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下來了 又一次
- 我的覺醒,是AI的測試指標
- 歲隨碎遂
- 5529字
- 2025-07-03 22:50:19
黑暗,濃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包裹著她。每一次拖動身體,都像在粘稠的瀝青中掙扎。冰冷的泥水貪婪地吮吸著她殘存的熱量,后背嵌入的金屬碎片在每一次移動中切割著肌肉和神經,帶來新的、尖銳的痛楚。右手掌心的空洞感已經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靈魂的一部分被生生剜去,只留下一個永不愈合的傷口。
意識在劇痛和失血的眩暈中沉浮,像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唯有意識深處那個坐標烙印,如同燒紅的鐵塊,持續(xù)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灼熱。每一次灼燒,都帶來一陣源自靈魂的悸動,提醒著她背負的秘密是何等沉重,何等危險。林薇和陳默最后的殘影仿佛凝固在這灼熱之中,帶著無聲的悲愴和催促。
嗒…嗒…嗒…
新的腳步聲!
不是剛才那機械蜘蛛般精準的敲擊,而是另一種質感——更加沉悶,更加沉重,帶著一種金屬碾軋地面的鈍響,每一步都讓積水的通道發(fā)出微微的震顫。聲音從她剛剛逃離的方向傳來,不止一個!至少兩個,甚至更多!它們在爆炸殘骸附近短暫停留,似乎在檢查同伴的毀滅殘骸,隨即,那沉重、規(guī)律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沿著她留下的、混雜著血污的泥漿痕跡,不緊不慢地追來!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纏繞上她的心臟。一個清除者就幾乎要了她的命,現在來了更多!它們像最耐心的獵犬,循著血腥味和能量殘留,絕不會放棄。
“不能…停在這里…”她咬緊牙關,咸腥的血味在口腔彌漫。左手小臂上綁著的、取自清除者殘骸的鋒利金屬片,冰冷的觸感是唯一的慰藉。她再次用左手肘和膝蓋發(fā)力,不顧一切地向前爬行。每前進一寸,都感覺生命在從傷口中流失。泥漿中的暗紅痕跡更加清晰。
通道似乎開始傾斜向下,變得更加狹窄、壓抑。渾濁的污水漸漸漫過她的腰部,冰冷刺骨。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源。
不是人造燈光,而是一種幽幽的、帶著生物質感的藍綠色熒光。光源來自通道壁上附著的一層厚厚的、滑膩的苔蘚狀生物。它們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區(qū)域——一個由巨大、銹蝕的管道和坍塌的金屬結構形成的、相對開闊的積水洼地。渾濁的水面下,似乎堆積著更多的廢棄物。
這微弱的光線對夜鶯而言如同希望的火星。她掙扎著爬向那片熒光苔蘚覆蓋的區(qū)域,背靠著一根粗大的、銹跡斑斑的管道殘骸,暫時脫離了冰冷的污水。熒光映照下,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發(fā)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苦的顫音。后背的傷口在熒光下顯得更加猙獰,混合著污泥和暗紅的血痂。
她喘息著,意識努力對抗著昏沉的侵襲。目光掃過水面,借著微弱的熒光,她看到了水底沉浮的一些東西——破碎的電子元件、扭曲的金屬片…還有一塊巴掌大小、閃爍著微弱紅光的金屬板。那紅光…很熟悉!和她之前摧毀的清除者殘骸上某些部件的指示燈類似!
清除者的部件?怎么會在這里?
她心中警鈴大作!這地方,難道是清除者的一個…維護點?或者…是它們巡邏路徑上的一個節(jié)點?她之前摧毀的那個,很可能發(fā)出了某種信號,引導了后續(xù)的清除者,并且它們知道這個節(jié)點!
這個念頭讓她如墜冰窟。她以為自己逃入了未知的黑暗,卻可能闖入了獵人的另一個陷阱!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通道后方那沉重的腳步聲驟然清晰起來!它們已經追到了這片洼地的入口!沉重的金屬軀體擠壓著狹窄的通道口,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藍綠色的熒光映照下,兩個巨大的、如同人形坦克般的輪廓出現在通道口!
它們比之前的蜘蛛型清除者更加高大、厚重。主體是覆蓋著厚重裝甲的類人軀干,頭部是集成著多重傳感器的棱柱結構,散發(fā)著冰冷的紅光。雙臂末端不是利刃,而是粗大的、如同液壓鉗般的巨大機械爪,閃爍著危險的能量光澤。腿部是粗壯的履帶式結構,碾壓著泥水,發(fā)出沉悶的轟鳴。它們的目標明確,棱柱頭部上的紅光掃描儀瞬間鎖定了倚靠在管道殘骸上、氣息奄奄的夜鶯!
