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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蕭太后

蕭綽(chuò,953—1009),人稱蕭太后,遼朝女軍事統(tǒng)帥,政治家。16歲嫁遼景宗,后來被封為皇后。

30歲時,景宗死,12歲的兒子即位,蕭綽以太后身份攝政。她任用人才,不分民族,銳意改革。富國強兵,自握兵權。她先建立起鞏固的遼朝根據(jù)地。然后東征女真族,西伐黨項族。北擊鐵勒族,清除了周邊少數(shù)民族的壓力。然后全力進攻宋朝,遼軍馬踏中原,直通黃河,迫宋朝簽署“澶州之和”。蕭綽以太后身份執(zhí)政27年,使遼朝的經(jīng)濟、政治、軍事達到鼎盛狀態(tài)。

治國有道

蕭綽,契丹族,小字燕燕,遼朝宰相蕭思溫之女。遼朝上下仰慕漢文化,有作為的貴族以漢族名臣的姓氏作其姓氏,蕭姓即起自漢丞相蕭何。蕭綽雖為女輩,但受父親寵愛,自幼教其詩書經(jīng)史,兼讀兵法,同時,像對待男孩一樣教其騎馬射箭,習練各種武術。蕭綽從小生得聰明伶俐,接受能力很強。漢文化教育,使她增加了知識,開闊了視野;習練武術鍛煉了她的意志。父輩的嚴格教育使這名女子成了文武全才之人。

蕭綽16歲時被遼景宗看中,選為貴妃。她不僅為景宗生下四子三女,而且在輔佐景宗治國治軍方面作了很多工作,深得景宗寵信,被立為皇后。而景宗多病,不能勝任朝廷繁忙復雜的政務,因此,一切朝政大事都由蕭后裁決。

982年,遼景宗病逝,臨終囑托蕭綽輔助12歲的兒子耶律隆緒即位,從此蕭綽正式掌握遼朝的軍政大權。

蕭綽明達干練,她的政治才干,特別是她的銳意革新的精神,在她執(zhí)政的期間得到了更高的體現(xiàn)。蕭綽繼承并大大發(fā)展了自遼太祖阿保機時重用漢人、重視漢族文化的傳統(tǒng),適應契丹族由奴隸制向封建制轉變的社會需求,進一步仿效、吸取漢族的統(tǒng)治經(jīng)驗、典章制度。

在此期間,漢族官僚以韓德讓為代表成為蕭綽的心腹、智囊智囊:比喻計謀多的人。特指為別人劃策的人。。韓德讓才智過人,忠心為國,他死后的葬禮,如同蕭綽,可見圣宗對他的尊敬。在蕭綽的影響下,圣宗(在位49年,是在位最久的遼帝)成為遼代接受漢文化較深的君主,他曾親自“以契丹字譯白居易諷諫集”。圣宗極為重視記載了唐太宗時君臣問答的《貞觀政要》,認為唐太宗是中國500年來最英明的皇帝。988年,遼國正式仿唐朝制度開科取士,吸收更多的漢族知識分子進入政權。

蕭綽在攝政過程中實行的封建化改革的主要內容包括:使奴隸取得部民的地位,隸屬地方州縣,仿照唐朝的“兩稅法”即封建的賦稅制,實行“計畝出粟”,因而原為奴隸主完全占有的奴隸,成為向朝廷納稅的平民;修改法律,主要有修改民族間的“同罪異論”法,“貴賤異法”法,奴主關系法及廢除兄弟連坐法。其中涉及到家奴犯罪要送官府論處,主人不得擅殺。兄弟連坐法的廢除是我國歷史上第一次公開明文規(guī)定;從景宗時延續(xù)下來的吏治整頓更加嚴厲,如“兩毋”詔令的下達要求官吏必須嚴格執(zhí)行,即不能阿順上級、不能畏于權勢而稍事屈從,許多案例證明了執(zhí)法之嚴明;與遼統(tǒng)治區(qū)域、居民習性等特點相適應,一方面繼續(xù)發(fā)展畜牧業(yè),同時,執(zhí)行了一系列保護、鼓勵農業(yè)的政策,獎勵墾荒,減免賦稅;接受并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了漢人的印刷、造船等多種技藝,手工業(yè)、商業(yè)都得到前所未有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以上京、南京、東京、中京、西京“五京”為代表的繁華的都市等等。蕭綽的改革活動,加快了契丹走向封建化的歷史步伐,人們通常認為契丹封建化的完成,是在圣宗朝,而且也正是在這一階段,遼國呈現(xiàn)了空前的盛世局面。

蕭綽不愧為巾幗英才,她對遼朝的內外形勢了如指掌。內部,她知道遼朝地少人稀,同時,境內的邊緣區(qū)域的其他民族部落,如女真、黨項、韃靼(dá)等紛紛想獨立;外部,東有高麗,是個較強的民族,常常與遼為敵;南部有大宋,地大物博,錢糧豐厚,兵強馬壯。蕭綽執(zhí)政后,根據(jù)內外形勢,制定了安邊、撫內、整頓軍備、富國強兵之策。

