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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穗疫劫

穗疫劫

金穗染霜

九月的草原裹著層蜜色的晨霧。小晴蹲在草甸上,指尖輕輕撫過垂著金穗的牧草——這是她今早和阿依古麗一起割的第一茬草。可穗尖上突然泛起黑斑,像被誰用墨汁點了點,順著穗軸往下蔓延,把金黃的草籽染成灰褐色。“小晴姐!”阿依古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抱著只灰撲撲的羔羊,“巴圖大叔說東邊的草甸全出問題了!羊群吃了草就吐,連馬都踢翻了食槽!”程野從馬廄牽出黑馬,鞍韉上掛著老薩滿送的“穗紋短刀”——刀鞘上刻著交叉的麥穗與狼頭,是草原“護穗人”的信物。他皺眉道:“我去看看。”“等等。”老薩滿從帳篷里捧出個陶甕,甕身刻滿螺旋紋,里面裝著半甕清水——是他去年在“秋社祭”上求的“神泉”。“三十年前,我在呼倫貝爾見過這種病。”他的聲音發顫,“金穗染霜,是草原的‘穗疫’在鬧。穗疫是穗魂的眼淚,能把活物變成空殼。”小晴的手一抖,指尖的黑斑突然滲出淡黑色的汁液,像滴凝固的血。她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石面的藍光穿透晨霧,照向東邊的草甸。她看見,整片草甸像被撒了層黑粉,金黃的麥浪變成了灰撲撲的荒草,連蝴蝶都不敢落。穗魂泣血

程野騎馬沖向東邊草甸,小晴攥著穗紋短刀跟在后面。風里飄著焦糊的氣味,像燒了半世紀的干草。“看!”程野突然勒住馬韁。前方百步外,一群羊正圍著棵老榆樹打轉。它們的嘴角掛著白沫,羊毛上沾著黑漬,每走兩步就栽倒在地,抽搐著死去。更駭人的是,每只羊的肚子里都爬出只半透明的小蟲,蟲身覆蓋著細密的麥芒,頭部卻長著穗魂的觸須——正是穗疫的“穗蠱”,以牧草的魂為食,能將牲畜的命吸成灰。“是…穗蠱!”老薩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舉著陶甕沖過來,“三十年前,我師父說過,穗蠱是穗魂的怨念變的。穗魂守護牧草結籽,若穗魂被污染,穗蠱便會蘇醒。”“它怎么醒了?”巴圖握緊套馬桿,“秋社祭不是剛過嗎?”“因為…神泉被污染了。”老薩滿指向小晴胸口的九眼石,“你娘當年用九眼石封印了穗蠱的魂,可今年神泉里的水被下了毒,封印松動了。”小晴的九眼石突然劇烈顫抖,石面的藍光與穗蠱身上的黑光激烈碰撞。她聽見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像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大地。“小晴!”程野拽住她的韁繩,“別過去!穗蠱的毒液能腐蝕骨頭!”“我必須救草原!”小晴咬著牙,“老薩滿說,穗魂是牧草的魂,只有用‘穗魂淚’才能鎮住它!”“穗魂淚?”程野皺眉,“哪來的穗魂淚?”“在穗神祭壇里。”老薩滿指向遠處的山崗,“穗神祭壇是草原的‘糧倉’,穗魂的淚就藏在祭壇的‘穗心石’里。你娘當年封印穗蠱時,用九眼石鎖住了祭壇,可現在…祭壇要塌了。”祭壇尋淚

穗神祭壇位于山崗最高處,是一座用麥秸稈和石頭壘成的圓形祭臺。祭臺中央立著尊麥穗雕塑,雕塑的“心口”處嵌著塊淡金色的石頭——正是“穗心石”。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山崗,阿依古麗抱著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跟在后面。“小晴姐。”阿依古麗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你看。”她腳邊的草地上,開著朵淡紫色的小花——是小晴在記憶樹里見過的“穗信花”,只在穗神祭壇開放時綻放。“穗信花開了!”老薩滿驚喜地蹲下身,“它指引著穗心石的位置!”祭臺的麥秸稈突然自燃,火舌舔著雕塑的麥穗。小晴沖過去,用穗紋短刀劈開燃燒的秸稈,露出后面的石縫——石縫里滲出淡金色的液體,像融化的蜂蜜。“是穗魂淚!”程野喊道。液體剛流到地面,就發出“滋啦”一聲,腐蝕出個小坑。小晴伸手接住一滴,眼淚剛碰到她的掌心,就化作縷青煙,鉆進了她的九眼石里。“小晴!”程野抓住她的手腕,“你的手在流血!”小晴這才發現,掌心被穗魂淚腐蝕出個血洞。可她顧不上疼,因為她看見——穗心石正在祭臺里震動,它的表面浮現出母親的面容。“小晴。”母親的聲音從石里傳來,“穗魂淚是草原的血,也是你的血。當你學會為它流淚時,你就真正成為了守護者。”蠱噬穗魂

