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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就當是以德報怨

  • 行舟尋茉
  • 醉是白玖
  • 2290字
  • 2025-07-10 12:10:20

我勉強睜開眼,視線模糊,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床邊。

“痛···”我呻吟著,看向金雨晴,我的眼中露出了抹不去的失望。

我不恨嗎?

恨,我恨,當然恨!

但這世間對我來說可恨的太多了,我無力再恨。

金雨晴有些慌亂,但是還是鎮(zhèn)定地站著。

“你最好別再動了,你的手臂劃開了個不小的口子,需要靜養(yǎng)。”我想起當時手臂上撕裂般的疼痛,心中不免一震,會不會留疤?

“金雨晴推得你?”蘇鶴舟聲音冷冷的,帶著戾氣。

我沒回答,只是輕輕搖頭。

可蘇鶴舟顯然沒打算就此作罷。

他轉身,目光如刀般掃向走廊盡頭——金雨晴站在那里,臉色慘白,手指緊緊攥著包帶,指節(jié)泛青。

“金雨晴。”他叫她的名字,語氣冷得駭人。

金雨晴渾身一顫,張了張嘴,像是想辯解,可蘇鶴舟已經(jīng)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底的寒意幾乎能凍傷人。

“是你推的她?”

金雨晴的嘴唇發(fā)抖,眼淚倏地掉下來:“鶴舟,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蘇鶴舟冷笑,“只是恨她?恨到要她的命?”

金雨晴的眼淚掉得更兇,妝容花得一塌糊涂,再沒有平日里的精致高傲。

她慌亂地搖頭,伸手想去抓蘇鶴舟的袖子,卻被他一把甩開。

“鶴舟,我真的沒想害她!我只是……一時沖動……”

“一時沖動?”蘇鶴舟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走廊上的護士和病人都往這邊看。

他猛地攥住金雨晴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痛呼一聲,“你知不知道,她差點摔死?!”

金雨晴被他的眼神嚇得發(fā)抖,眼淚簌簌往下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躺在推床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蘇鶴舟的憤怒、金雨晴的恐懼,都像是一場與我無關的戲劇。

我的頭還在疼,身體像是被碾碎又重組,可奇怪的是,我心里竟沒有多少恨意。

也許是因為……我太累了。

“蘇鶴舟。”我輕聲叫他。

他猛地回頭,像是這才想起我還躺在旁邊,立刻松開金雨晴,幾步跨到我身邊:“疼不疼?”

我搖搖頭,目光越過他,看向金雨晴。

她站在那兒,妝容狼狽,眼神卻復雜至極——有恐懼,有懊悔,甚至還有一絲不甘。

我忽然覺得可笑。

爭什么呢?爭贏了又如何?

“算了。”我低聲說。

蘇鶴舟皺眉:“什么算了?”

“不追究了。”

金雨晴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蘇鶴舟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差點害死你!”

“可我沒死。”我扯了扯嘴角,牽動額角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而且……追究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蘇鶴舟沖我挑了挑眉,看上去他對我的反應有些驚訝。

我回敬了他一個有些神秘的微笑,其實意思就是,我這叫以德報怨。

話說回來,就金雨晴這個樣子,她是怎么和蘇鶴舟有婚約的?也是,家族聯(lián)姻哪有你情我愿?

這么一想,我突然感覺蘇鶴舟和我很像,我和宋翊本是兩情相悅,但宋翊卻很花心,背叛了我。

沒錯,離譜的小說劇情就在這里上線了。

他和沈楚曦有了私情,我母親強烈反抗,不同意我嫁給宋翊,但宋家實力比沈家強大,沈承京不會失去這個有利的靠山。

沈承京是個家暴男,他把我母親打的生了病。

我后來看清了宋翊的真實面目,不愿意再聯(lián)姻,但我哪有自己的選擇權利?

想到這里我是越想越氣。

“我的賠償費,你們準備怎么賠我?”我說的‘你們’指的是蘇鶴舟和金雨晴。

“你想要多少?”

好霸氣的話啊,我就等著蘇鶴舟這句話呢。

“百八十萬的你嫌多嗎?”我反問道。

“隨你。”不愧是堂堂總裁。“那就一千萬,不還價。”

“好。”蘇鶴舟眼底劃過一絲淺淡的低落,但又痛快地答應了,“給你一張銀行卡,沒有密碼,你要是想設密碼可以自己去設,里面是一千萬。”

我接過銀行卡,美滋滋地說:“好,從此你我恩怨兩斷。”

哎呀,這筆交易做的太值了,一千萬啊!

本小姐這輩子都沒親自拿過這么多錢!

“我要出院。”我向門外走去,蘇鶴舟想開口,我又說:“我已經(jīng)不再租你的房子了,立刻搬走。”

沒人攔我,出了醫(yī)院,已是凌晨,太陽未完全升起,一陣刺骨的秋風透過我的衣服,吹得我打了兩個寒戰(zhàn)。

醫(yī)院的玻璃門在背后合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輕響,像是什么東西被永遠關在了里面。

我站在臺階上,抬頭看了看天——灰藍色的,很高,偶爾有幾片枯黃的葉子被風卷著飛過去,打著旋,又落下來。

秋天了。

早上的太陽散發(fā)不出一絲溫暖,或許是我早已麻木了吧,這風就像我的心,毫無溫度。

風吹過來,我裹緊了外套。

街對面的梧桐樹已經(jīng)開始落葉,枯黃的葉片鋪了一地,踩上去會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像是什么東西在悄悄碎裂。

我慢慢走過去,站在樹下,抬頭看那些還沒掉完的葉子。

它們掛在枝頭,搖搖欲墜,卻還在掙扎,不肯輕易落下。

像我一樣。

我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葉子,葉脈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邊緣已經(jīng)干枯卷曲。

我想起小時候,外婆說過,落葉不是死了,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活著。

“沈安茉。”

身后有人叫我。

我回頭,看見蘇鶴舟站在幾步之外,手里拿著一件大衣。

他的眉頭皺著,目光落在我單薄的外套上,像是很不滿意我的穿著。

“剛好路過?”我笑了笑。

“嗯。”他面不改色地撒謊,走過來把大衣披在我肩上,“風大。”

我沒拆穿他。

他的大衣很暖,還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氣,像是把整個秋天都隔絕在外。

“看什么?”他順著我的視線望向那棵梧桐樹。

“看葉子。”我說,“它們掉下來的時候,會不會疼?”

蘇鶴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輕輕碰了碰我額角的紗布。

他的指尖很涼,動作卻很輕,像是怕碰碎什么。

“疼嗎?”他問。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疼。”我輕聲說,“但不是這里疼。”

他看著我,沒說話。

風又吹過來,卷起地上的落葉,在我們腳邊打了個轉,又飄走了。

“蘇總,現(xiàn)在,我們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畢竟是上下級的關系。”

我拿下肩上的外套,塞回了蘇鶴舟懷里。

蘇鶴舟抿了抿唇,似乎是要說什么,但終究是沒有說。

“那,你以后在公司,如果有什么事情,有必要的話就和我說。”

我點點頭,眼眶有點熱。

風還在吹,葉子還在落。

但我覺得,我和蘇鶴舟之間的關系好像在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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