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見高中的圖書館像只沉默的巨獸,墨綠色的窗簾常年拉到一半,陽光透過縫隙在地板上投下細(xì)長的光斑,像被剪斷的膠片。月島螢蹲在“閉架書區(qū)”的鐵架前,指尖劃過布滿灰塵的書脊——這里的書大多是二十年前的舊版,按規(guī)定需要管理員陪同才能借閱,但今天管理員臨時請假,整個區(qū)域只有她和淺川奈緒兩個人。
“找到那本《霧島市怪談集》了嗎?”奈緒的聲音壓得很低,雙馬尾隨著她踮腳的動作輕輕晃動,“上周我明明看到它放在第三排,怎么會不見了?”
螢的目光停在鐵架第三層的空位上。那里的灰塵有明顯的擦拭痕跡,邊緣還殘留著一個淺棕色的書影,大小剛好能放下一本32開的平裝書。她伸手摸了摸空位下方的木板,摸到一道細(xì)微的刻痕——是那個倒“山”符號,只是這次三條曲線的末端都多了個小圓點。
“上周誰借過這里的書?”螢起身時,衣擺掃過鐵架,一本燙金封面的舊書“啪嗒”掉在地上。封面上沒有書名,只有一個燙金的符號,和她在閣樓木箱里找到的木牌圖案一模一樣。
奈緒突然“啊”了一聲,指著那本書:“就是它!我上周看到的《霧島市怪談集》封面就是這樣的!但……但書名怎么不見了?”
書翻開的第一頁寫著借閱記錄,最新的一行是用鉛筆寫的:“2015.9.12,森川陽子”。字跡娟秀,卻在末尾處用力劃過,墨痕透過紙背,像一道猙獰的傷疤。螢注意到,這行記錄的上方,所有日期都是十年前的,且借閱人都是同一個名字:森川陽子。
“森川陽子……”奈緒突然抓住螢的手腕,指尖冰涼,“我媽媽說,十年前消失的不止水野學(xué)姐,還有個圖書管理員,就叫森川陽子。有人說她是卷走了圖書館的珍貴古籍跑路了,也有人說……她被困在書里了。”
這時,走廊傳來“吱呀”一聲,像是有人踩過木地板。螢迅速把書塞進(jìn)背包,拉著奈緒躲進(jìn)書架之間的縫隙。透過書脊的間隙,她們看到一個穿灰色風(fēng)衣的男人站在閉架書區(qū)門口,手里拿著一張泛黃的照片,正對著鐵架喃喃自語:“陽子,我知道你在這里……把書還給我。”
男人的側(cè)臉在陰影里顯得格外陰沉,他的手指在鐵架上劃過,停在那個有刻痕的空位上,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