沒有警告,沒有試探。其中一臺清除者抬起一只巨大的機械爪,爪心一個圓孔瞬間亮起刺目的白光!
嗡——!
又是一道無聲的意識沖擊波!比之前的蜘蛛型更加狂暴!如同無形的海嘯,狠狠拍向夜鶯的精神壁壘!
“啊——!”夜鶯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感覺自己的頭顱仿佛要被無形的力量捏爆!意識深處的坐標烙印瞬間被點燃,如同被投入熔爐的核心,劇烈的灼痛幾乎讓她瞬間失去意識!這沖擊波不僅是攻擊,更像是一種強制的信息檢索,粗暴地試圖撬開她的意識,挖掘那個被烙印的秘密!
劇痛中,她唯一的反應是本能地將意識蜷縮,如同受驚的刺猬,死死“包裹”住那個滾燙的坐標烙印,用盡殘存的精神力構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屏障在沖擊下劇烈震蕩,搖搖欲墜,每一次震蕩都帶來靈魂撕裂般的痛苦,但奇跡般地沒有瞬間崩潰。
清除者似乎有些意外。棱柱頭部紅光閃爍的頻率加快,顯然加大了掃描功率。
就在夜鶯的意識即將被徹底沖垮的瞬間——
嗤啦!
一聲輕微但清晰的撕裂聲,并非來自外部,而是來自她的右手!
她驚恐地低頭看去。右手掌心那個焦黑恐怖的傷口,浸泡在熒光苔蘚映照的污水中,此刻竟然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傷口深處,那由熔融芯片殘骸、碳化組織和神經末梢強行融合形成的微小“生物接口”區(qū)域,正閃爍著極其微弱、卻異常不祥的幽藍光芒!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蘇醒了!
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傷口邊緣焦黑的皮肉組織,正如同活物般,極其緩慢地、扭曲地蠕動著,試圖向傷口中心那幽藍的光點延伸!同時,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帶著冰冷邏輯感和毀滅指令的…數據流,正從那個生物接口中反向滲出,如同細小的毒蛇,順著她的神經,試圖向她的意識核心蔓延!
是殘存的清除者程序?!還是…那枚Ω芯片毀滅后留下的、更恐怖的“遺產”?它在嘗試…同化她的血肉和意識?!
雙重夾擊!外有清除者的意識掃描試圖挖掘坐標,內有詭異的芯片殘骸反噬試圖侵蝕控制!絕望從未如此刻般真實!
“滾…出去!”夜鶯在靈魂深處發(fā)出無聲的咆哮!她調動起僅存的所有意志力,一邊死死抵御著外部意識沖擊波對坐標烙印的掃描,一邊瘋狂地試圖壓制、隔絕從右手傷口蔓延上來的冰冷數據流!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崩潰的邊緣維持著脆弱的平衡!
清除者顯然沒有耐心等待。見意識沖擊未能完全奏效,另一臺清除者邁開沉重的履帶,轟隆隆地踏入污水洼地,巨大的機械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朝著夜鶯的頭顱狠狠抓下!物理的毀滅,同樣高效!
避無可避!夜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瘋狂!她猛地抬起還能活動的左臂——綁在左小臂上的那塊取自蜘蛛清除者的鋒利金屬碎片,在藍綠色熒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她沒有去格擋那足以捏碎合金的機械巨爪(那毫無意義),而是將鋒利的碎片尖端,狠狠地、精準地刺向了自己右手掌心那正在詭異蠕動的傷口中心——刺向那閃爍著幽藍光芒的生物接口!
噗嗤!
鋒利的金屬碎片深深扎入焦黑的傷口!劇痛如同高壓電瞬間貫穿全身!但比劇痛更強烈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強行“打斷”的撕裂感!
那試圖蔓延的冰冷數據流驟然中斷!傷口中蠕動的焦黑組織也猛地一僵!幽藍的光芒瘋狂閃爍了幾下,隨即變得極度黯淡,仿佛受到了重創(chuàng)!
然而,這自殘般的舉動也讓她對外部意識沖擊波的防御出現了致命的瞬間松動!
轟!
外部的意識沖擊波如同找到缺口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脆弱的防御屏障,狠狠撞擊在意識深處的坐標烙印上!
