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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復發

  • 失衡頻率
  • 秉潯昔
  • 2993字
  • 2025-07-09 10:21:10

客廳里,窗外的暮色漸漸沉了下來,橘紅色的夕陽余暉透過紗簾,在米白色的地磚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凌羽瀚生氣的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

凌雪倩站在中間她有些不知所措,纖細的手指絞著衣角,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窗外的風輕輕掀起窗簾,帶來一絲涼意。

她尷尬地開口:“哥,你怎么了?是我犯什么錯了嗎?“

凌羽瀚蹙了一下眉,抬起頭看向凌雪倩時,水晶吊燈的光在他銳利的眉眼間投下陰影。

他聲色俱厲,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晰:“你簡直就是犯了天條!“

凌雪倩心里一驚。

她低下了頭不敢看他,似乎嚇到了,雙手不自覺握緊,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凌羽瀚深吸一口氣,瞥見妹妹單薄的肩膀微微發抖,想到她畢竟是選擇性失憶的患者。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平復了一下心情,語氣稍微緩和,像是一塊冰稍稍融化:“不是說不讓你隨便跟陌生人交往嗎?“

她的聲音帶著委屈:“可是……我只是太孤單,只有我一個人。“

而凌羽瀚卻將凌雪倩拉到身邊。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顫抖。“雪倩,你……也該自己獨立一點?!八穆曇舻统粒瑤е鴰追譄o奈。

他又說,同時看了眼腕表:“明天哥哥有事,得回咱老家一趟,可能會有一段時間,明天會有我的一個朋友來,她會陪你,好嗎?“

凌雪倩點了點頭,長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那你早點回來?!?

“放心?!傲栌疱珡牟AР鑾咨夏闷鹨活w白色的藥片,藥片在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傲柩┵?,記住,每天早晨服一次,不能停。“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凌雪倩固執地別過臉去,看向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我不想喝,這藥喝了我真的難受?!?

凌羽瀚有些猶豫該不該告訴她真相,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藥片的邊緣?!奥犜?,下個月就不喝了?!八哪抗鈷哌^凌雪倩蒼白的臉色和眼下淡淡的青色。

“哦?!傲柩┵蛔罱K妥協,伸手接過藥片。藥片在她掌心顯得那么小,卻又沉重。

肖郁澤踉蹌著來到了自己的公寓,房子里昏昏暗暗,沒有一點兒光線。

肖郁澤頭疼欲裂,跌倒在冰涼的地板上,他抱住了自己的頭。

他一把將茶幾上的物品摔出去。玻璃杯子碎了一地,他的耳邊出現了陣陣耳鳴。

肖郁澤突然笑了起來,這是躁狂癥期間。

他拿起桌子上的筆記本和筆,不知寫著什么東西。

鋼筆尖映射著他那雙瘋狂的眼睛,閃著寒光。

那一邊,祁燁的心揪了一下,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刻拿起手機給肖郁澤打了一個電話。

半天無人接聽,他猛地一怔,顧不上什么,他從辦公室沖出去,向肖郁澤家跑去,他知道,這是身為一個心理醫生的職責。

肖郁澤的公寓不遠,只是有些偏僻。

祁燁沖出辦公大樓時,天空正下著傾盆大雨。

他沒有帶傘,冰涼的雨水瞬間浸透了他的襯衫,但他顧不上這些。

手機屏幕顯示他已經給肖郁澤打了n個未接來電。

“該死!“祁燁咒罵一聲,攔下一輛出租車。

車窗上的雨滴扭曲了城市的燈光,像極了肖郁澤最近畫作中那些扭曲的線條。

作為肖郁澤的心理醫生,祁燁太清楚這種躁狂發作的危險性——尤其是對肖郁澤這樣有高自殺風險,治療難度高的雙相情感障礙患者。

出租車在肖郁澤公寓樓下急剎,祁燁甩給司機一張鈔票就沖了出去。

站在公寓門前,祁燁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沒有回應。

他又用力敲了敲門板,指節都敲得生疼。

“肖郁澤!是我,祁燁!開門!“

依然沒有回應。祁燁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他試著轉動門把手——門沒鎖。

推開門的一瞬間,濃重的黑暗和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祁燁摸索著墻上的開關,燈光亮起的剎那,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幾乎凝固。

客廳一片狼藉。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茶幾翻倒,靠墊被撕開,羽毛像雪花般飄在空中。

墻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旁邊是用紅色顏料——或者更糟的是血——涂抹出的扭曲符號。

