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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謊言的裂痕

  • 她掙脫的鎖鏈
  • 唐王九洲
  • 6275字
  • 2025-07-09 08:00:00

市局那間僻靜得如同深海沉船的問詢室里,黏濁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張桂蘭在椅子上縮得更小了,身體抖得像個被狂風撕扯的破布娃娃。林晚那句“你聽到了什么?”如同冰冷的鐵鉤,狠狠扎穿了她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涕淚在她溝壑縱橫的臉上肆意流淌,混合著恐懼的汗水,留下污濁的痕跡。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瞪著天花板的某個角落,仿佛那沉重的腳步聲和刺耳的開門聲,此刻正從水泥板后面兇狠地撞擊著她的耳膜。

“我聽見了!”她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音節都浸透著后怕的寒氣,“就在太太跑回樓上哭……哭了好久之后……腳步聲!先生的腳步聲!上樓!咚咚咚!像要把樓梯踩塌了!”

她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而混亂,胸口劇烈起伏,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

“然后……露臺的門!‘哐當’一聲!像是被他用腳踹開的!嚇死我了……接著……接著……”

保姆的瞳孔因極度的恐懼而放大,干裂的嘴唇哆嗦著,仿佛要吐出什么禁忌的毒物:

“我聽見……聽見他們在露臺上……打起來了!真的打起來了!”

“打起來?”林晚的聲音保持著令人窒息的平穩,目光如同手術臺上的無影燈,精準地聚焦在張桂蘭臉上每一絲細微的抽搐,“具體聽到什么?說話聲?還是肢體碰撞的聲音?”

“都……都有!”張桂蘭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先是太太的聲音,尖得很……她在喊……在喊‘周慕白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放手!’叫得……叫得可慘了……”保姆的身體隨著回憶而劇烈顫抖,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膝蓋,指甲幾乎要摳進褲子的布料里。

“‘放開?’”林晚敏銳地捕捉住這個關鍵動詞,“她明確喊了‘放開’?具體部位?是手?還是其他地方?”

“手!是手!”張桂蘭幾乎是喊出來的,“太太一直在喊‘放開我的手!你弄疼我了!’……還有……還有‘別碰我!滾開!’就是……就是那種掙扎的聲音……”

林晚的眼神銳利如刀鋒:“然后呢?周慕白的聲音?”

保姆的眼神瞬間被更深的恐懼攫住,她下意識地左右瞟了一下,仿佛擔心那個名字的主人會隨時破門而入。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戰栗:

“……先生……周先生……他說話聲音不高……但……但特別兇……冷得……冷得像冰窖里的刀子……我……我就聽清了幾個字……他說……他說……”

張桂蘭狠狠咽了口唾沫,喉頭滾動,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擠出那幾個字:

“……‘我讓你飛……’”

“‘我讓你飛’?”林晚的語調沒有任何變化,但整個問詢室的溫度仿佛瞬間又降了幾度。這四個字,在寂靜的空氣里投下巨大的、不祥的回響。

“是……是……”保姆用力點頭,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就是這幾個字!特別清楚!然后……然后就是……”

她的敘述戛然而止,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一片死人般的灰白。巨大的恐懼讓她無法再描述下去,只能發出含糊而絕望的嗚咽。那緊隨其后的、沉悶而巨大的撞擊聲,雖然她沒說出口,但那巨大的聲響和隨后樓下傳來的騷動靜,早已深深刻進了她的骨髓里,是她連日噩夢的根源。

“‘我讓你飛’……”林晚在心中重復著這四個字,冰冷的字眼如同淬毒的尖刺。它們清晰地指向露臺,指向那場激烈的肢體沖突,指向陳薇激烈反抗后被強行“放開”的手臂,更指向那最終致命的“飛”墜!

“張桂蘭,”林晚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穿透力,清晰地蓋過她的嗚咽,“你聽到這些聲音時,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保姆的哭聲猛地一滯,眼神再次慌亂起來,支支吾吾:“我……我在……我在……”

“你不在自己房間。”林晚斬釘截鐵地打斷她,目光掃過她腳邊那個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包,“你當時的位置,應該能看到或聽到更清晰的內容,所以你才會如此恐懼,害怕被牽連,害怕被報復,所以才急著編造理由要逃走。對嗎?”

最后的心理堤壩轟然倒塌。張桂蘭癱軟在椅子上,徹底放棄了抵抗。她頹然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吶:“……我……我害怕……聽到樓上那么大動靜……太太叫得那么慘……我……我沒忍住……悄悄……悄悄把門開了條小縫……就……就對著樓梯那邊……”

她抬起布滿淚痕和恐懼的臉,眼神空洞:

“我……我好像……看見露臺門口……先生……先生他……影子晃了一下……太太……太太好像被他推著……往欄桿那邊……撞了一下……然后……然后聲音就沒了……只有……只有那聲悶響……”

推搡!撞向欄桿!

