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回房子,收拾東西走人!
等我收拾好東西,拎著行李箱走到公司樓下時,石依老早就看見了我,一個猛虎撲食,差點把我送走。
“停停停,我疼!”我扶著行李箱,吃痛的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
石依看見我手臂上的紗布,又瞥見我額角處的擦傷。
“沒什么事,從樓梯到醫院的故事想聽嗎?”我拍了拍衣服。
“算了吧。”石依搖搖頭,主動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走,去我家!”
我們坐車去了嘉會小區。
“你家挺大啊。”我拉著行李箱進了石依家,她家是圣潔的白色,透明的玻璃展示柜里放著一些精美的酒杯器皿。
“是嗎?一般都是我自己在家,感覺很空曠。”石依換了鞋,給我也拿了一雙。
“謝謝你,石依。”
“謝我?謝我干什么?”石依抬起頭,我握著行李箱拉桿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
“謝謝你收留我。”
說實話,用收留這個詞一點都不夸張。
石依笑笑:“謝什么?以后就都熟了。”
我輕吐了一口氣,不知為什么,心中的烏云散了,打消了我不寧的情緒。
最起碼現在暫時有一個穩定的住處。
暖色的燈光給一切家具蒙上了一層溫馨,我進了房間,感覺有一種親切感。
“今天是中秋?”
我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歷,緊接著跑向石依。
“是啊,你忘了嗎?”石依切著菜,我無語,默默地走進房間。
今天是中秋啊,在中秋的前一天,我被推進了醫院。
我看看手臂,嘆了口氣。
“石依,我來幫你吧。”聽著廚房一陣叮當聲,我走了過去。
“行,你幫我切一下這個蔥,我還煮著菜呢。”她用勺子攪著湯鍋,我洗洗手,將蔥切成段,石依把蔥放進鍋里,繼續熬湯。
我閑來無事,翻找著東西,找出了一個小戒指。
這個戒指是我媽給我留下來唯一的東西,這是個塑料的戒指,沈承京娶我媽時并沒有給她買鉆石戒指,而是在地攤上隨便找來了一個塑料的便宜貨。
經過歲月的琢磨,上面的塑料鉆石已經發黑了。
我看著戒指,想起我媽在世的樣子,不禁鼻頭一酸,淚水滴在了戒指上。
我哭得很安靜,石依沒有發現。
聽著外面聲音漸漸小了,我擦干眼淚,戴上戒指出了房間。
“安茉,你···哭了?”
飯桌上,石依看著我哭紅了的眼眶,小心地問我。
“嗯。”我吸吸鼻子,看向戒指,石依也跟著看去。
“這是你的?”
“不是,是我媽的。”
我停了一下,又補了兩個字:“遺物。”
那一刻,氣氛變得沉重起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靜,壓得我喘不過氣。
石依的筷子停在半空,她一動不動,小心動的觀察著我的神色。
我也沒有說話,空氣就這樣凍住了。
“你···你想她了?”
“想。”
何止是想,母親病逝的當晚,我和沈承京大吵了一架,甚至動了手。
也就是從那時,我已經隨母親一起死了。
現在的我,不過是空有一副軀體。
“我沒事。”
我看出了石依的擔心,若無其事的吃著飯,石依也猶猶豫豫地動了筷子。
仿佛我是主人,她反是客人。
“你明天還上班嗎?要不我幫你請個假?”
“不用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上班。”我拒絕了石依的建議。
就這么過去了一天,晚上石依拉著我到陽臺賞月。
今天是中秋,月亮又圓又亮,不同的是,今天的月亮是略偏大紅的紅色,紅的很純。
血月,這個詞在我腦海中浮現。
確實是血月,血紅色。
也許今晚吸血鬼就會降臨吧,也許烏鴉就滿天飛了吧。
不知為何,在這個家家團圓的日子,我竟會想到這些。
但這也再正常不過了:宋翊就是吸血鬼,貪得無厭的吸血鬼!他恨不得把我抽干,去滋養沈楚曦。
而沈楚曦和沈母,就是烏鴉,討人厭的烏鴉,不吉利的東西!
罩在我頭上,以我母親去世的名義理所應當的取代我母親和我。
就算是團圓,也是沈楚曦他們團圓。
渣男、綠茶、狐貍精、狗東西,呵,這一家子可真是般配!
我現在恨不得一頭撞死,和我的母親團聚。
“安茉,你看今天的月亮好紅啊。”石依拉了拉我。
“是啊,多艷麗。”
我的心已經完全黑暗了,就像冬日里的夜晚,寒冷而孤寂。
再看這人間煙火,仿佛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了。
——————
時間飛梭,轉眼已經在蘇氏工作了大半年了。
又即將進入熱烈的夏天了。
完成工作后我準備淺淺的摸個魚,打開手機,發現自己還有宋翊的微信。
我撇撇嘴,剛要刪掉,他就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沈安茉,我和楚曦明天就要在盛世酒店結婚了,我勸你最好別來,別臟了我這地。
呵,這個渣男,我們在一起了兩年,也沒見你提結婚這事兒,剛和沈楚曦好了多長時間就要結婚了?
想到這里我暗暗皺了下眉頭。
按照時間發展來說,宋翊他們應該在兩個月之后就結婚了啊,最近忙著工作也沒想著他們這事兒,也許是我的行動影響了原本的時間線吧。
——不想那么多了。
至于明天的結婚現場,我必須要像我說的那樣,去“熱烈祝賀”一番,討回我這兩年的雪恨!
我立即下了工位,小跑著去蘇鶴舟的辦公室。
“安茉你去干什么?”石依問,但我沒回,因為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咚咚。”我敲了兩下門。
“進。”
“金雨晴在嗎?”我先問,蘇鶴舟仿佛聽出了我的聲音,他停了一下:“不在,你進來吧。”
我這才拉開門,走了進去。
“什么事?”蘇鶴舟修長的身軀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方。
“我說,你跟人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看著人家點?老看別處干什么?”我有些不爽,脫口而出。
蘇鶴舟頭上落下了一片黑線,他咬了咬牙,忍下了。
他轉過身看著我:“嗯,你繼續說。”
“我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我深吸一口氣,“我需要一套精美的禮服,需要你幫我買一件。”
這個要求可能有些荒唐,我有些緊張。
“為什么找我?”蘇鶴舟如大海般神秘的眸子看著我。
“因為你人脈廣,行吧?”
“我給你的一千萬呢?為什么不拿你的錢去弄?”
“我的錢還要留著干大事呢。”
當然,我留著這些錢是要防備以后出現什么事情,萬一出現了什么需要用大錢的事,我也可以頂過去。
“那你算是欠我一個人情,回去等消息吧。”
蘇鶴舟也算是勉強應了下來,我也沒繼續糾纏。
“安茉你干什么去了?”
石依做完了工作,看我匆匆回來,便好奇地問我。
“我明天有事,你幫我請個假哦。”我拍拍她的肩膀。
“行,到底怎么了?”石依還是很好奇。
“秘密。”我只說了這兩個字。
“好吧好吧,那請假理由是什么?”
“嗯···就說我發燒在家休息。”
“···好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