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淮游船
- 科舉之路從伴讀書童開始
- 云吞方便面
- 2504字
- 2025-06-20 23:54:19
“不敢。”侍衛低頭,暗叫不妙,趕緊避讓開來,不敢礙了自家二小姐的眼。
云岫看了一下侍衛手上拿著的小箱子,沒有開口詢問,示意隨行的丫鬟去接了過來。
侍衛像是丟了燙手山芋一般,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云岫并不多言,讓隨身丫鬟坐上馬車進入府中,自己想陪著陸云生父子二人一道進入。
但云府中又走出一人,先是向云岫躬身行禮,主動示意侍衛退開,上前迎接陸云生開口道:“陸公子,小人忝為云府管事,有失遠迎,萬望寬恕,我這便親迎二位入府中作客。”
云岫正欲開口,丫鬟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搖搖頭,暗嘆一口氣,對著陸云生說道:“這番委屈了你,非我本意,我與你母親情同姐妹,你莫要掛懷。”
云岫轉過身來,所有下人都低下了頭,既是恭敬又是疏遠,冷哼了一聲,便坐上馬車入府去了。
陸云生與父親對視一眼,心中都是尷尬至極。
寄人籬下,不外如是。
而且這自己要投奔的主家好似日子并不好過。
那管事恭送云岫馬車入府,站起了身,對陸云生淡淡道:“甄玉的孩子,是吧?”
陸云生悶悶點頭。
“看你也算個機靈的,旁的話我便不說了。”那管事背身對他,繼續言道,“我家公子憐惜親姐情誼深重,特許你們在府中探看幾日,莫要四處亂跑,若是小姐有什么想法,直接報與我聽,莫要礙了小姐的事。”
旋即直接往府中走去。
陸云生跟在父親身后往里走去,只看到自己親父的手緊緊抓住包裹,再沒有松開過。
云府占地頗大,幾乎能比得上陸云生前世的一所中等規模的中學了,算得上是標準的江南園林。
有假山有流水,有數米長的小拱橋,只是木頭做的,一路上裊裊婷婷的侍女們都在竊竊私語。
陸父的頭更低了。
沿著石子路慢慢走去,便是一口小池,里面殘荷點點,這便到地方了。
云岫在門口站著,丫鬟也仍舊提著那個箱子。
管事再度躬身行禮,要引陸云生到安排的偏房去住了。
丫鬟直接開口攔住:“劉管事,到了這別院,就不勞您辛苦了,我們自會妥當安排。”
劉管事欲言又止,還是沒忍住開口勸解:“二小姐,無論是家主還是公子的意思……”
“退下!”在此處,云岫頗具威嚴,“他們若要說,便讓他們直接同我說就是了,用不著你來傳話!”
劉管事渾身一顫,連道不敢,帶著人走了。
云岫顯然余怒未消,對于陸云生的到來沒有再表示。
陸云生只好跟自己父親并排站著,他仰頭數著飄落的枯葉,父親低頭研究石板的石子排布。
終是看到父子二人的傻愣愣樣子,丫鬟不禁破了功,笑出了聲。
云岫也平心靜氣,慈眉善目道:“小月,你帶云大哥去把隨身東西放下,怪沉的吧。”
看著他們離開,云岫又俯下身子,對陸云生道:“你是叫云生……對吧?喚我云姨便好。”
陸云生乖巧點頭。
云岫摸了摸他的頭,繼續道:“你娘同我說了,你想求學。而我也尋思我這一雙不肖兒女也開完蒙,要上學堂,但我卻不愿讓他們入云府族學,便想著讓你同他們一道拜入外面的學堂,可好?”
陸云生這次卻堅定搖頭道:“不了,云姨,小子的蒙師曾讓我去拜師一位顧夫子。”
云岫笑了笑:“你娘自然同我說過你要拜個秀才為師,只是沒同我說那人是顧夫子。這顧夫子應該是顧重均顧載之先生吧?”
