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滿哈爾濱警察廳的廳長金榮桂今天不在。伊藤榮憲說廳長去省公署開會了。要見的廳長是鬼子副廳長松田芳助。這個家伙也是日本警察出身。不像很多偽滿日籍警察是憲兵退役后再當警察的。

來到他的辦公室松田芳助對東野俊男鼓勵勉勵了幾句。東野俊男也是豪言壯語說了一通。

松田芳助說：“看你車馬勞頓的從本土過來應該讓你休息兩天。可火車站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哈爾濱不太平啊！來我送你去上任順便介紹下你的工作重點。”

伊藤榮憲對東野說：“看咱們廳長工作上是雷厲風行。是我等的學習楷模！”松田芳助笑笑沒說話。而是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東野俊男。

三人剛出了辦公室翻譯周志文迎上前來說：“東野科長您的警服配槍，我給您領來了。以后您看看合適嗎？不合適再去調換！”

松田芳助笑著說：“周桑真會辦事。看東野科長太忙就把這些小事給辦了。”廳長發話了東野俊男也不好說什么。

來到院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那里。周志文說：“東野科長您的行李，警服配槍我都放到后備箱里了。到了外事科再給您拿出來。“

東野俊男點頭表示謝意。周志文說完這事又跑去打開車門。服務松田芳助上車。他還想去打開另一側的車門，給東野俊男也做服務。東野俊男沒有等他過去自己開門上了車。周志文有點尷尬的上了副駕駛。伊藤榮憲向上了車的三人揮手告別見汽車出了大門他轉身回辦公室了。

二樓的一間回到了辦公室里一個留著仁丹胡的人拿起電話撥了個號。一會兒電話通了里面傳了一個聲音：“大園君見到新來的外事科長了？”

打電話的是偽警察廳特務科長大園長喜。他嚴肅的對著電話說：“是個年輕人最多不超過三十歲。江口君不想發表下意見嗎？”

接電話的是偽警察廳刑事科長江口治。他笑著說：“我們都是憲兵出身的老警察。松田廳長招來伊藤這個警察出身的。又弄來一個東京警視廳的。分明是不太喜歡我們。現在哈爾濱事情不少。我們也收斂些生意上主意。多干點本職工作只要抓住了那些紅胡子。不管是特務機關還是廳長都說不出什么就好！”

就在兩個科長通話時。松田芳助也和東野俊男聊著偽警察廳的情況。

松田芳助說：“咱們警察廳剛成立幾個月。萬事開頭難啊！滿洲的警察都是老人精。他們干活出工不出力。得有人督導才行。警察廳辦公不集中東一塊西一塊。不好統一管理。我們內部又有人拉幫結派。惦記著自己的生意。現在警察廳中高層只有你我和伊藤榮憲這個滑頭是國內的警察出身。特務機關還要進來當婆婆難啊！”

東野俊男沒有出聲只是認真聽著松田芳助這個廳長發牢騷。

松田芳助接著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新的警察廳辦公場所已經修繕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個月警察廳就能集中管理。等再過兩三年第一批中央警校的學生就畢業了。到時候哪些老人精的滿洲警察。能力好的留下，剩下的再挑些進警備隊。那些只會磨洋工，出工不出力的就地遣散！”

東野俊男聽出來了這是松田芳助的整合警察廳的計劃。他需要幫手送自己上任，也算是一種拉攏。自己是新來的一切少說為妙。

松田芳助還在自言自語的方式說著：“東野君你到外事科。首先要整好閑雜人員。外事科是以原來的警務管理總處的外國人管理科為班底組建的。一個小小的科室竟然有好幾個股和辦公室。俄國股、朝鮮股，蒙古股，猶太股，歐洲股，美洲股。還有什么商人辦公室、工廠辦公室、教育辦公室。”

松田芳助臉色鐵青停了會接著說：“簡直是人浮于事干活的不多拿錢的不少。東野俊你到了外事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精簡機構。希望在搬到新辦公大樓以前讓外事科變個樣！”

