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舊換新
- 直播:打賞的大佬都是歷代皇帝
- 我是流和氓
- 2204字
- 2025-07-10 17:00:00
夜晚郝俊打開某寶訂購了一部新手機新的直播架把能更換的都更換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郝俊照舊直播開始賺錢,直播間有一位叫卡卡的ID要求直播連麥。
郝俊對著屏幕調整角度時,舊手機的鏡頭突然晃了晃——三腳架的螺絲松了,屏幕里他的臉歪歪扭扭,像幅沒掛正的畫。“家人們將就看啊,新架子還在路上,這破玩意兒撐不了多久了?!彼牧伺闹Ъ?,金屬桿發出“咯吱”的呻吟,麥克風里傳來電流的雜音。
彈幕里有人笑:“俊哥這設備,跟剛起步時沒差啊。”郝俊撓頭笑:“新手機新架子都在發貨了,等它們到了,咱也體驗下高清懟臉播。”話音剛落,屏幕上方彈出連麥請求,ID“卡卡”后面跟著個小剪刀圖標,備注是“視頻剪輯博主”。
“連唄,看看這位卡卡老師想問啥?!焙驴↑c了同意,屏幕上分出個小窗口,里面坐著個扎高馬尾的女生,背景是堆得老高的硬盤和剪輯鍵盤?!昂驴±蠋熀?,我是卡卡,平時剪點歷史科普視頻。”女生說話干脆,“一直看你直播,想請教個問題——剪‘焚書坑儒’這段時,好多史料說法不一,有的說坑的是方士,有的說連儒生一起坑了,該咋剪才能不挨罵?”
郝俊往椅背上靠了靠,舊麥克風突然“滋啦”響了聲,他拍了拍:“這得看你想講啥。要是想講‘秦始皇的輿論戰’,就側重‘坑方士’——因為那些方士騙了他求仙藥的錢,跑了,他氣的是被騙;要是想講‘思想控制’,就得提‘焚書’里燒了六國史書,這是真的。”
他拿起桌上的《史記》翻了兩頁,鏡頭因為手勁晃了晃:“別非說‘全對’或‘全錯’。我剪視頻的話,會加句‘兩千多年來吵不休,咱看當時的利益沖突更實在’——歷史哪有標準答案?剪輯時留個口子,讓觀眾自己琢磨,比硬下定論強?!?
卡卡眼睛亮了:“那配畫面呢?用影視劇片段還是文物實拍?”“文物!”郝俊說得肯定,“秦簡、方士煉丹的陶罐,比戲說的鏡頭靠譜。實在要用影視片段,加行小字‘藝術加工’,別讓人當真?!?
連麥窗口里,卡卡飛快記著筆記:“受教了!我之前總怕剪得淺,原來重點是‘說清楚爭議’。”郝俊笑:“你剪好了發我看看,我給你轉發直播間。”
掛了連麥,舊支架突然“咔”地歪了半寸,鏡頭懟到郝俊下巴。他手忙腳亂扶支架時,彈幕刷起“新設備快到吧”。郝俊喘著氣笑:“等新架子來了,咱再連麥卡卡,給她看咱高清的秦簡特寫——現在先對付著,畢竟賺錢買設備,得一步一步來?!?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舊手機屏幕上,他看著“已發貨”的物流信息,突然有點想念蘇婉晴——要是她在,肯定會幫他扶著支架,還能插嘴說句“剪視頻時加段胡旋舞配樂,更有那味兒”。
楚蕭闌窩在出租屋的沙發里,指尖無意識劃著短視頻,屏幕突然跳進一個直播間——郝俊的臉占了大半屏,舊支架雖晃,卻擋不住滿屏飛的火箭特效。他正舉著本《漢書》,嗓門亮得像裝了新麥克風:“剛有家人問‘文景之治為啥藏富于民’,咱得從漢初的‘十五稅一’說起……”
彈幕里“俊哥換新設備倒計時”刷屏,有人刷火箭附言:“湊點錢給俊哥買個降噪麥!”楚蕭闌的手指猛地頓住,心臟像被什么攥了下。上周她還在微信里酸他“靠騙來的錢充門面”,此刻屏幕頂端的打賞榜,光“大秦祖龍”一個ID,今日就刷了近二十萬。
她點開自己的聊天框,上次發的“滾”還停在那兒,對話框早就沉了底。指尖懸在輸入欄,想打句“最近還好嗎”,又覺得太刻意。視線落回直播間,郝俊正笑著拍那搖搖欲墜的舊支架:“新架子明天到,到時候給你們看高清的‘漢武帝罪己詔’拓片,我托人找的復刻版……”
楚蕭闌猛地想起分手那天,她指著郝俊桌上的泡面桶罵:“你守著這些破書能當飯吃?人家蘇婉晴都知道找個開公司的男友,你呢?連房租都要我墊!”那時郝俊攥著本翻爛的《史記》,臉憋得通紅,沒說一句話。
現在他手里的書換成了精裝版,身后的書架新添了好幾排,連說話時的底氣都不一樣了。有粉絲問“蘇婉晴啥時候來”,郝俊笑:“她在家研究唐代樂舞呢,說等我新設備到了,帶她跳段《秦王破陣樂》?!?
楚蕭闌的指甲掐進掌心。她上周剛被主管訓了頓,說她剪的營銷視頻“沒靈魂”,還扣了績效。此刻看著郝俊對著鏡頭侃侃而談,連講“鹽鐵論”都能引來火箭刷屏,突然覺得喉嚨發緊——她當初嫌他“不務正業”,可他現在做的,正是他最愛的事,還做得這么熱鬧。
手機震了下,是同事發來的加班通知。楚蕭闌盯著屏幕里郝俊舉起的新手機訂單截圖,突然把打好的“恭喜”刪掉,鎖屏扔到一邊。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她剛買的打折速食上,和郝俊直播間里亮閃閃的特效比起來,像團化不開的灰。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當初丟掉的,不只是個窮男友,是個眼里有光、能把日子過成熱熱鬧鬧的人。
郝俊剛關了直播,抱著舊支架往樓道走,就被一道影子攔住。楚蕭闌站在路燈下,妝容花得像被雨打濕的畫,廉價香水混著酒氣,和從前那個總嫌他身上有書卷味的模樣判若兩人。
“郝俊……”她聲音發顫,沒等郝俊開口,“咚”地跪了下去。晚風吹起她皺巴巴的裙擺,露出磨破的鞋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抓住郝俊的褲腳,指節泛白,“以前是我瞎,是我嫌你窮,嫌你不務正業……你現在火了,我知道你還念舊情,我們復合好不好?我什么都聽你的,再也不罵你那些書了……”
郝俊往后退了半步,掙開她的手。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平靜得沒波瀾:“楚蕭闌,你跪錯人了?!彼嗔说鄳牙锏呐f支架,“我以前窮,是窮在錢上;你現在回頭,是窮在心里。我們早不是一路人了?!?
楚蕭闌哭得更兇,想再去抓他,卻被郝俊避開。他轉身往樓上走,舊支架的金屬桿撞在臺階上,發出清脆的響,像在給這段過去,畫個干脆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