陸云生點頭。
云岫直起身道:“此人確實頗有才名,只是有些……風尚不佳。”她也覺得說這話不妥,不僅隱隱詆毀陸云生未來恩師,還扯到了少兒不宜的東西。
農家子又不類世家子,剛十二歲還算懵懂,而公子哥們那是十歲許開始就玩遍了,對人還要擺出一番道貌岸然的樣子。
“許是你娘誤以為我有好大本事,能尋到比這顧載之更好的夫子吧……”云岫輕嘆,剛巧小月已經回來,向著她點點頭。
陸云生道:“我娘確實不知是顧夫子,當時小子也未知道蒙師還有這層關系。”
“以后你若愿呆在這別院,我不拘你拜師求學,還可每月發你一兩例錢,你只需在散課后陪我那一雙兒女溫書即可。”云岫不置可否,只是示意他可以去偏房看看了。
陸云生沒有怠慢,深深一揖,提起書箱便尋父親去了。
云岫望著陸云生遠去,輕笑一聲:“到底是農家子,這熏香竟是艾草和蘭花,但愿思夜和思月能喜歡他吧。”
陸云生來到西府一處偏房,自己父親已經拿著掃把在清理了。
兩父子總算有時間獨處,卻只是一道坐下,并無他言,唯有隔壁時常傳來嬉笑之聲。
左右還有些時間,陸父整理好屋子后便同陸云生一道尋那錢府去找顧夫子去了。
可是沒有信物,還未走近,陸云生父子二人便被驅趕開來,找幾個路人一問,也是唯恐避之不及,讓他們趕緊離遠些,不要沖撞了貴胄。
又在錢府門前遠遠蹲坐著,看能不能剛巧遇到看著像夫子的人,可惜少數有進出的都是坐著馬車的,他們又怎敢去攔。
六叔打了打哈欠,倒也沒催促,相較之下驢子還更不耐些,在原地空踏著。
看來白天是見不著了。
……
入夜未久,陸云生在偏房中擺弄了一番小箱子,便把它放回原處去了,陸父早同六叔一道回鄉去了。
今后便是自己一人的求學之旅。
或許是陸云生一貫以來都能自立,少年老成,故而陸父并未表露出多少擔心——又或許只是表面未擔心罷。
長長呼出一口氣,陸云生整理好身上所著衣物,看看手上還有沒有油面餅的油漬,又摸了摸小月給的進出腰牌,左手握住歙州硯而后隱入袖中,右手推開房門,出行去了。
一路順暢,并未遇到那劉管事。
不同于鄉村,越到黃昏后,這城中越是熱鬧。
雜耍的、算命的、支攤玩賭斗的、賣吃食的沿著長長的秦淮河鋪了個滿。
行人也頗多,沿河的街上川流不息,偶有些耍酒瘋的會稍許惡了興致外,確實是陸云生穿越以來難得一見的場景。
耳邊忽然傳來驚呼聲:“秦淮游船!”旋即不少于數十人同時投去白眼,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如此大驚小怪。
陸云生莞爾。
這游船掛滿了彩燈,在秦淮河上慢慢逡巡而來,船頭影影綽綽有不少人,離得遠了些,陸云生看不清其人顏面。
再者說,他好像也不認得顧重均。
攔下一人,陸云生看他頗為狂熱:“這位兄臺,請問這游船該如何上去?”
那人被打斷,正不滿呢,又見得是一小毛孩子發問,不由地斜睨一眼道:“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娃娃,便尋思要開葷啦?某看來,莫要傷了自己童根!”
“……”陸云生雖然早知道這時代普通老百姓的直白,但真入得耳來還是有點吃不消。
有一耳朵尚靈敏的老丈倒是仗義執言:“你平白小覷人,我看呀,這種事也是英雄出少年,我看他定然能行!”
不過不是陸云生需要的那種仗義。
正有些迷茫,有一翩翩佳公子主動開口道:“怎的,小兄弟真有興趣?是聽了哪位的艷名心中撓得慌?”此人隨從不少,都是附和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