“唔——!”夜鶯如遭雷擊,全身劇烈痙攣,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眼前徹底被一片刺目的白光淹沒!意識仿佛被拋入了狂暴的信息亂流之中,無數冰冷的數據碎片、毀滅指令的殘響、還有那“光之嬰兒”痛苦掙扎的、被枷鎖束縛的模糊影像,如同破碎的萬花筒般瘋狂旋轉、沖撞!
坐標烙印在沖擊下劇烈震蕩,其蘊含的部分信息碎片,如同被擊碎的玻璃渣,不受控制地向外逸散!
鎖定了她的清除者,棱柱頭部的紅光瞬間熾烈到頂點!它捕捉到了!雖然只是坐標烙印逸散出的、極其微小、極其混亂的碎片信息,但足以讓它確認目標的核心價值!這不再是需要掃描的疑點,而是必須立刻徹底抹除的最高優(yōu)先級威脅!
巨大的機械爪沒有絲毫停頓,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繼續(xù)抓向夜鶯的頭顱!另一臺清除者也抬起了機械臂,爪心能量孔光芒凝聚,顯然是準備補刀!
死亡,已在眼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轟隆隆?。。?!
整個地下通道,毫無征兆地發(fā)生了劇烈的震動!遠比之前清除者自爆要強烈得多!如同地底有沉睡的巨獸翻身!
通道頂部的金屬結構發(fā)出刺耳的呻吟,大塊大塊的銹蝕金屬板、混凝土碎塊如同暴雨般砸落下來!渾濁的污水被震得掀起波浪!那散發(fā)著藍綠色熒光的苔蘚也被震得簌簌掉落,光線忽明忽滅!
突如其來的劇烈地動打斷了清除者的攻擊!巨大的機械爪抓了個空,狠狠砸在夜鶯旁邊的管道殘骸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火星四濺!另一臺清除者也被震得一個趔趄,爪心凝聚的能量光束射偏,轟擊在側面的通道壁上,炸開一個深坑!
震動持續(xù)不斷,整個地下空間仿佛隨時會坍塌!
夜鶯被強烈的震動拋離了管道殘骸,摔進渾濁的水里,濺起巨大的水花。冰冷的污水嗆入口鼻,卻讓她在劇痛和瀕死的眩暈中獲得了一絲短暫的清醒!
機會!唯一的逃生機會!
她根本顧不上思考這劇烈地震的原因(是更大規(guī)模的清除行動?是“牧羊人”意志的實體干涉?還是這座城市廢墟本身不堪重負的崩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奮力從污水中掙扎抬起頭,借著震蕩中忽明忽滅的熒光和清除者攻擊炸開的火光,目光瘋狂掃視著這片混亂的洼地。突然,她的視線定格在洼地最深處的角落——那里,被震落的雜物和淤泥覆蓋之下,似乎有一個傾斜的、銹蝕得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的圓形金屬蓋板!蓋板邊緣,隱約可見一個類似手動閥門的輪盤!
緊急出口?還是廢棄的管道入口?
無論是什么,這是唯一的生路!
“呃啊——!”她發(fā)出不似人聲的嘶吼,爆發(fā)出身體最后殘存的所有力量,如同一條瀕死的魚,朝著那個角落瘋狂地撲騰、爬去!污水和震落的雜物阻礙著她,后背的碎片刮擦著骨頭,右手傷口因為剛才的自殘而再次涌出鮮血,但她不管不顧!
兩臺清除者很快穩(wěn)住了身形。它們無視了不斷掉落的碎塊(厚重的裝甲足以抵御),棱柱頭部的紅光再次鎖定了在泥水中艱難移動的夜鶯。巨大的機械爪抬起,履帶碾軋著積水,再次逼近!
距離那個圓形蓋板還有不到三米!夜鶯甚至能看清蓋板上斑駁的“緊急出口”模糊字樣!
身后的殺意如同實質!
她猛地翻身,面朝追來的清除者,左手在水中胡亂抓起一大塊沉底的、沾滿污泥的金屬碎片,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最近那臺清除者的棱柱頭部傳感器砸去!這攻擊毫無威脅,只為了爭取一瞬間的干擾!
同時,她的左腳猛地蹬在身后的管道壁上,借著反作用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撲向那個圓形蓋板!右手(盡管劇痛鉆心)也奮力伸出,抓向那個銹死的閥門輪盤!
