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京畿圈里的地位
- 秦法之上
- 歲月如夢
- 2187字
- 2025-08-22 18:13:43
正說著,一名侍從匆匆來報:“公子,隗蔭也跟著李鞅一起前來了。”
話音未落,房間內便驟然一沉,主座之上的王離眉頭一皺,起身沉聲道:“隗蔭怎么來了?”
“真是麻煩,這李鞅一個妾生子,李槐是真瘋了不成,要把這李氏話事人拱手讓于李鞅?”
“還不再添一席,李章,挪一挪,本想給這李鞅點難堪,既然隗蔭前來,那便暫且作罷,另尋機會。”
“桓兄,你與我一道去迎一下,免得被隗蔭那貨給記恨上。”
王離煩躁的跨步出門。
官宴與私宴自不相同。
官宴以職位高低安排坐席,李鞅身居內尉自然位高權重。
但私宴只以爵位論高低,那李鞅只有官職沒有爵位,且是一妾室所生,自然在這里排不上號。
若非受李斯的信重,視為傳人,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這還是要看和誰一起來,自然待遇就不相同。
隗蔭,李槐,周驊,王義這些人,皆為嫡子出身,且這些人的父兄在朝堂之上同氣連枝。
所以,就算是政敵關系,在禮節上也不敢有怠慢。
對于地位不對等的人來說,刁難就刁難了,無所謂被報復。
但對于地位對等的人來說,今日刁難人,明日就會被刁難回來。
“嗯!”桓陽起身跟隨。
心中卻也是無奈。
他的父親戰死的早,他那時還尚在少年,只能在咸陽謀個差事。
而擔任京師衛一職的確十分穩定,卻也少了建立功勛的機會。
如今他官職雖高,卻是蒙蔭所至,已是極限。
但他的爵位,乃承襲而得,僅有卿爵,將來若想再進一步,免不了這些人的幫忙。
王離,李章這幾個皆是侯爵嫡長子,官職雖低,但只要有出征,必是領軍將領。
只是一想到了今日這群人的目的,他就心中無奈。
“隗兄!”剛出門,就見到迎面走來的隗蔭和李鞅,王離年歲雖小,卻已經登堂入室。
“哈哈哈,隗某不請自來,還望王兄莫要介懷。”隗蔭亦是上前大笑著抱拳相迎而上。
“豈敢豈敢,不知隗兄前來,怠慢之處還望隗兄見諒。”王離也是抱手相迎,目光漸移,落在了李鞅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這才手掌擺向李鞅的問桓陽:
“桓兄,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才學冠世,被廷尉送去稷下學宮學習,一回來便受陛下賞識任命為內尉的李鞅李兄了吧!”
“正是!”桓陽側身為李鞅介紹道:“李兄,這位就是通武侯世子,王離王兄。”
“李鞅見過王兄,王兄大名,在下也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李鞅抱拳輕輕點頭。
李鞅還真是在認真打量王離。
秦末有名有姓有記錄的將領,一只手數的過來,這面前的小屁孩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就是這個王離,葬送了秦國最后的希望,兵敗被俘,之后如何,沒有記載。
但想來,下場好不到哪去。
不過,這都是十余年之后的事情,此時的王離,年僅十六歲,已經是上林苑都尉。
單從氣質上看起來,倒也是英姿勃發,有名將之姿。
至于是不是名將,那就另當別論了。
“哈哈哈,早就聽聞咱們咸陽來了一位大學士,想結識一番,今日幸得桓兄引薦,實乃王離之幸。”王離客套的抱手。
“行了行了,咱知根知底的,就別來這套了。”隗蔭上前一步架在王離肩頭,往房間走的繼續道:
“如今咸陽正值多事之秋,聞聽你邀請內尉赴宴,人也是初來乍到,對京中各方才俊不熟,我這不怕他有得罪你王兄之處,便隨之前來探個究竟。”
“我說你好好的都尉不戍職,邀李鞅前來做什么。”
“我可提前給你打個招呼,你們玩你們的,可不要把人家堂堂內尉牽扯在內,你們搞的那些事,我要是擔任內尉,第一個就查你們。”
“你看你,認識一下不行?”王離瞪眼無奈道:“畢竟是內尉,在京中那也是權傾朝野的大人物,免不了今后落在內尉之手,到時候,還要求內尉寬恕一二呢。”
“少來,內尉還管不到你們郎衛,難不成,你人在咸陽犯事?”隗蔭驚訝的問道:“何至于麻煩內尉,給哥哥說說,只要你不是謀逆大罪,我去向陛下為你求情。”
“若弟弟真犯了謀逆大罪,你這給事中在陛下面前說話頂用嗎?”王離撇嘴一笑:“再說了,陛下信重于我,將上林苑交給我來戍守,陛下豈會因一些閑雜之事就怪罪于我?”
后面,跟著進入的李鞅和桓陽二人,也是邊走邊交談。
只是,今日的桓陽立場又不一樣,閑談兩句,并未有深談之處。
“內尉清查田地的進度和決心,著實令在下驚嘆!”桓陽忍不住的佩服的感慨。
“若是人人都能如衛尉那般明事理,知進退,天下何愁不治!”李鞅也是隨口感慨一聲。
進入了房內。
房間富麗堂皇,金玉雕砌,奢華中帶著清亮。
人很多,雖左右只有一列,卻也有十四人。
滿目所及,只有李章他在咸陽殿有片面之緣,其余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在侍從引領下,李鞅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而隗蔭則是坐在了王離的旁邊。
王離的神情態度都十分的自信,主動開口的一一給李鞅介紹了起來。
而李鞅,這才全認了一遍。
除了此前知道的,還有建成侯趙亥之子,昌武侯成之子,武信侯馮毋擇之子,皆是侯爵之子。
一個徹侯,五個關內侯,八個卿大夫爵。
不可謂不隆重。
不過,李鞅也不著急,王離只要不提,他也不會多言多問什么。
“既然李兄來了,那宴會就開始吧。”王離拂袖而起。
頓時。
房間邊緣,陣陣編鐘聲響起,伴隨著絲絲琴音。
卻是隨著樂音陣陣,只見一名僅穿著薄紗的舞女魚貫而入,輕盈的在正中心跳起了舞。
舞女身姿卓卓,肌光似雪,面瑩如玉,邁著柳腰蓮步,可李鞅卻不由眉頭一皺。
這舞女只穿著一件透如薄紗的長衫,跟赤身沒什么區別。
一群人看著這樣的舞女跳舞,著實讓他很不舒服。
“若都尉只是邀在下來聽曲賞舞,那恕在下公務繁茂,無法奉陪了!”李鞅還是忍不住的開口。
不想看,但他也沒辦法。
雖然這舞女受辱至此,但在這舞女的肩背上,刺著‘奴’字。
所以這個女子的身份,應該是六國公卿甚至王室的妻妾,這是明令要淪為官奴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