在內部統(tǒng)治基礎鞏固以后,為了麻痹宋朝,蕭綽故意散布言論,稱東方的高麗是遼朝的主要敵人,而南方的大宋是遼的朋友,并假意把軍隊東調。她任命大將耶律抹只為東京(今遼陽)留守,加強東京的戰(zhàn)備工作。985年,蕭綽下令準備征伐高麗,派人到東京閱兵。此舉嚇壞了高麗,麻痹了宋朝,達到了一舉兩得之目的。而實際上遼朝的兵馬基本未動。不久之后,蕭太后就以遼東不便行軍為由,取消了進攻高麗的計劃。

為了抵御宋朝可能發(fā)起的進攻,以及在適當?shù)臅r機向外擴張,遼朝與西夏和好,減輕西部壓力。與宋朝通商,規(guī)定凡是向遼朝提供糧食、鐵器等物資,一概免稅。蕭綽下令,大量從山西、河北一帶購進糧食。在后方的顯州(今遼寧北鎮(zhèn))設立作坊,大造兵器和各種軍械,蕭綽的軍事目的非常明確,在威懾周邊各弱小民族的前提下全力對付宋朝。當宋朝來攻時,要能防御宋軍北進;待宋朝削弱之后,向南擴張。蕭綽執(zhí)政27年,其軍事行動全部是圍繞這一方針展開的。

擊敗大宋

986年,宋太宗集全國精銳步騎兵20萬,分三路大軍進攻遼朝。東路由大將曹彬率領,出雄州攻幽燕;中路由田重進率領,從飛狐擊蔚州;西路由潘美、楊業(yè)率領,出代州、北擊朔、云等州。戰(zhàn)略意圖是,西中兩路先進,迂回幽燕西部,東路持重緩進,待中西兩路勝利,合圍幽燕。宋朝對遼的進攻證明了蕭綽以宋朝為防御和進攻之重點的政策是正確的。

蕭綽得知軍情后,下令南京(即幽州)守將堅決守住城池,等待后援;命令東京兵馬火速入關,進援幽州;駐云朔、蔚一帶的遼軍,在無力抵敵之時可以收縮,向幽州集結。隨后,蕭綽與小皇帝親率遼軍精銳入關駐于沱羅口(今河北涿縣北)。統(tǒng)一調度軍馬,她下詔,令幽燕地區(qū)的各支遼軍一律聽從耶律休哥指揮,違令者斬。

在戰(zhàn)爭的開始階段,宋軍得勢,潘美、楊業(yè)率領的西路軍接連攻占了寰、朔、應、云等州;田重進率領的中路軍攻克了飛狐、靈丘、蔚州;曹彬率領的東路軍攻克了新城、固安、涿州。但這些都不是實質性的勝利。遼軍主力未受重創(chuàng),而是由于收縮和關外遼軍的陸續(xù)趕到,其力是更加強大。相反,宋軍三路之間的分頭進攻,暴露出相互不配合,戰(zhàn)線過長,用兵分散的弱點。特別是東路軍,接近遼軍主力,但卻糧食供應不上,形成孤軍作戰(zhàn)的狀態(tài)。為了給反擊創(chuàng)造條件,遼軍派出許多小股騎兵,夜出騷擾宋軍,白天則集結精銳向宋軍示威,搞得宋軍疲憊不堪。

尤其是東路宋軍,在襲擊涿州時,只帶了十天的口糧,遼軍抓住這一致命失誤,截斷東路宋軍糧道,迫使東路宋軍后撤救糧。士兵饑餓,精疲力竭,隊伍松散,士氣低落,處于被動挨打的地步。這時遼軍開始準備反擊。

在遼軍一切準備就緒,宋軍的弱點暴露無遺之際,蕭太后下令全面反擊,反擊重點首選宋東路軍。面對數(shù)十萬遼軍兵馬洶涌而來之勢,宋軍一路潰逃。蕭太后親自領軍追擊。至岐溝關,遼軍把東路宋軍團團包圍,大敗宋軍。號稱十萬兵馬的宋軍,死傷大半。曹彬率殘部繼續(xù)南逃,遼軍乘勝追擊,不給宋軍喘息時間,再敗宋軍。東路軍能逃回去的將士已經(jīng)不多,幾乎全部陣亡。

遼軍消滅宋東路軍之后,轉頭西進。宋朝中路軍聞變立撤,迅速退回宋朝境內自保。遼軍全力攻打宋西路軍。西路主帥潘美和監(jiān)軍王優(yōu)不聽從楊業(yè)的正確部署,強令其出戰(zhàn),宋太宗還要西路軍把占州郡的百姓轉移內遷。結果,西路軍被遼軍團團圍住,楊業(yè)所率部隊全部戰(zhàn)死,以前占領的州郡全部丟失。