東野俊男趕緊說：“是！屬下一定完成任務。給廳長一個滿意的答復！”

松田芳助說：“聽說你是高橋部長的學生。我和高橋部長也有數面之緣。希望你來滿洲來哈爾濱起碼在工作層面上不要給高橋部長丟臉！”

東野俊男趕緊下保證：“請廳長放心屬下一定經心工作。為帝國為滿洲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聽了這話松田芳助滿意的點點頭說：“還有就是不但要大力精簡機構。還要組織精兵強將經辦這次的標語事件！特務科暫時指望不上。只有給你的外事科加擔子了。”

說著聊著車子開進了一處院子。下車后東野覺得有點熟悉覺得應該是石頭道街的一處建筑。這里是哪兒？東野俊男沒認出來了。可能這里以后就拆了沒有留下歷史印記。

車剛停穩幾只手就伸向了車門。松田芳助臉色鐵青的推門下車。幾個警官模樣的人尷尬向后退了幾步。

這時一個微胖的警官過來敬禮道：“報告副廳長閣下。外事科全體股長，主人在此迎接你！代理科長吉村浩二向你報告！”

松田芳助沒有搭理這個胖鬼子。轉身對東野俊男說：“跟我去會議室！”說完沒有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徑直向樓內走去。東野俊男心說不介紹下在場的人嗎？可松田芳助走了他也只好跟著。

松田芳助熟門熟路的來到了一個門前推門就進。東野俊男緊跟其后，周志文和那個胖鬼子則跟在他們身后。其他的警官都小跑著跟在后面。

進了門覺得這里像后臺。松田芳助來到上場門前。三個警官站在門口迎接他們。松田芳助站住向東野俊男介紹：“東野君我來介紹下。”

東野俊男站住看到眼前的三個鬼子。松田芳助指著前面最高的一個說：“這是俄國股長佐藤加正。”這個佐藤加正目測得有一米七。聽完了介紹佐藤加正敬禮說：“歡迎東野科長到任。加正以后全憑科長調遣。”

東野還禮后握住加正的手說：“我剛來經驗不足還請多指教。”松田芳助接著介紹佐藤加正后面的。朝鮮股長鈴木佑村，歐洲股長大野平二。他倆也分別給東野俊男敬禮。說了些歡迎的詞。

這時剛才那個胖鬼子向前湊合。松田芳助沒給他機會而是挑簾兒走了。東野俊男也只好跟著。

舞臺上已經準備好了桌椅。松田芳助在c位就坐東野俊男坐在他的右邊。東野俊男想這肯定是松田芳助，讓翻譯周志文安排的。要不外事科怎么準備的這么周全。

等后面的警官都上前坐好。代理科長吉村主持會議。他說：“首先歡迎松田廳長來我們外事科。”

臺下響起了不小的掌聲。東野俊男心說怪不得松田芳助要精簡機構。這是一個科室的人嗎？臺下得有一百多人，把這個小禮堂坐的滿滿當當的。

接著吉田又說：“現在請廳長講話！”松田芳助輕咳了一聲掃視了下臺下。一臉蔑視的開始講話：“我今天來有幾件事。一宣布東野俊男警正從現在起就是外事科長了。二就是從今天起吉村浩二從現在起不再擔任外事科代理長。調任警察大隊任顧問。”講完看了下旁邊站著的翻譯周志文。周志文趕緊翻譯。

等周志文趕緊翻譯完了。松田芳助接著說：“三就是對外事科近兩個月來工作表現說幾句。警察廳成立廳長到我這個副廳長。對外事科這兩個月的工作表現就是三個字：不滿意！”

周志文看松田芳助不說話了就接著翻譯。他翻譯完了松田接著說：“給在坐的人提前說一下。東野俊男科長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就是來解決外事科機構龐雜，人浮于事的現狀的。我在這里宣布東野科長執行的是關東軍司令部。滿洲國民政部警務司的指令。誰要是敢違抗，敢陽奉陰違，敢背后搞小動作阻撓精簡。軍令國法可不是擺設。好我的話講完了。下面請東野俊男科長講話。“松田芳助講完帶頭鼓掌歡迎東野講話。