保姆這斷斷續續、充滿主觀恐懼的描述,卻在林晚腦中瞬間構建起一個極具沖擊力的動態畫面!幾乎與現場重建的物理軌跡和傷痕分布完全吻合!陳薇頸后的撞擊傷,腳踝的約束淤痕,欄桿底部的刮擦痕跡和深紫色纖維,斷裂的高跟鞋掌釘……所有這些支離破碎的物證,仿佛被保姆那句“撞了一下”賦予了靈魂,瞬間串聯、活化,無聲地演繹著最后幾秒致命的推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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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物證室。慘白的熒光燈管發出細微的嗡鳴,照亮一排排覆蓋著透明塑料薄膜的證物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和化學試劑的味道。這里像一個冰冷的證據墳場,每一件物品都沉默地指向一個被精心掩蓋或倉促遺棄的瞬間。

技術員小王正戴著護目鏡和乳膠手套,俯身在一臺高倍體視顯微鏡前。旁邊,物證袋LY-03靜靜地躺著,那枚從露臺排水溝格柵縫隙深處提取出來的微小附著物,已被精密地轉移到了顯微鏡載玻片上。

“林法醫!”小王聽到腳步聲,立刻抬起頭,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一絲凝重,“有重大發現!”

林晚快步走近,目光投向顯微鏡的目鏡筒。小王迅速讓開位置。

視野瞬間被放大。那片原本在肉眼下顏色深暗、形狀不規則、看似污垢的附著物,在高倍放大的鏡頭下,展現出了令人心跳加速的細節!

它的主體呈現一種深紅的凝塊狀結構,質地不均勻,邊緣不規則地融入下方沾附的微量灰塵顆粒。這凝塊并非單一物質,其中嵌著極其微小的、更深的暗紅色斑點,那是血液凝固后形成的細胞團簇特征。更關鍵的是,在凝塊的某個邊緣,極其清晰地附著著幾根極為纖細的、深紫色紡織纖維!顏色、粗細,與從欄桿底部提取的LY-02纖維,以及死者身上撕裂睡袍的材質,視覺上高度一致!

“形態學觀察,”小王的聲音帶著專業人員的嚴謹和一絲激動,“附著物主體符合凝固血跡的物理特征!顏色、質感和細胞團簇形態都指向這一點。更重要的是,它與深紫色纖維存在明確的物理性混合附著狀態,纖維部分嵌入凝塊中,部分被其覆蓋。這強烈提示——血跡和纖維是同時、同地被遺留的!”

林晚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片微觀世界里的致命證據。

血跡!露臺欄桿內側的地面上發現了血跡!而且與陳薇睡袍的纖維混合在一起!這絕非偶然!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在陳薇墜樓前的那一刻,就在那個欄桿附近,發生過流血事件!也許是激烈的肢體沖突導致陳薇身體某處受傷流血,滴落并沾染了欄桿或地面,同時她的睡袍被刮擦撕裂,纖維脫落混合其中;也許……是施暴者的身體在暴力過程中被陳薇的反抗所傷!

無論哪種可能,這枚微小的“血與纖維”的混合體,都如同一柄鋒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周慕白精心編織的“意外失足”謊言!它證明墜樓并非孤立事件,而是發生在一場近距離、高強度肢體沖突之后!

“立刻送DNA檢驗!”林晚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迫切,“LY-03附著物主體部分,分離提取足夠樣本,做STR分型分析!同時,再次提取死者陳薇的心血樣本進行比對!還有……”她的目光銳利如鷹,“申請對周慕白的DNA進行強制采樣比對!我們要知道這滴血到底是誰的!”

“明白!”小王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顫,“我馬上聯系DNA實驗室,申請加急處理!”

林晚的目光掃過證物臺上另一個物證袋——編號LK-07的高跟鞋斷裂掌釘。不銹鋼的斷口在燈光下閃爍著冷酷的金屬光澤。

“LK-07掌釘與露臺外墻刮痕的材質光譜比對結果出來了嗎?”

“剛出來!”小王立刻拿起旁邊一份報告,“光譜分析完全吻合!主要成分都是含鈷不銹鋼,表面磨損狀態顯示其斷裂邊緣與水泥墻上的刮擦痕微觀形態高度一致,可以確定,這枚掌釘就是在墜落瞬間,鞋底與水泥外墻劇烈刮擦時崩斷脫落的!”

