“她來過這兒?”祭臺的風化巖突然自裂,裂縫里滲出幽藍色的液體,像融化的藍寶石。小晴沖過去,用風紋短刀劈開裂縫,露出后面的石洞——石洞里結著層薄冰,冰下隱約能看見半枚玉牌。“是…月之淚!”程野喊道。玉牌剛露出冰面,就發出“咔嚓”一聲,石洞開始崩塌。小晴伸手接住玉牌,玉牌貼在掌心,瞬間凍得她指尖發麻。她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兩塊玉牌竟產生共鳴,九眼石的藍光穿透冰層,照在風母的眼淚上。“咔嚓”一聲,風母的眼淚裂開道縫隙,露出里面蜷縮的風靈——是只巴掌大的風蝶,翅膀上布滿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滲著黑色的血。它是風母的本體,被風蠱幼蟲啃食了二十年,此刻正痛苦地掙扎。第四節:蝶破風封
風蝕祭壇的崩塌越來越劇烈。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擠在祭臺邊緣,看著裂縫里爬出無數條半透明的小蟲,蟲身覆蓋著細密的冰碴,頭部卻長著風靈的觸須——正是風蝕咒的“風蠱”,以風母的眼淚為食,能將草原的風抽成碎片。“是‘風蠱幼蟲’!”老薩滿的聲音發抖,“它們把風母的眼淚吸干,再用風化巖做巢穴。再這樣下去,整片草原的風都會變成死風!”小晴的風紋短刀突然泛起金光,刀身上的鷹羽紋活了過來。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風靈是草原的呼吸,你要用溫柔的心去喚醒它。”她將短刀插入祭臺的風化巖,刀刃劈在風母的眼淚上。“咔嚓”一聲,風母的眼淚徹底裂開,露出里面沸騰的風湖。風湖中央浮著半枚羊脂玉牌——是小晴母親的“星之淚”玉牌,和程野的“狼血玉”“月之淚”一模一樣。“是…我娘的玉牌!”小晴脫口而出。玉牌突然發出耀眼的白光,穿透風湖,照在風靈身上。風靈的翅膀微微顫動,裂痕里的黑血開始融化,露出里面淡銀色的紋路——那是草原的“呼吸圖譜”。第五節:風起新生
風靈振翅而起,飛向天空。它經過的地方,風蠱幼蟲紛紛化為冰渣,風化巖的裂縫漸漸愈合。祭臺的風化巖停止崩塌,重新變得晶瑩,連被抽干的風蝕林都泛起了綠意。“成功了!”阿依古麗歡呼著跑過來,“小狼崽!你看!”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正追著風靈跑,風靈落在它鼻尖,輕輕扇動翅膀。小狼崽打了個噴嚏,卻笑得“嗚嗚”直叫。老薩滿被巴圖扶著走過來,他摸了摸小晴的頭:“你娘說得對,你才是草原的新風。”程野走到小晴身邊,手里舉著那只風靈——它已經停在程野的掌心,翅膀上的呼吸圖譜還在流動。“它…想跟你走?”小晴點點頭,將風靈放進自己的衣襟里:“它是草原的孩子,也是我的家人。”深夜,五人坐在祭臺下,看著天上的星子。老薩滿煮了鍋熱奶茶,香氣混著松針味,在風里飄得很遠。“小晴。”程野突然開口,“你娘當年…是不是也經歷過這些?”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母親說,她年輕時也遇到過風蝕咒,是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婆——用九眼石救了她。外婆說,草原的守護者從來不是一個人,是一代又一代的人,用血肉和信念,把荒漠變成綠洲。”程野沉默片刻,突然說:“其實…我也有個秘密。”“什么秘密?”小晴好奇地問。程野從懷里掏出塊羊脂玉牌,玉牌上的紋路和小晴的風紋短刀鞘一模一樣:“這是…我親生父親的遺物。當年他被風妖襲擊,臨死前把它塞給我,說‘去找草原的女兒,她會告訴你真相’。”小晴接過玉牌,發現兩塊玉牌合在一起,正好拼成風母的眼淚形狀。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你的父親不是普通人,他是…草原的‘御風人’。”章末鉤子
風靈撲棱著翅膀,飛向東方,那里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它要去哪?”程野問。“去草原的最深處。”小晴望著風靈消失的方向,“那里有座‘記憶之山’,母親說,那里藏著草原所有的秘密——包括…我父親的下落。”程野握住小晴的手:“我陪你。”遠處傳來阿依古麗的笑聲,她正和巴圖一起放風箏,風箏上畫著風靈和風信子。老薩滿坐在帳篷前,彈著馬頭琴,琴聲悠揚,像草原的心跳。小晴摸了摸衣襟里的風靈,又看了看手里的風母眼淚。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守護草原不是一個人的事,是所有愛你、你愛的人,一起做的事。”她轉頭看向程野,程野的笑容在晨光里格外溫暖。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的風紋短刀——那把刀,和她頸間的風母眼淚,正在晨光里輕輕呼應。而在草原的最深處,記憶之山的懸崖上,有石碑上刻著行古老的文字:“風生于空,亦能成刃;咒起于心,亦能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