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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沉默的重量與崩裂的堤防

  • 都市逆光重逢
  • 燚昊
  • 2315字
  • 2025-07-01 01:06:08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江晚那單刀直入、字字見血的質(zhì)問,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懸停在陳哲的心臟上方。

“在傳達那些命令的時候,沈硯……或者你,知不知道那份專利索引的存在?知不知道‘星海’從一開始就注定會撞上李氏的專利壁壘?”

陳哲臉上的職業(yè)化面具徹底碎裂了。他握著果籃提手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節(jié)甚至發(fā)出輕微的“咔”聲。那雙平日里總是冷靜克制的眼睛,此刻翻涌著劇烈的波瀾——震驚、掙扎、痛苦,以及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他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這沉默本身就是最殘酷的答案。它比任何辯解都更有力量,沉重地砸在江晚的心上,將她最后一絲微弱的、自欺欺人的僥幸徹底碾碎。

“呵……”江晚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破碎的冷笑,那笑聲里充滿了自嘲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明悟。“果然……你們都知道!你們都知道那是個死局!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往里跳!看著我……”

憤怒如同巖漿般在她胸腔里瘋狂奔涌,燒灼著她的理智。她猛地坐直身體,想要更進一步地逼問,想要撕開陳哲這張看似忠誠實則冷漠的面具!然而,就在她身體前傾的瞬間,一股尖銳的劇痛毫無預兆地從心臟深處炸開!

“唔!”她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比身后的墻壁還要沒有血色。眼前猛地一黑,無數(shù)金星在視野里瘋狂亂竄,強烈的眩暈感讓她幾乎坐不穩(wěn)。她下意識地用手死死捂住胸口,那里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鐵爪攥住,拼命擠壓,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鬢角和后背的病號服。

“江組長!”陳哲的驚呼脫口而出,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他再也顧不上什么職業(yè)距離和內(nèi)心掙扎,一個箭步?jīng)_到床邊,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卻又在半空中僵住,顯得手足無措。“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醫(yī)生!醫(yī)生!”他猛地轉(zhuǎn)身,就要去按呼叫鈴。

“別……”江晚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聲音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她大口地喘著氣,試圖平復那撕心裂肺的絞痛和令人窒息的眩暈。她死死咬著下唇,用盡全身力氣對抗著身體的不適和精神的巨大沖擊,冷汗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回答我……”她抬起眼,那雙因為劇痛而布滿生理性淚水的眼睛,卻依然固執(zhí)地、死死地盯住陳哲,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執(zhí)拗,“陳哲……回答我……除了專利……沈家……對賭協(xié)議……和李薇……到底還有什么?”

她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氣息微弱,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陳哲緊繃的神經(jīng)上。她看到了他眼中那份深切的擔憂和慌亂,那不是裝出來的。這份真實的關(guān)切,與她認知中那個冷酷執(zhí)行命令的“幫兇”形象產(chǎn)生了劇烈的沖突,讓她在劇痛中更加混亂和痛苦。

陳哲看著江晚痛苦掙扎的樣子,看著她眼中那近乎偏執(zhí)的、對真相的渴求,再看著她因劇痛而蜷縮的身體和慘白的臉色……三年前那個雨夜的畫面不受控制地闖入他的腦海——沈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冰冷的霓虹和瓢潑大雨,他手里攥著那份決定了江晚命運的文件,指節(jié)同樣泛白,背影僵硬得像一塊石頭。當自己低聲確認執(zhí)行指令時,沈硯沒有回頭,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確保她……安全離開。”

那聲音里的痛苦和絕望,陳哲至今難忘。

眼前的江晚,和三年前那個被蒙在鼓里、帶著一身污名和心碎被迫離開的身影,在這一刻重疊了。而她此刻的痛苦,身體上的,精神上的,仿佛都在無聲地控訴著當年那個殘酷的決定。

陳哲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臉上最后一絲職業(yè)化的冷靜也徹底崩塌,只剩下一種被巨大壓力和愧疚撕裂的痛苦。他看著江晚捂著胸口、冷汗涔涔、卻依舊倔強地盯著他的樣子,那道由沈硯的命令和他自己恪守的“忠誠”筑起的堤壩,終于在這一刻,被江晚的痛苦和執(zhí)著,以及他自己內(nèi)心積壓了三年的復雜情緒,沖擊得搖搖欲墜。

“我……”陳哲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礫摩擦,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掙扎。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種近乎認命的灰敗和一絲難以察覺的解脫。

“江組長,您先別激動!深呼吸!”他一邊焦急地說著,一邊不再猶豫,果斷地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刺耳的鈴聲瞬間打破了病房的死寂。

在鈴聲的催促下,他飛快地看了一眼門口,確定護士還沒進來,然后猛地俯下身,湊近江晚的耳邊。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語速快得驚人,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急促和沉重:

“沈家當年……真的快完了!那份對賭協(xié)議……是賣身契!期限……五年!李薇……不只是合作對象!沈總他……他沒有選擇!他以為……犧牲項目讓你走……是保護你!他以為……遠離風暴中心……你才能安全!”

他語無倫次,但每一個關(guān)鍵詞都像驚雷一樣在江晚耳邊炸響!**賣身契!五年!李薇!沒有選擇!保護你!安全!**

“他想錯了!大錯特錯!”陳哲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哽咽和痛苦,“他這三年……活得像個行尸走肉!他……”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護士推門而入:“怎么回事?”

陳哲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直起身,迅速恢復了表面的鎮(zhèn)定,但眼底的波瀾和額角的冷汗暴露了他的失態(tài):“護士!病人心臟不舒服!很痛!”

護士立刻上前查看江晚的情況。

江晚躺在那里,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蜷縮,意識在劇痛和陳哲那石破天驚的低語中浮浮沉沉。陳哲的話像一把重錘,將她之前所有的憤怒和控訴砸得粉碎,又重組出一個更加龐大、更加黑暗、也更加……令人窒息的真相輪廓。

**保護?安全?**

這兩個詞此刻聽起來,帶著一種血淋淋的諷刺和一種讓她渾身發(fā)冷的沉重。

她看著陳哲被護士隔開,站在稍遠處,臉色同樣蒼白,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充滿了擔憂、愧疚和一種如釋重負般的疲憊。

就在護士忙著檢查、準備呼叫醫(yī)生的時候,陳哲看著江晚痛苦卻依舊睜著的、帶著無盡困惑和質(zhì)問的眼睛,嘴唇無聲地動了動,用只有江晚能看清的口型,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趙……伯……”**

江晚的瞳孔猛地一縮。

趙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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