掌釘斷裂的位置、方向,與外墻刮痕相符,完美印證了陳薇墜落時身體的姿態和軌跡——她并非自由落體,而是身體側向翻滾、鞋底與外墻發生猛烈刮擦!這再次強化了“非正常失足墜落”的結論!

手機震動。林晚看了一眼屏幕,是痕檢科大劉。

“林法醫!”大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思議,“陽臺欄桿底部外側提取的纖維LY-02,成分分析出來了!是桑蠶絲!染色工藝非常高檔,與死者身上那件撕裂的深紫羅蘭色睡袍成分完全一致!纖維的形態有輕微拉伸和斷裂痕跡,符合強力刮擦撕裂的特征!”

深紫色桑蠶絲纖維,出現在了幾乎不可能被正常觸碰到的欄桿外側底部!

這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在陳薇的身體越過欄桿向下墜落的過程中,她身上那件脆弱的絲質睡袍,被欄桿底部銳利的邊緣或凸起物狠狠鉤掛、撕裂!纖維被硬生生刮扯下來,留在了那個刁鉆的位置!

這不是失足滑落可能造成的衣物損傷!這需要巨大的、足以將整個人體推出欄桿的橫向作用力!

現場發現的這三樣關鍵物證——混合血跡纖維、斷裂的掌釘、刁鉆位置的睡袍纖維——如同三塊嚴絲合縫的拼圖,在林晚腦中清晰地構筑出一個暴力的場景:露臺之上,激烈的爭吵和肢體沖突升級,陳薇被粗暴地推搡、撞擊欄桿,過程中身體某處受傷出血(或施暴者出血),血液混合著被撕裂的睡袍纖維滴落地面;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于陳薇的身體,使她失控地翻越欄桿,睡袍下擺被欄桿底部銳利邊緣鉤掛撕裂,留下外側的纖維;在急速下墜的身體翻滾中,高跟鞋鞋掌與水泥外墻猛烈刮擦,導致掌釘崩斷……

周慕白口中那輕飄飄的“意外失足”,在這鐵一般堅硬的物理證據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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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一間氣氛壓抑緊張的臨時辦公室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趙峰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指間的煙都快燒到過濾嘴了也沒察覺。對面,林晚拿著剛打印出來的報告,神色冷峻如冰封的湖面。報告標題刺目:《關于死者陳薇全身骨骼影像學復查及新舊創傷的法醫學分析報告(初步摘要)》。

報告的主要內容如同一記記重錘:

1.肋骨骨折史(舊傷):共計發現七處明確的不同時期陳舊性肋骨骨折或骨裂愈合痕跡(右側第3、4、9肋骨;左側第2、5、6、7、8肋骨)。其中右側第3肋骨存在多重骨痂增生形態,提示至少兩次以上骨折史。所有陳舊骨折均已完全愈合,時間跨度推斷為一年至數年前不等。

2.多處軟組織陳舊損傷:包括雙臂內側多處形態不規則的陳舊性淺表燙傷疤痕;腰背部點狀陳舊性煙頭灼燙痕跡;右肘關節內側陳舊性關節囊韌帶附著點撕脫性骨折后骨痂增生;右手小指中節指骨陳舊性骨折畸形愈合。

3.醫學意義:上述陳舊性損傷,尤其是反復發生的肋骨骨折、煙頭燙傷及反關節扭折所致肘部損傷,具有高度的非意外性特征,強烈提示死者生前長期、反復遭受嚴重軀體暴力侵害。

辦公室的門被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隨即被猛地推開。

一個穿著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面容精明,眼神銳利而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正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吳世勛。他身后跟著一名年輕的助理,手里提著沉甸甸的公文包。

“趙隊長,林法醫。”吳世勛的聲音不高,但極具穿透力,帶著一種職業化的強硬,“鄙人吳世勛,周慕白先生的代理律師。我的當事人已經被你們滯留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價值不菲的腕表,“根據法律,如果你們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涉嫌犯罪,并且需要繼續羈押調查,那么,現在要么請立即辦理正式刑事拘留手續,要么,”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趙峰和林晚,“立刻釋放我的當事人!”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墻壁,瞬間擠壓過來。

趙峰掐滅了煙頭,剛要開口,林晚卻平靜地將手中的那份報告摘要推到了桌子中央,正對著吳世勛。她的動作不疾不徐,眼神卻銳利如冰雪凝成的錐。

“吳律師,”林晚的聲音清冷平靜,沒有一絲波瀾,“關于釋放周慕白先生的事情,恐怕現在無法如你所愿。”吳世勛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落在報告上:“哦?林法醫有何高見?難道憑一些所謂的‘傷痕’推測,就想定我當事人的罪?請注意,任何未經法庭質證的推測性意見,都不能作為限制人身自由的依據。更何況,我的當事人已經詳細說明了,昨晚他與死者陳薇女士確實發生了口角,但這完全是家庭內部的瑣事爭執。他情緒激動獨自離開別墅返回市區公寓,有監控和人證為證。至于可憐的周太太墜樓,完全是一場不幸的意外。對此,我的當事人和我本人都深表痛心。”他的措辭滴水不漏,將所有指控都推向了“推測”和“意外”

