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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這個殘片不是這個世界的

  • 西裝暴徒馴服指南
  • 情拾明月
  • 3149字
  • 2025-07-26 15:27:59

“大當家!大當家您醒醒啊!”

聲音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渾濁的水幕傳來,帶著哭腔,嗡嗡作響。

徐芊芊感覺自己在下沉,沉向一片冰冷、死寂的黑暗深淵。無數扭曲、破碎的畫面碎片,像尖銳的玻璃渣,還在瘋狂地切割著她的意識——燃燒的星辰無聲爆裂,巨大的、非人結構的金屬在虛空中哀鳴解體,冰冷刺骨的電子嘶鳴如同億萬根鋼針扎進大腦…還有那張癲狂模糊的白大褂臉孔,以及背景里層層疊疊、撕心裂肺的哭嚎…

“嗬…嗬…”

她猛地倒抽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沖破水面,劇烈的嗆咳讓她整個胸腔都在撕裂般疼痛!眼前不再是那片虛無的黑暗和扭曲的幻象,而是模糊晃動的屋頂——布滿蛛網和灰塵的破舊椽子。

眩暈感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天旋地轉。小腹和肩頭的傷口在劇烈的咳嗽中發出尖銳的抗議,疼得她蜷縮起來,渾身瞬間被冷汗浸透。

“醒了!醒了!大當家醒了!”竹竿劉帶著哭腔的尖叫聲在耳邊炸響,刺得她耳膜生疼。

一張驚恐放大的胖臉也湊了過來,是胖頭陀:“大…大當家!您…您可嚇死俺們了!”

徐芊芊艱難地轉動眼珠,視線慢慢聚焦。她發現自己躺在疤臉那張硬板床上,身上蓋著那床散發著霉味的破被子。竹竿劉和胖頭陀一左一右守在床邊,臉色煞白,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后怕。

剛才…發生了什么?

那塊金屬殘片!

冰冷的觸感、刺骨的寒意、以及那瞬間涌入腦海的、足以撕裂靈魂的恐怖畫面…那不是夢!絕對不是!

她猛地想坐起來,卻被腹部的劇痛狠狠按了回去,悶哼一聲,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別動!大當家您別動!”竹竿劉嚇得連忙按住她,“您…您剛才突然就倒了!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渾身冰涼!嚇死小的們了!”

“那…那塊鐵疙瘩…”胖頭陀指著地上,聲音發顫,“就…就在那兒!”

徐芊芊順著他的手指,艱難地側過頭。

冰冷的泥地上,那塊暗沉、不規則的金屬殘片靜靜地躺在那里,在從破窗欞透進來的、慘淡的晨光下,泛著一種死寂的、不祥的灰暗光澤。它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比別處更陰冷幾分。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徐芊芊的心臟,比昨晚面對毒蝎幫的刀鋒時更甚!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指尖殘留的、那種凍結靈魂的寒意。

那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響!那種材質,那種瞬間涌入的、超越她認知極限的恐怖畫面…只有這個解釋!

原主“柳青青”被綁架…毒蝎幫…還有昨晚山梁上那雙冰冷的眼睛…難道都跟這塊見鬼的殘片有關?!

“撿…撿起來…”徐芊芊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一種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指著地上的殘片,“用…用布包著…別…別用手碰…”

竹竿劉和胖頭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剛才大當家就是碰了這玩意兒才變成這樣的!但大當家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

竹竿劉哆哆嗦嗦地從自己臟兮兮的衣襟上撕下一大塊布,像面對什么劇毒之物,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用布片裹了好幾層,才把那塊冰冷的金屬殘片撿了起來。即使隔著厚厚的布,他似乎也能感覺到那股子邪門的寒意,手抖得厲害。

“給…給您…”竹竿劉把裹得嚴嚴實實的殘片遞到床邊,手臂伸得老長,恨不得立刻脫手。

徐芊芊沒接,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布包。隔著布,她仿佛依然能感受到里面那東西散發出的、令人心悸的陰冷氣息。剛才那恐怖的幻覺沖擊,讓她心有余悸。

“收…收好…”她喘著氣,聲音虛弱,“找個…找個最結實的盒子…鎖起來…藏…藏到只有你知道的地方…絕…絕不能丟!也…也別讓任何人知道!”

