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冰魂劫
- 草原的愛言
- 富裕人生
- 2978字
- 2025-08-26 08:10:14
冰魂劫
雪線南移
十月末的草原已裹上銀裝。小晴騎著追風穿過“白樺林”邊緣,馬蹄踢起的積雪像碎玉般飛濺。她發間的“雪紋帶”(哈斯爺爺用冰蠶絲和雪絨編的,說能“聽見雪的聲音”)突然泛起幽藍色——這是它第九次“說話”了。“小晴姐!”阿依古麗裹著雪白色的羔皮襖從林子里跑出來,手里攥著塊凍硬的奶豆腐,“巴圖大叔說北邊的草甸全塌了!雪底下露出黑乎乎的石頭,像…像冰川的骨頭!”程野從馬廄牽出黑馬,鞍韉上掛著老薩滿送的“雪紋短刀”——刀鞘上刻著交錯的冰棱與狼爪,是草原“守冰人”的信物。他皺眉道:“我去看看。”“等等。”老薩滿從帳篷里捧出個檀木匣,匣身刻滿螺旋紋,里面躺著塊半透明的冰晶——是他三十年前在“冰湖祭”上求的“冰魂玉”。“四十年前,我在貝加爾湖見過這種冰。”他的聲音發顫,“冰魂玉能鎮住暴走的冰魂,可今年…冰湖的水位漲得太快,冰魂要醒了。”小晴的手一抖,雪紋帶突然輕顫,布帶上的冰蠶絲串泛起銀芒。她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石面的藍光穿透雪幕,照向北邊的草甸。她看見,整片草甸像被撒了層碎玻璃,積雪下的黑石泛著幽光,連空氣都結著冰碴。
程野騎馬沖向北邊草甸,小晴攥著雪紋短刀跟在后面。風里飄著刺骨的寒意,像有人用冰錐扎進骨頭縫里。“看!”程野突然勒住馬韁。前方五百步外,一條冰縫正從草甸中央裂開。冰縫里滲出幽藍色的霧氣,霧氣里裹著細碎的冰晶,像撒了把碎星辰。更恐怖的是,冰縫兩側的草甸正在“融化”——積雪變成黑水,滲入地下,露出下面嶙峋的冰川骨架。“是…冰魂暴走!”老薩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舉著檀木匣沖過來,“四十年前,我師父說過,冰魂是草原的‘冬之魂’,若冰魂被污染,便會暴走,把草原變成冰原!”“它怎么醒了?”巴圖握緊套馬桿,“冰湖祭不是剛過嗎?”“因為…冰湖被污染了。”老薩滿指向小晴胸口的九眼石,“你娘當年用九眼石封印了冰魂的魂,可今年冰湖里的水被下了毒,封印松動了。”小晴的九眼石突然劇烈顫抖,石面的藍光與冰縫里的霧氣激烈碰撞。她聽見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像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大地。“小晴!”程野拽住她的韁繩,“別過去!冰縫里的冰碴能割破馬蹄!”“我必須救草原!”小晴咬著牙,“老薩滿說,冰魂是牧草的被子,只有用‘冰魂淚’才能鎮住它!”“冰魂淚?”程野皺眉,“哪來的冰魂淚?”“在冰魂祭壇里。”老薩滿指向遠處的雪山,“冰魂祭壇是草原的‘冰箱’,冰魂的淚就藏在祭壇的‘冰心石’里。你娘當年封印冰魂時,用九眼石鎖住了祭壇,可現在…祭壇要塌了。”祭壇尋淚
冰魂祭壇位于雪山腳下,是一座用冰川石壘成的圓形祭臺。祭臺中央立著尊冰雕,雕塑的“心口”處嵌著塊淡藍色的石頭——正是“冰心石”。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著,阿依古麗抱著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跟在后面。積雪沒過膝蓋,每走一步都能聽見冰碴碎裂的聲響。“小晴姐。”阿依古麗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你看。”她腳邊的雪地上,開著朵淡紫色的小花——是小晴在記憶樹里見過的“冰信花”,只在冰魂祭壇開放時綻放。“冰信花開了!”老薩滿驚喜地蹲下身,“它指引著冰心石的位置!”祭臺的冰川石突然自裂,冰縫里滲出幽藍色的液體,像融化的藍寶石。小晴沖過去,用雪紋短刀劈開裂縫,露出后面的冰洞——冰洞里結著層薄冰,冰下隱約能看見半枚玉牌。“是…冰魂玉!”程野喊道。玉牌剛露出冰面,就發出“咔嚓”一聲,冰洞開始崩塌。小晴伸手接住玉牌,玉牌貼在掌心,瞬間凍得她指尖發麻。她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兩塊玉牌竟產生共鳴,九眼石的藍光穿透冰層,照在冰心石上。“咔嚓”一聲,冰心石裂開道縫隙,露出里面蜷縮的冰魂——是只巴掌大的冰蝶,翅膀上布滿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滲著黑色的血。它是冰魂的本體,被冰蠱幼蟲啃食了四十年,此刻正痛苦地掙扎。蝶破冰封
