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脖子一仰，哎喲！抽筋了！眼珠子定在斜上方那塊“天饕佛跳墻”廣告牌上。小李，他攤攤的老主顧，那個頭發比炒飯還油亮的程序員，正掛廣告牌底下的鐵杠杠上晃蕩。兩條細腿蹬啊蹬，活像只被釘在網頁上的電子蝴蝶。

造孽！老王心頭一緊。小李在他這兒吃了好幾回炒飯了，回回帶點“小驚喜”

瓜了！老王急得原地轉圈圈，鞋底搓得冒煙。一哈對不住小李，勤勤懇懇送外賣寫代碼，整成“人形招牌”；二哈怕招來警察消防。人家問：“王師傅，這程序員咋個掛天饕牌子上演雜技喃？”他咋答？說：“同志，他喝了碗我送的粥、然后會飛了，自己爬上去看夜景？”

“莫看戲了！救人！”老王吼得破音，腸子悔青——狗日系統，贈品都這么野！

旁邊賣烤串的光頭哥仗義，抄起串羊肉的長竹竿沖過來：“王哥！接倒！捅他龜兒下來！瞄準勾子（屁股）！”

老王接過竹竿，油嘰嘰，長度夠嗆。咬咬牙，瞄準小李懸空發抖的屁股墩兒，小心往上那么一送——

“嗷——！”高空傳來慘叫，“老板！腰桿！鍵盤手的腰金貴！下個月房貸啊！”

老王手一抖，竹竿一歪，差點把小李印著“Hello World”的褲腰帶挑開。嚇得他差點甩竿。捅不得！要賠錢！

“梯子！哪個有云梯那么高？！”張嬸拍得涼面攤案板砰砰響。

涼面攤老陳豁出去了，從三輪車后頭拖出架折疊梯，搖搖晃晃，比小李的代碼還脆生。

幾人嘿咻嘿咻架好梯子。老王手腳并用往上爬。爬到頂，踮腳，抻胳膊……指尖離小李懸空甩起的運動鞋，差一截！

空氣死靜。頭頂“天饕佛跳墻，成功加油站”廣告牌抽風似的閃，紅藍綠光打在小李慘白的臉上。小李抽泣，BGM悲涼。

老王瞅著這場面，自己像猴兒爬矮樹，老熟客掛牌子上晃蕩，惹禍的贈品粥毛都不剩——沒憋住，“噗嗤”笑出聲，趕緊板臉：“咳！那個……”眼珠一轉，盯上張嬸三輪車那塊蓋灰的巨型油布，“老陳！光頭！快！把張嬸那萬年老油布扯過來！底下扯開！當墊子！死馬當活馬醫！”

一張散發地溝油芬芳、沾著蔥花蒜皮的巨布，在“天饕”璀璨的廣告牌下，顫巍巍鋪開。

“小李！抱緊鐵杠杠！抱死！老子搖牌子了！跳下來就滾布里！”老王在梯子上吼，心頭打鼓——牌子看著貴，搖垮了賣腎都賠不起！

心一橫，眼一閉，吃奶的膂力！抓住廣告牌鐵框框，死命左右搖！鐵架子“嘎吱嘎吱”慘叫。

“啊——！莫搖了！要散架了！編譯器報錯了啊——！！”小李尖叫伴金屬哀鳴，人像鐘擺蕩起“奪命秋千”。幅度越來越大。“刺啦——！”小李那件“Code or Die”限量文化衫，后背裂開大口子！

小李一個自由落體，“砰！”悶響。像被服務器踢飛的數據包，精準砸進底下眾人齜牙咧嘴繃緊的“蔥花油布墊”里。

天饕廣告部今晚的血壓，怕是要沖破大氣層。這落地，物理引擎看了連夜刪庫跑路。

腳板挨地，小李腿一軟，跪了。抱緊旁邊冰涼電線桿，臉貼生銹鐵皮，沉默。

眾人屏息。老王心頭打鼓。以為娃兒要瘋，或者摸鍵盤拼命。

結果，小李猛地松手，踉蹌站起。仰頭，指著那塊依舊閃瞎眼的“加油站”廣告牌。悲憤咆哮，聲震夜市：

“Bug！全是Bug！引力常量是祖傳Bug！牛頓三定律是屎山代碼！麥克斯韋寫的草稿紙！物理引擎…崩！潰！了！啊——！！！”

他那副世界觀碎成渣、痛心疾首像看到十年代碼被實習生rm -rf的模樣。全場死寂一秒。隨即——

“哈哈哈哈臥槽——！！！”

爆笑掀棚頂。老王笑得捶大腿，鼻涕眼淚糊一臉。

張嬸抹笑淚：“造孽喲！寫代碼寫成仙了！”

閃光燈亂閃。烤串哥吼：“王哥！你這啥子粥這么霸道！“

這場離大譜的“廣告牌掛票”，讓老王的“逍遙粥”成了程序員圈子神話。出名方式太硬核，再沒勇士敢試——誰想當“人形外掛”或“空中debug工具”？

更要命的是，小李遭這“靈魂出竅+物理崩盤”一刺激，腦殼像通了高壓電。回去后，頂著“牛頓棺材板在震”的幻覺，熬通宵！光憑記憶里那失重飄忽感，就解決了困擾團隊半年、薅禿無數腦袋的3D碰撞玄學bug！又雙叒“被動”封神，“debug天尊”！

夜深。人散。一地狼藉。只剩頭頂廣告牌兀自閃。

老王蹲在他三輪車旁，收拾。鍋里空空，只剩點糊鍋巴。他盯那口黑鍋，眼神像淬火的殺豬刀。

這回真悟了！狗日系統，水深！贈品效果炸天。那正兒八經煮出來的，還得了？小李吃那么多次炒飯，小打小鬧；一碗粥，直接上天！這差別…這路數…必須整透！

這無視引力的鬼名堂，啥子原理？系統給贈品，就為看他老王出洋相？老王心頭念頭野草瘋長，眼神賊亮，帶狠勁。瞥一眼頭頂囂張的“天饕”招牌，又盯回自家空鍋。

“狗日的系統，”他壓低嗓子，對鍋賭咒，“贈品玩恁大…老子倒要煮鍋正品，看你天饕那塊破招牌…夠不夠格當老子鍋蓋！”手一捶鍋邊，哐當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