“是!是!小的明白!”竹竿劉如蒙大赦,趕緊把那布包緊緊攥在手里,仿佛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又不敢丟掉。

“大當家…這…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兒啊?咋…咋這么邪門?”胖頭陀心有余悸地看著竹竿劉手里的布包,胖臉上滿是恐懼。

徐芊芊閉上眼,努力平復著狂跳的心臟和翻騰的惡心感。她沒法解釋。難道告訴他們,自己可能被卷入了某種超越常理的、恐怖的漩渦?那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不該問的…別問。”她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管好你們的嘴!昨晚…還有今天的事,誰敢說出去半個字…”

她沒說完,但那冰冷的殺意,讓竹竿劉和胖頭陀齊齊打了個寒顫,瞬間噤若寒蟬。

“寨子里…怎么樣了?”徐芊芊轉移話題,試圖驅散那縈繞不散的恐懼和虛弱感。

“都…都按您吩咐干著呢!”胖頭陀趕緊回答,試圖用忙碌的景象驅散心里的寒意,“修墻的修墻,補房子的補房子,打掃的打掃…就是…就是慢了點…”

“嗯…”徐芊芊應了一聲,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來。剛才那一下,似乎把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力氣又抽空了。她需要休息,需要恢復。但心底那份不安,卻如同跗骨之蛆,越來越強烈。

那塊殘片…還有山梁上的眼睛…像兩把懸在頭頂的利劍。

“竹竿劉…”她睜開眼,眼神銳利地看向他,“交給你一件事。”

“大當家您吩咐!”竹竿劉立刻挺直腰板。

“去打聽…”徐芊芊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昨晚…山下毒蝎幫退走的時候,毒牙喊的那句‘看熱鬧的’…還有…最近這附近,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人出現?或者…發生過什么…奇怪的事?越詳細越好!”

竹竿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眼睛里閃過一絲精明的光。打聽消息,這可是他的“老本行”!

“是!大當家放心!小的這就去!保證給您打聽清楚!”竹竿劉拍著胸脯,臉上露出一絲市儈的自信。比起面對那塊邪門的鐵疙瘩,打聽消息可安全多了。

“小心點…別…別讓人注意…”徐芊芊叮囑道。

“小的明白!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竹竿劉應了一聲,把那塊用布包好的金屬殘片小心翼翼地塞進懷里最貼身的暗袋,又緊了緊腰帶,轉身就溜出了門,動作輕快得像只耗子。

胖頭陀看著竹竿劉溜走,又看看床上臉色蒼白、閉目皺眉的徐芊芊,搓了搓手:“大…大當家,您…您再歇會兒?俺…俺去灶房看看,讓他們給您熬點稠的肉粥補補?”

“嗯…”徐芊芊疲憊地應了一聲。

胖頭陀也趕緊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屋子里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徐芊芊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她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身體的疼痛和虛弱如同沉重的枷鎖。但更沉重的,是心頭那塊冰冷的巨石。

那塊金屬殘片…到底是什么?它來自哪里?為什么會出現在豁口下面?是誰掉落的?那個“看熱鬧的”?還是…毒蝎幫的人?

還有那恐怖的幻象…燃燒的星空,解體的巨構,冰冷的嘶鳴,癲狂的白大褂,無盡的哭嚎…那到底是什么?是這塊殘片記錄的過去?還是…預示的未來?

無數的疑問如同毒藤般纏繞著她的思緒,帶來一陣陣冰冷的恐懼。這穿越,似乎遠不止是換個身體、當個山大王那么簡單。這潭水,深得可怕。

她必須盡快恢復力量!必須弄清楚這一切!

就在這時!

篤、篤篤。

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敲擊聲,從屋頂傳來。

像是…有人在用指節,輕輕叩擊著房頂的茅草和椽子。

徐芊芊全身的汗毛瞬間炸起!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她猛地睜開眼!所有的疲憊和虛弱感被強烈的警覺瞬間驅散!右手閃電般探向枕邊——那里,靜靜躺著那把沾著血污、冰冷沉重的柴刀!

刀柄入手,粗糙的木紋和冰冷的金屬觸感,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

她屏住呼吸,身體繃緊如拉滿的弓弦,所有的感官提升到極致!耳朵捕捉著屋頂的動靜。

篤、篤篤。

敲擊聲再次響起。不緊不慢,帶著一種近乎戲謔的節奏感。位置…似乎就在她頭頂正上方!

不是錯覺!有人!

是那個“看熱鬧的”?還是…毒蝎幫去而復返的探子?

徐芊芊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冰封的刀鋒,冰冷,銳利,充滿殺意!她強忍著傷口的劇痛,左手悄無聲息地撐住床板,身體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坐了起來。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頭頂那片發出聲響的屋頂區域。那里,幾縷微弱的晨光正從茅草的縫隙里透進來。

篤、篤篤。

敲擊聲第三次響起。這一次,似乎離得更近了?帶著一絲…不耐煩?

徐芊芊握著柴刀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肩頭和腹部的傷口在無聲地尖叫,但她渾然不覺。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屋頂那一點。

她在等。等對方下一步動作。

是掀開屋頂?還是…直接下來?

無論是什么,只要他敢露頭…

柴刀冰冷的鋒刃,在昏暗的光線下,無聲地反射著一點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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