桌子上有一支鋼筆和筆記本。

“肖郁澤!“祁燁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他跨過地上的障礙物,向臥室方向走去。臥室門虛掩著,一絲微弱的光線從門縫中滲出。

推開門的瞬間,祁燁的瞳孔驟然收縮。臥室出奇地整潔,與客廳形成鮮明對比。

但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墻上——貼滿了剪報、照片和手寫筆記,全部用紅線連接,形成一個巨大的、令人不安的網絡。中央是肖郁澤自己小時候的照片,被紅圈重重包圍。

“這是……“祁燁喃喃自語,職業本能讓他迅速分析著癥狀。但此刻更重要的是找到肖郁澤本人。

浴室傳來微弱的水聲。祁燁沖過去,發現門被反鎖了。

“肖郁澤!你在里面嗎?回答我!“他用力拍打著門板。

水聲依舊,但沒有回應。祁燁后退兩步,用肩膀狠狠撞向門板。

一次,兩次,第三次時門鎖終于松動了。

浴室里的景象讓祁燁瞬間失去了呼吸。

肖郁澤半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被染成了淡粉色。

他左手無力地垂在浴缸邊緣,右手握著一把剃須刀片,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他的眼睛閉著,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因失血而泛青。

“不!不!肖郁澤!“祁燁撲過去,一把抓起毛巾緊緊綁在肖郁澤的手腕上方。

他的手指沾滿了溫熱的血液,觸感黏膩得令人作嘔。

“堅持住...堅持住...“祁燁顫抖著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同時用另一只手拍打著肖郁澤的臉頰,“看著我!別閉眼!“

肖郁澤的眼皮微微顫動,露出一線渙散的目光。他的嘴唇蠕動著。

“為什么……要救我……”他終于擠出幾個字,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

“因為你的命很重要!“祁燁厲聲道,聲音因恐懼而尖銳,“你他媽的給我保持清醒!救護車馬上就到!“

肖郁澤的嘴角扯出一個古怪的微笑,眼神飄向浴室的角落。

就在這時,肖郁澤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祁燁的心跳幾乎停止——這不是簡單的割腕,他可能還服用了什么藥物。

“你吃了什么?告訴我你吃了什么?!“祁燁搖晃著肖郁澤的肩膀,但對方的意識正在迅速流失。

浴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救護人員終于到了。

祁燁從未如此感激過聽到陌生人的聲音。

“在這里!快!他失血過多,可能還濫用了藥物!“祁燁向沖進來的醫護人員喊道。

接下來的幾分鐘像是一場模糊的噩夢。

醫護人員熟練地進行急救,給肖郁澤戴上氧氣面罩,建立靜脈通道。

祁燁被推到一旁,手上和襯衫上全是血,呆呆地看著他們把肖郁澤抬上擔架。

“您是家屬嗎?需要跟我們去醫院?!耙晃蛔o士問道。

祁燁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跟著擔架往外走。

經過客廳時,他的余光瞥見了茶幾上那本被血浸濕的筆記本。

鬼使神差地,他抓起筆記本塞進了口袋。

救護車的警笛劃破夜空。

祁燁坐在車廂里,看著醫護人員忙碌,看著監測器上那些跳動的數字和曲線。

肖郁澤的臉色在車廂燈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白色,像個破碎的玩偶。

祁燁顫抖著從口袋里掏出那本筆記本。血跡已經滲透了紙張,但大部分內容仍可辨認。

他翻開第一頁,上面用狂亂的筆跡寫著:

"我真的好痛苦?。∥覟槭裁催€會和她相遇?為什么?!也許是命運,但是這種命運讓我痛不欲生。"

字跡在這里中斷了。祁燁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這不是普通的記錄本,而是雙相情感障礙患者典型的躁狂記錄。而更令人不安的是,肖郁澤在記錄中提到了她。

救護車一個急轉彎,筆記本從祁燁手中滑落,散落的紙頁上全是那些令人不安的文字和符號。

其中的一頁寫著他自己的傾訴,以及他對凌雪倩是否失憶的推理。

祁燁猛地合上筆記本,不再看。車窗外,醫院的燈光越來越近。

他不知道肖郁澤是否能挺過今晚,但他知道,即使活下來,等待這個年輕人的也將是一條漫長而艱難的治療之路。

而他,作為肖郁澤的心理醫生,或許已經不知不覺地成為了病人的一部分。

祁燁不是那種死板,直接讓患者住院,吃藥的,他是對每一個患者關心至極,仿佛他理解所有患者的心,患者想做什么,向往什么,他都會滿足……

肖郁澤和祁燁似乎不只是患者與醫生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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