此次大戰(zhàn),宋軍損失精銳部隊十余萬人。遼軍在此次戰(zhàn)役中鍛煉了隊伍,大長了士氣,從此進入興盛時期。相反,宋朝廷在此戰(zhàn)之后,畏懼遼朝,在軍事上不敢再對遼朝輕舉妄動,處于被動守衛(wèi)之勢。986年遼宋大戰(zhàn),使遼宋兩朝的軍事力量對比發(fā)生了重大轉變。這是蕭綽執(zhí)政苦心經(jīng)營的重大成果。

戰(zhàn)和兼用

遼軍這次大勝宋軍,改變了雙方力量的對比。

使蕭綽滋長起戰(zhàn)勝宋朝的野心,從此開始了長達20余年的對宋進攻。宋軍雖敗,但國力仍強,盡管宋朝廷弊政叢生,軍隊行動處處受節(jié)制,可是還沒有腐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對此,蕭太后花了20余年時間才認識到遼軍一時還滅不了宋朝。

遼軍由防御轉入進攻;相反,宋軍由進攻轉入防御。宋朝地大物博,人才濟濟,攻有攻的人才,守有守的將領。盡管時有奸臣當?shù)?,且皇帝常常無能,但每個時間總有相應的人才顯現(xiàn)出來。宋朝轉入防御后,有的建議,宋遼交界的河東、河北一帶的東部地區(qū)地勢低洼,湖泊沼澤成片,在這一地區(qū)挖橫貫東西的河流,可阻止遼軍騎兵。而太行以東,雄(州)霸(州)以西的開闊地,有利于騎兵作戰(zhàn),是遼軍進攻的重點。應修城池、駐大將,據(jù)兵鎮(zhèn)守。宋朝廷推行此政策。在這一帶派駐了楊業(yè)的兒子楊延昭等大將長期據(jù)守。

蕭綽為了攻宋,整軍備戰(zhàn),花了20余年時間,在宋與遼相交的各州縣,遼軍幾乎都用過兵。為了瓦解宋朝,蕭綽對宋將實施各種手法。1003年,在高陽關戰(zhàn)役中,遼軍活捉了宋將王繼忠。王表示愿意投降,蕭太后為了爭取更多的宋將,居然任用王繼忠為戶部使。

1004年,蕭綽已年過半百,仍雄心勃勃。她親率20萬大軍攻宋,在力攻宋軍北部邊鎮(zhèn)受挫之后,她大膽率軍繞過邊鎮(zhèn)直攻腹地,躍馬中原,直攻澶州,大有渡黃河攻汴州之勢。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激戰(zhàn),宋軍略占上風,遼軍節(jié)節(jié)敗退,遼軍主將蕭達凜被宋軍射死。在戰(zhàn)事不利的形勢下,蕭綽抓住宋神宗軟弱無能,企盼和盟的弱點,不顧一切地圍攻宋神宗坐鎮(zhèn)指揮之地澶州。宋神宗被嚇壞了,派出使者求和,蕭綽提出割地為盟,宋朝則提出以金帛代地。蕭綽見好即收,同意以宋朝每年向遼送銀十萬兩、絹十萬匹為條件,簽署和約。因為,她心里明白,遼軍的力量還不足以滅宋。于是簽署了有名的“澶州之盟”。遼軍攻宋取得了歷史上最輝煌的成績。在打與談兼用的策略中,足見蕭綽之才干和魄力。

蕭綽治遼27載,不僅使境內的少數(shù)民族部落安心臣服,使西夏和東部的高麗屈膝和好,而且迫使比遼朝強大許多倍的宋朝以交納金帛為條件簽署議和。沒有特殊的政治和軍事才干是很難取得如此輝煌成就的。

蕭綽文武兼?zhèn)?,治軍有方,賞罰嚴明,用兵作戰(zhàn)頗有謀略,而且每當關鍵時刻她都全副武裝出現(xiàn)在陣前以激勵將士。遼軍深入宋境攻瀛(yínɡ)州和攻澶州之時,蕭綽親自擊鼓出兵,遼軍將士看到主帥親自擊鼓都激動不已,拼力往前,使宋軍從內心都感到害怕。

1009年,蕭綽去世。遼國存在前后約達200年,它對于開發(fā)我國東北和蒙古地區(qū),對于密切這些地區(qū)與中原的交往溝通,對于削弱長城南北的民族差別、隔閡,為祖國的再一次大統(tǒng)一,都具有巨大的貢獻和深刻的影響;而其間蕭綽20多年的政績,她為契丹族和整個中華民族的文明進步而做出的努力及其功效,在中國的歷史上和人民的心目中有著不可磨滅的崇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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