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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樂曲的靈魂

自打在“圓滿月”之夜,被靈曦偷襲得手,又被風“警告”了一番之后,楚歌有好幾天都覺得渾身不對勁。

他,楚歌,一個能用眼神就讓臨淄城里一半的姑娘紅了臉的男人,居然,被一個南疆的小丫頭給“調戲”了。這要是傳回江湖,他的“浪子”名頭還要不要了?

更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非但不生氣,心里反而跟抹了蜜似的,整天美滋滋的。一看到靈曦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他那顆走南闖北、見慣了風浪的心,就沒出息地“怦怦”亂跳。

“不行,這絕對不行!”楚歌躺在“樹心”屋前的草地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臉嚴肅地進行著自我剖析,“我這是中了這丫頭的‘蠱’了。得想個辦法,把這局面給扳回來!”

作為一個頂尖的樂師,他決定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他要搞清楚,這種讓他心神不寧、手足無措的情感,究竟是個什么調,什么曲。然后,他要用自己舉世無雙的才華,譜寫一首更厲害的“蠱”,反過來,讓那小丫頭也嘗嘗神魂顛倒的滋味。

說干就干。他翻出了那支許久未用的“鳳求凰”,深吸一口氣,回憶著自己畢生所學,將那些在秦樓楚館、高門宅院里,最能挑動女兒家心弦的旋律,熔于一爐。

笛音響起,極盡婉轉,極盡纏綿。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暗示與挑逗,仿佛是一只無形的手,要去撩撥聽者心底最深處的漣漪。

然而,這首他自以為得意無比的“情蠱之曲”,得到的回應,卻是……災難性的。

附近樹上的鳥兒,像是聽到了什么可怕的噪音,撲棱著翅膀,逃得一只不剩。不遠處,一只正在啃果子的長臂猿,更是被惹得勃然大怒,抓起一把吃剩的果核,朝著他這邊,就是一頓“天女散花”。

楚歌抱頭鼠竄,狼狽不堪。他那點作為頂級樂師的驕傲,被砸得稀碎。

“你又在欺負林子里的大家了。”靈曦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后,手里還拿著那只砸過他的果核,一臉的忍俊不禁,“猴子說,你剛剛的聲音,吵得它連最喜歡的果子,都吃不下了。”

“我……”楚歌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靈曦看著他那副吃癟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她沒有多說,只是走到旁邊一株有些萎靡不振的蘭草前,蹲下身子。

她沒有澆水,也沒有施肥,只是將手心,輕輕地覆在蘭草的葉片上,然后,從喉間,發出了一段極其輕柔的、如同嘆息般的,單調的哼唱。

那聲音,沒有旋律,沒有節奏,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歌”。

可奇跡的是,在那哼唱聲中,那株原本無精打采的蘭草,竟真的,緩緩地,舒展開了蜷曲的葉子,仿佛一個被母親溫柔喚醒的、貪睡的孩子。

楚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呆呆地看著靈曦,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支足以讓中原無數人為之瘋狂的“鳳求凰”,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驚雷,轟然炸響。

他明白了。

他終于明白了。

他所有的音樂,無論多么精妙,多么華麗,其本質,都是在“索取”。他在索取聽眾的喝彩,索取知音的共鳴,索取心上人的青睞。他的音樂,是他自己情緒的延伸,是他“楚歌”這個“我”,向整個世界的炫耀與表達。

而靈曦的音樂,卻是在“給予”。

她將自己,完全地,融入了那株蘭草的生命里。她感受著它的枯萎,體會著它的渴求,然后,用自己的聲音,給予它最需要的,那份生命的慰藉。在她的音樂里,沒有“我”,只有“它”。

原來,這才是樂曲真正的靈魂!

不是技藝,不是情感,不是思想。

而是,徹底地忘我,是與另一個生命,最純粹的,慈悲與共鳴。

想通了這一層,楚歌只覺得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舒張開來。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與寧靜,涌遍全身。他那些江湖人的機巧,浪子的驕傲,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會心的一笑。

他走過去,在靈曦身邊坐下。

“靈曦,”他看著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與清澈,“我好像……有點明白,該怎么‘哄’那支笛子了。”

他沒有再拿出玉笛,而是學著靈曦的樣子,隨手摘下一片樹葉。

他吹響的,不再是任何復雜的曲調。

那只是,一聲長長的,如釋重負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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