。“推測?”林晚的嘴角勾起一絲極其冰冷的弧度,如同冰面裂開的一道縫隙,“吳律師,法醫學是科學,不是推測。”她的手指輕輕點在報告上那幾條觸目驚心的結論:“死者陳薇女士的遺體上,發現了至少七處不同時期的陳舊性肋骨骨折傷痕。其中一根肋骨,甚至反復斷裂過至少兩次。”吳世勛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但表情依舊強硬。

林晚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清晰而有力,如同冰錐般刺破空氣:“她的雙臂內側,有多處形態符合反復燙傷遺留的陳舊疤痕!”“她的腰背部,有符合高溫煙頭灼燙的點狀陳舊痕跡!”“她的右肘關節,有符合反關節強力扭折導致的陳舊性撕脫骨折增生!”“她的右手小指,存在陳舊性骨折畸形愈合!”每說出一條,林晚的聲音就冷冽一分,列舉的證據如同冰冷的鐵鏈,一環扣一環:“吳律師,請你告訴我,”林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牢牢鎖定吳世勛,“什么樣的‘家庭瑣事爭執’,會在長達數年的時間里,反復造成這種涉及軀干核心部位、帶有明顯折磨性和懲罰性質的創傷?”“什么樣的‘意外’,能在一個人身上留下煙頭燙傷的烙印?”“需要多大的‘偶然力量’,才能在一個女性身上制造出反關節扭折導致的韌帶撕脫骨折?”“又是什么樣的‘不幸’,會讓她的一根小指被生生折斷,并且畸形愈合?”一連串的問題,每一個都以無可辯駁的醫學事實為基礎,每一個都帶著千鈞之重的指控力量,狠狠砸向吳世勛精心構筑的“意外”堡壘。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趙峰緊握的拳頭微微松開,看向林晚的目光充滿了震撼和支持。吳世勛的精明臉上,那份職業化的強硬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短暫的陰霾。林晚列舉的,不是單純的傷痕描述,而是一部用骨骼和皮肉寫就的、長達數年的酷刑編年史!這是科學鑒定的結論,其蘊含的非意外性和暴力指向性,沉重得足以讓任何巧舌如簧的辯護詞瞬間失色。

“這些……”吳世勛的語速第一次出現了微不可察的遲滯,但強大的職業素養讓他迅速穩住,“這些……都是死者生前的事情。這與我當事人昨晚是否在場,是否與周太太的墜樓有關,并無直接因果聯系。林法醫,請不要混淆視聽!”“直接聯系?”林晚冷冷一笑,眼神銳利如刀,“昨晚,在案發現場露臺欄桿內側的地面上,我們發現了可疑的微量血跡,并且該血跡與死者陳薇所穿深紫色睡袍的纖維混合附著!”吳世勛的眼神猛地一凝!血跡!露臺現場發現了血跡!這是他事先完全不知道的信息!

林晚的聲音如同死亡的宣判,繼續響起:“在欄桿底部外側極其隱蔽的位置,我們提取到了死者睡袍上被強力刮擦撕裂脫落的深紫色桑蠶絲纖維!”“死者墜樓時穿的高跟鞋,其一枚掌釘因與外墻劇烈刮擦而斷裂,其材質形態與外墻刮痕完全吻合!”“而就在剛才,”林晚的目光掃過臉色已經徹底沉下來的吳律師,最后給出致命一擊,“死者的保姆張桂蘭,已經推翻了之前的不實證詞。她親耳聽到,在墜樓發生前的片刻,露臺上發生了劇烈的肢體沖突!她聽到周太太陳薇在尖叫‘周慕白你放開我!’‘放開我的手!你弄疼我了!’‘別碰我!滾開!’。而你的當事人周慕白先生,用冰冷的、充滿威脅的語氣回應了四個字——”林晚停頓了一下,冰冷的字眼清晰無比地砸在寂靜的空氣里:“‘我讓你飛’!”“隨后,她聽到了撞擊聲和緊接著的墜樓悶響!并且,她承認當時她因恐懼而打開門縫,模糊地看到露臺門口有推搡和身體撞擊欄桿的影子!”“吳律師,”林晚向前微微傾身,那股屬于頂尖法醫的、洞穿一切虛妄的壓迫感如同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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