冰心石的崩塌越來越劇烈。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擠在祭臺邊緣,看著冰縫里爬出無數條半透明的小蟲,蟲身覆蓋著細密的冰碴,頭部卻長著冰魂的觸須——正是冰魂的“冰蠱”,以冰心石的淚為食,能將草原的魂凍成碎片。“是‘冰蠱幼蟲’!”老薩滿的聲音發抖,“它們把冰心石的淚吸干,再用冰川石做巢穴。再這樣下去,整片草原都會變成冰原!”小晴的雪紋短刀突然泛起紅光,刀身上的狼爪紋活了過來。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冰魂是草原的母親,你要用守護的心去喚醒它。”她將短刀插入祭臺的冰川石,刀刃劈在冰心石上。“咔嚓”一聲,冰心石徹底裂開,露出里面沸騰的冰湖。冰湖中央浮著半枚羊脂玉牌——是小晴母親的“月之淚”玉牌,和程野的“狼血玉”一模一樣。“是…我娘的玉牌!”小晴脫口而出。玉牌突然發出耀眼的白光,穿透冰湖,照在冰魂身上。冰魂的翅膀微微顫動,裂痕里的黑血開始融化,露出里面淡金色的紋路——那是草原的“生命圖譜”。雪落新生
冰魂振翅而起,飛向天空。它經過的地方,冰蠱幼蟲紛紛化為冰渣,冰心石的裂縫漸漸愈合。祭臺的冰川石停止崩塌,重新變得晶瑩,連被污染的草甸都泛起了綠意。“成功了!”阿依古麗歡呼著跑過來,“小狼崽!你看!”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正追著冰魂跑,冰魂落在它鼻尖,輕輕扇動翅膀。小狼崽打了個噴嚏,卻笑得“嗚嗚”直叫。老薩滿被巴圖扶著走過來,他摸了摸小晴的頭:“你娘說得對,你才是草原的新冰。”程野走到小晴身邊,手里舉著那只冰魂——它已經停在程野的掌心,翅膀上的生命圖譜還在流動。“它…想跟你走?”小晴點點頭,將冰魂放進自己的衣襟里:“它是草原的孩子,也是我的家人。”深夜,五人坐在祭臺下,看著天上的星子。老薩滿煮了鍋熱奶茶,香氣混著松針味,在風里飄得很遠。“小晴。”程野突然開口,“你娘當年…是不是也經歷過這些?”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母親說,她年輕時也遇到過冰魂暴走,是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婆——用九眼石救了她。外婆說,草原的守護者從來不是一個人,是一代又一代的人,用血肉和信念,把寒冬變成春天。”程野沉默片刻,突然說:“其實…我也有個秘密。”“什么秘密?”小晴好奇地問。程野從懷里掏出塊羊脂玉牌,玉牌上的紋路和小晴的雪紋短刀鞘一模一樣:“這是…我親生父親的遺物。當年他被狼妖襲擊,臨死前把它塞給我,說‘去找草原的女兒,她會告訴你真相’。”小晴接過玉牌,發現兩塊玉牌合在一起,正好拼成冰心石的形狀。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你的父親不是普通人,他是…草原的‘守冰人’。”章末鉤子
黎明前,小晴、程野和冰魂坐在祭臺最高處。冰魂撲棱著翅膀,飛向東方,那里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它要去哪?”程野問。“去草原的最深處。”小晴望著冰魂消失的方向,“那里有座‘記憶之山’,母親說,那里藏著草原所有的秘密——包括…我父親的下落。”程野握住小晴的手:“我陪你。”遠處傳來阿依古麗的笑聲,她正和巴圖一起放風箏,風箏上畫著冰魂和冰信花。老薩滿坐在帳篷前,彈著馬頭琴,琴聲悠揚,像草原的心跳。小晴摸了摸衣襟里的冰魂,又看了看手里的冰心石。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守護草原不是一個人的事,是所有愛你、你愛的人,一起做的事。”她轉頭看向程野,程野的笑容在晨光里格外溫暖。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的雪紋短刀——那把刀,和她頸間的冰心石,正在晨光里輕輕呼應。而在草原的最深處,記憶之山的懸崖上,有塊石碑上刻著行古老的文字:“冰生于水,亦能成峰;劫起于心,亦能渡人。”石碑下,一只冰魂正停在上面,翅膀上的生命圖譜,和小晴衣襟里的那只,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