穗心石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小晴、程野、老薩滿和巴圖擠在祭臺邊緣,看著石縫里爬出無數條半透明的小蟲,蟲身覆蓋著細密的麥芒,頭部卻長著穗魂的觸須——正是穗蠱的“幼蟲”,以穗心石的淚為食,能將草原的魂啃成碎片。“是‘穗蠱幼蟲’!”老薩滿的聲音發抖,“它們把穗心石的淚吸干,再用麥稈做巢穴。再這樣下去,整片草原的牧草都會變成空殼!”小晴的穗紋短刀突然泛起紅光,刀身上的狼頭紋活了過來。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穗魂是草原的母親,你要用守護的心去喚醒它。”她將短刀插入祭臺的麥秸稈,刀刃劈在穗心石上。“咔嚓”一聲,穗心石裂開道縫隙,露出里面蜷縮的穗魂——是只巴掌大的金蝶,翅膀上布滿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滲著黑色的血。它是穗魂的本體,被穗蠱幼蟲啃食了三十年,此刻正痛苦地掙扎。“原來…你才是真正的穗魂。”小晴輕聲說,“母親說,草原的豐收,不該是掠奪的豐收,而是…共享的豐收。”她將自己的血滴在金蝶身上。血液剛碰到蝶翼,裂痕里便滲出金色的光,黑血被一點點凈化。金蝶的翅膀漸漸變得透明,露出里面的麥穗紋路——那是草原的“豐收圖譜”。豐收新生

金蝶振翅而起,飛向天空。它經過的地方,穗蠱幼蟲紛紛化為灰燼,穗心石的裂縫漸漸愈合。祭臺的麥秸稈停止燃燒,重新變得金黃,連被腐蝕的草甸都泛起了綠意。“成功了!”阿依古麗歡呼著跑過來,“小狼崽!你看!”那只總愛啄人腳的小狼崽正追著金蝶跑,金蝶落在它鼻尖,輕輕扇動翅膀。小狼崽打了個噴嚏,卻笑得“嗚嗚”直叫。老薩滿被巴圖扶著走過來,他摸了摸小晴的頭:“你娘說得對,你才是草原的新穗。”程野走到小晴身邊,手里舉著那只金蝶——它已經停在程野的掌心,翅膀上的麥穗紋路還在流動。“它…想跟你走?”小晴點點頭,將金蝶放進自己的衣襟里:“它是草原的孩子,也是我的家人。”深夜,五人坐在祭臺下,看著天上的星子。老薩滿煮了鍋熱奶茶,香氣混著青草味,在風里飄得很遠。“小晴。”程野突然開口,“你娘當年…是不是也經歷過這些?”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母親說,她年輕時也遇到過穗疫,是她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外婆——用九眼石救了她。外婆說,草原的守護者從來不是一個人,是一代又一代的人,用血肉和信念,把災禍變成希望。”程野沉默片刻,突然說:“其實…我也有個秘密。”“什么秘密?”小晴好奇地問。程野從懷里掏出塊羊脂玉牌,玉牌上的紋路和小晴的穗紋短刀鞘一模一樣:“這是…我親生父親的遺物。當年他被狼妖襲擊,臨死前把它塞給我,說‘去找草原的女兒,她會告訴你真相’。”小晴接過玉牌,發現兩塊玉牌合在一起,正好拼成穗心石的形狀。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你的父親不是普通人,他是…草原的‘守穗人’。”章末鉤子

黎明前,小晴、程野和金蝶坐在祭臺最高處。金蝶撲棱著翅膀,飛向東方,那里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它要去哪?”程野問。“去草原的最深處。”小晴望著金蝶消失的方向,“那里有座‘豐收之山’,母親說,那里藏著草原所有的秘密——包括…我父親的下落。”程野握住小晴的手:“我陪你。”遠處傳來阿依古麗的笑聲,她正和巴圖一起放風箏,風箏上畫著金蝶和穗信花。老薩滿坐在帳篷前,彈著馬頭琴,琴聲悠揚,像草原的心跳。小晴摸了摸衣襟里的金蝶,又看了看手里的穗心石。她想起母親的話:“小晴,守護草原不是一個人的事,是所有愛你、你愛的人,一起做的事。”她轉頭看向程野,程野的笑容在晨光里格外溫暖。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的穗紋短刀——那把刀,和她頸間的穗心石,正在晨光里輕輕呼應。而在草原的最深處,豐收之山的懸崖上,有塊石碑上刻著行古老的文字:“穗生于土,亦能結果;劫起于心,亦能渡人。”石碑下,一只金蝶正停在上面,翅膀上的麥穗紋路,和小晴衣襟里的那只,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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