東野俊男起身向全體人員敬禮說：“我雖然是初來乍到。沒什么經驗。可身后有強大的關東軍，英明的滿洲國元首閣下、民政部警務司的支持。以及在坐的各位同事的支持。我有信心一定能把廳里交給的任務完成好。我在這里立下軍令狀。完不成任務我主動辭職！”

周志文翻譯完畢臺下一片嘩然。一個個交頭接耳的議論這個年輕的日本科長整個說。這個軍令狀一出我看他以后怎么收場！

東野俊男拍了下麥克風說：“都在竊竊私語什么？要講話舉手上臺來講！讓大家都聽聽。警察是講紀律的。看看你們現在成立什么樣子！”

周志文學著東野俊男的樣子痛斥了下臺下的警察。這下他們安靜了。

東野俊男接著說：“我的決心大家已經知道了。那么自己心里都要有數。以后在我們外事科就是能者上庸者下。那些整天無所事事喝茶看報的。再不努力請趁早辭職！廳里準備精簡一半以上的人。覺得自己不適合干警察的最好趕緊自謀職業。不要被精簡后抓了瞎。”

這下眾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一半以上。這可怎么辦呢？趕緊找門路調走。去警署派出所也行啊！

有些人想反正不光我自己。日本人把我們都遣散了誰給他們干活啊！這個年輕的小鼻子（鬼子在東北的代稱）還是不了解中國啊！

東野俊男最后說：“大家都有個心里準備。誰走誰留就看大家以后的表現了。“說完東野俊男躬身問松田芳助還有話說嗎？松田芳助搖頭說沒有。東野俊男起身說：“在坐的各位有什么疑問嗎？”

一個大個子站起來說：“遣散了有遣散費嗎？”東野俊男不敢回答看向松田芳助。

松田芳助想了下對著臺下說：“被遣散的只是那些沒能力的。但凡你有能力雖然不適合在外事科干。可以去警署，派出所繼續當警察。糧餉待遇還是和警署派出所的人一樣。主動辭職的發放一個月的餉。被遣散的發半個小月東餉。被開除的不發餉！”

周志文翻譯完了有些人心動了。他們自己有的有門路去警署派出所去軍隊。有的家里有買賣不趕警察也行。

等下面的人都安靜下來了。東野俊男說：“現在廳長已經給各位指明了道路。自己都清楚了自己的定位。散會后愿意辭職的去庶物股登記領餉走人。不過警服配槍、警械都要留下。沒事的話散會！”

松田芳助一邊向外走一邊和東野俊男說：“東野君的開場表現的不錯。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你把外事科變成一個高效的有能力的科室。不過萬事有輕重緩急。目前組建一個高效的部門調查紅胡子的標語事件是重中之重。”東野俊男說：“請廳長放心我馬上就著手準備這件事。”

松田芳助臨上車時拉住東野俊男說：“佐藤、鈴木，大野三個人都是在滿洲多年的老警察來。可以放心大膽的用。佐藤懂俄語，鈴木的強項能刑偵。大野對反俄反共有經驗。”

松田芳助拍了拍東野俊男的肩膀說：“對于其他的滿洲人，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攆走。誰要敢反抗殺雞儆猴這個中國成語相信東野君一定知道！”說完松田芳助帶著吉田浩二周志文上車走了。

東野俊男對周圍的股長主人們說：“廳長的命令我的保證大家也都知道了。那么咱們現在就開會研究重要的問題。”

佐藤擺手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員過來了。佐藤給東野俊男介紹說：“這是咱們課的翻譯。劉作林劉桑。”

東野俊付看著這個翻譯問：“我剛才的話還是需要再說一遍嗎？”劉作林敬禮說：“報告科長不用了。”說著舉起手里的小本子。不錯記住了東野話里的大體意思。

東野俊男向劉作林伸出大拇指說：“我聽得懂滿洲話。就是說的不好。劉桑的翻譯功底不錯。以后就是當辦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