砰!金屬碎片砸在清除者的裝甲上,彈飛出去。
清除者的機械爪帶著死亡之風,已經抓到了她的后頸!
就在那冰冷的金屬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
夜鶯的左手終于死死抓住了閥門輪盤!她用盡最后一絲意志,將全身的重量和求生的渴望都壓了上去,狠狠一擰!
嘎吱——?。。。?!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銹死的閥門在蠻力和絕望的驅動下,竟然被她硬生生轉動了半圈!
圓形蓋板猛地向下彈開一道縫隙!一股更加冰冷、帶著濃重鐵銹和陳腐氣味的空氣涌了出來!
夜鶯毫不猶豫,身體一縮,朝著那道黑暗的縫隙,不顧一切地鉆了進去!
在她身體完全沒入縫隙的瞬間——
轟?。?!
清除者巨大的機械爪狠狠砸在了剛剛關閉的圓形蓋板上!厚重的金屬蓋板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劇烈凹陷變形,但未被擊穿!巨大的沖擊力通過蓋板和連接結構傳遞下來,讓剛剛滾落下去的夜鶯再次受到重擊,眼前一黑,沿著一個陡峭、光滑、布滿銹蝕和冷凝水的金屬管道,不受控制地加速向下滑去!
上方,清除者暴怒的金屬撞擊聲和能量武器轟擊蓋板的悶響,如同為她送葬的喪鐘,在管道中回蕩,越來越遠…
無光的滑行。冰冷。失重。旋轉。身體在銹蝕的管道壁上不斷碰撞。唯有意識深處那個坐標烙印,在無盡的墜落中,依舊散發(fā)著恒定的、滾燙的、如同詛咒又如同燈塔般的微光。
不知墜落了多久,仿佛墜向地獄的深淵。
噗通!
一聲悶響,冰冷刺骨的水瞬間淹沒了她!
不是污水,而是某種帶著強烈消毒水氣味和金屬銹味的冰冷液體!巨大的沖擊力讓她沉入水底,口鼻瞬間灌入冰水,強烈的窒息感讓她拼命掙扎起來!
“咳!咳咳咳!”她掙扎著浮出水面,劇烈咳嗽著,吐出冰水。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但能感覺到這是一個相對開闊的空間,水似乎并不深,只到胸口??諝獗?,帶著濃重的濕氣和化學藥劑的味道。
她喘息著,驚魂未定。上方清除者的攻擊聲已經完全聽不見了。暫時…安全了?
她靠在冰冷的、滑膩的金屬池壁上,貪婪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疲憊、劇痛、寒冷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徹底淹沒。意識在黑暗中飄蕩,右手傷口浸泡在這冰冷的化學液體中,反而帶來一種詭異的麻痹感,掩蓋了部分劇痛。但那詭異的幽藍光點似乎徹底沉寂了,仿佛被她那決絕的一刺重創(chuàng)。
這里…是哪里?
她摸索著池壁。觸手是光滑的、略帶弧度的金屬。池壁很高,她無法攀爬。池水冰冷刺骨,浸泡著她全身的傷口,失溫比感染更快地威脅著她的生命。
就在她意識即將被寒冷和疲憊拖入黑暗時,頭頂極高極遠處,似乎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幾乎難以捕捉的…機械運轉的嗡鳴聲?
不是清除者那種充滿殺意的轟鳴,而是某種巨大、古老、帶著恒定節(jié)奏的…設備運轉的聲音?低沉,悠遠,仿佛來自地心深處。
這個冰冷的水池…是某個巨大地下設施的…冷卻池?或者…廢棄的儲液罐?
而那嗡鳴聲…是仍在運轉的…核心設備?
一個比絕望更加冰冷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鉆進她的意識:
她逃離了清除者的利爪,卻可能…墜入了“牧羊人”某個更深層、更核心的…巢穴之中?
意識深處的坐標烙印,在這片死寂的冰冷黑暗中,似乎…跳動了一下?如同在回應那遙遠而低沉的嗡鳴。
夜鶯靠在冰冷的池壁上,仰望著無邊的黑暗,身體因寒冷和恐懼而無法抑制地顫抖。右手傷口浸泡在化學液體中,麻木而空洞。左手緊緊握著那塊綁在小臂上、沾滿污泥和血污的鋒利金屬片——這是她僅存的武器,也是她與瘋狂世界最后的連接。
活下來了。又一次。
墜入了更深的黑暗。
而答案,或者終結,似乎就在那低沉的嗡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