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侯府滿門瘋批,虐的惡人死去活來
- 會切菜的兔師傅
- 2021字
- 2025-07-09 23:52:40
那一瞬間,潘寒的后背冷汗如瀑。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打?這里至少有二三十個官兵,個個手持利刃,她輕功再好,也闖不出這天羅地網,一旦動手,便是死路一條。不打?任由他們搜身?那她女扮男裝的秘密,連同袖中懷里的吃飯家伙,將無所遁形。
死局。
兩名兵士已經分開人群,帶著鐵甲的寒氣,一左一右朝她逼近。周圍的賓客如避蛇蝎,紛紛退讓,將她所在的角落襯得愈發醒目。
潘寒的指尖微微抽動,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就在兵士的手即將按上她肩膀的剎那,一個清亮又帶著幾分委屈的聲音從高臺上傳來。
“大人且慢!”
是姜昭菱。
她依舊跪在臺上,身形柔弱,聲音卻清晰地壓過了滿場的竊竊私語。
“這位公子……是菱娘的知音,更是聽聞世子殿下威名,特來獻上賀禮的!”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那兩名兵士的動作生生頓住,與校尉一同,用更加狐疑的目光釘在了潘寒身上。
“賀禮?”校尉的眉毛擰成一個疙瘩,語氣里的不信任幾乎要溢出來,“什么賀禮?”
潘寒感覺自己腦子里有一萬頭草原神獸呼嘯而過。
這女人是瘋了不成!她一個刨人祖墳的盜墓賊,渾身上下除了洛陽鏟就是摸金符,哪里有什么能見光的“賀禮”?送一副剛出土的骸骨給大世子當賀禮嗎?
姜昭菱卻仿佛沒看到潘寒想殺人的眼神,繼續用那柔弱無骨的聲音編造著。
“這位潘公子,乃是一位不世出的收藏大家,平生最敬英雄。他聽聞菱娘要為世子殿下獻上‘破陣樂’,感佩于心,特意從家中取來一件失傳已久的‘前朝龍紋玉璧’,只為求得世子殿下青眼,預祝殿下旗開得勝,功蓋千秋!”
她將這“龍紋玉璧”描述得活靈活現,從玉質的溫潤,到龍紋的雕工,再到此物的傳奇來歷,說得天花亂墜,細節詳實,仿佛那寶貝此刻就在潘寒懷里發光發熱。
一旁的老鴇聽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潘寒的眼神都變了,從看一個尋常客人,變成了看一尊行走的金佛。
校尉的疑心卻不減反增。他見的多了,這種臨場胡謅的把戲,不過是拖延時間的伎倆。
他發出一聲獰笑,提著刀又逼近一步:“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是不是胡言亂語,本官驗過便知!既然是異寶,那就拿出來,讓本官替世子殿下先開開眼!”
他手一揮,厲聲喝道:“搜!”
命令一下,那兩名遲疑的兵士再無顧忌,左右一分,鐵鉗般的手臂已經死死夾住了潘寒的胳膊。
冰冷的鐵甲透過薄薄的春衫,激得潘寒渾身一凜。那金屬的寒意,仿佛直接從皮膚滲進了骨髓。她知道,一切都完了。一旦被搜,女兒身和那些盜墓工具將徹底暴露,萬劫不復。
潘寒閉了閉眼,準備拼死一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大世子殿下駕到——!”
一聲通報,從一紅院外猛地炸開。這聲音高亢嘹亮,中氣十足,仿佛帶著金戈鐵馬之氣,瞬間貫穿了整個喧鬧的大堂,將所有的驚恐、尖叫和議論都壓了下去。
整個一紅院,頃刻間死寂。
連賓客們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校尉,臉上的獰笑僵在嘴角,隨即“唰”地一下,血色盡褪,變得慘白如紙。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在這里狐假虎威、大張旗鼓要“清查刺客”,結果正主兒……竟然會在此刻親臨現場。
夾著潘寒的兩名兵士也懵了,手臂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松了半分。
隔著攢動的人頭,潘寒的視線與高臺上的姜昭菱遙遙對上。
她在那雙美麗的眸子里,看到了同樣的一絲震驚,以及一絲……絕處逢生的慶幸。
然而,慶幸之后,是更大的危機。
謊言即將面對它的主人。這比被一個校尉拆穿,要可怕百倍。
一紅院那朱漆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吱呀一聲,仿佛拉開了一個全新舞臺的帷幕。
一名身著玄色暗金紋錦袍的青年,在一眾氣息沉穩、目光銳利的親衛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
他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一雙鳳眼狹長而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明明沒有刻意做什么表情,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雍容華貴之氣,仿佛天潢貴胄這個詞,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他一出現,整個大堂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他的目光如電,緩緩掃過全場。
那目光掠過跪了一地的老鴇和龜奴,掠過噤若寒蟬的達官顯貴,掠過高臺上那個低眉順眼的紅衣舞姬,最終,定格在了場中那最不協調的一幕上。
——那個滿臉煞白、手足無措的校尉,以及被他手下兩名兵士死死鉗制住的,那個身形單薄、氣質冷冽的“公子哥”。
謝翊安,大世子謝翊安。
他的聲音并不響亮,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在這死寂的大堂里,清晰地送入每個人耳中。
“本世子才剛到城門口,就聽說這里有刺客?”
他閑庭信步般走近,唇角勾起一抹興味,仿佛在看一出熱鬧的戲。
“還把一紅院給封了,好大的陣仗?!?
那校尉腿一軟,連滾帶爬地跪了下去,額頭磕在冰涼的地面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殿、殿下!末將……末將是擔心有宵小之徒驚擾殿下,這才……這才擅自清查!末將忠心護主,絕無二心?。 ?
他語無倫次,顛三倒四,方才的威風蕩然無存。
謝翊安卻連一個眼角都懶得施舍給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他的視線先是落在了高臺上。
姜昭菱已款款走下臺階,盈盈一拜,姿態柔美到了極致。
“你就是獻‘破陣樂’的舞姬?”
一句平淡的問話,卻讓姜昭菱的背脊僵了僵。
隨即,那道銳利的審視,便落在了潘寒身上。
“那你,就是獻禮的‘收藏大家’?”
那最后四個字,被他念得又輕又慢,帶著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