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訊兵點了點頭:
“咱們的人太亂太雜,其中不知道有沒有朝廷的探子與鷹犬,若是此時貿然進城,趁著夜色很容易發生混亂甚至,甚至丟失城門。
若是真發生此事,只怕,只怕......”
方七佛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快去后方將我的親衛營調過來,我要重整軍兵,在這杭州城前給童貫大軍來一個夜襲大營。
若是能因此讓對方發生營嘯,那本元帥也就不會輸的如此難堪了!”
聽到方七佛這話,那個傳訊兵不由身子一顫。
此時重整軍兵是何其之難?更遑論還沖擊童貫大營了。
“元帥......”
他想再勸誡一番,可一看到自家元帥那不似玩笑的臉色,便又將到嘴邊的話給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隨后,那人點頭領命策馬而去。
方七佛看了看前方還在奔逃的兵卒,不由咬牙揮動手中馬鞭:
“都停下!誰若再敢亂逃,本元帥發誓,殺他全家!......”
隨后,他一夾馬腹快速朝前奔去。
......
與此同時,城西的一處酒肆中陡然爆發了一場沖突。
“你們究竟是誰?”
只見一群頭戴紅巾的兵卒正被一眾黑衣人給圍堵在了酒肆門前。
“呂樞密軍令,不放走一人!殺!”
黑衣人中,為首的一名男子,緩緩抬起頭來,聲音冰冷的有些嚇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城司密諜陳略
“你們,你們是呂元帥......”
噗嗤~
一根弩矢瞬間扎進了這人的脖頸,接著其余黑衣人紛紛抽刀,作勢想要殺來。
對方剩下的幾人見此,嚇得無不雙腿打顫,連聲音都多了一絲顫抖。
“我們是鄭元帥的人,你們這是想要干嘛?”
陳略見此,嘴角嗤笑著聲音依舊很冷。
“城中都沒了糧食,你們卻還在這喝酒?真是該死啊!”
“我們是鄭元帥的人,饒命,饒命啊......”
這些人本就是窮苦的百姓,被裹挾著加入起義軍,本就是為了口吃的。
自從圣公攻下杭州城后,他們幾乎連一天像樣的訓練也無,又哪里能是這群黑衣人的對手。
雙方這才剛一交手,勝負立判,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
“饒命!饒命......”
面對跪在地上求饒的三人,陳略不耐煩的再次開口:
“全殺了!~”
就在他們剛要把這些人處理掉的時候,酒肆外的街道上,剛好走來了四五名兵卒。
見到酒肆門前的這一幕后,當即愣在了原地。
而酒肆門前的陳略等人也同樣的愣了一下。
就在眾人全都愣神的一瞬間,跪在地上的三人見此,趕忙大喊了一聲:
“呂元帥的人殺來了!”
“快逃!”
“不好!快殺了他們!”
這幾人起身剛要遁逃,不過還是慢了一步,全被陳略砍翻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前后不過三息之間。
而街道上回過神來的幾名兵卒,哪里還敢停留,直接掉頭就往回跑。
距離此地的百步之外便是臨時營地,那里有著數百人駐守在那。
“咱們撤了吧?”
眼見對方直接往回跑去,前來傳遞消息的石山開口提議了一句。
不過沒人搭理他,其余的黑衣人迅速朝著街道上奔逃的兵卒追了過去。
咻咻咻~!
箭矢無情的低鳴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此被收割。
“快來人!快來人!”
距離營門僅剩十數步的時候,跑在最前面的那人,暗自松了口氣。
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幾名同伴,此時已然全部身死,哪里不讓他感到慶幸呢。
“快,快來人~”
營地門前,幾名蹲在地上昏昏欲睡的衛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給驚醒了過來。
還沒等他們了解具體發生了何事,只見一根弩矢便從喊話那人的后脖頸處,直接刺透了出來。
此人當場斃命!
最終還是和他的幾名同伴一樣,命喪此間。
此人突然間的倒地將這幾名衛兵嚇得紛紛拔出了腰刀。
直到這時,他們才看到街道上沖過來了十幾名黑衣人。
“站住!你們是何人?”
陳略抬起手中環首刀,眼神冰冷的如同看待一名死尸。
怒罵了一句便抽刀砍了過來:
“呂樞密有令,給我殺了這幫雜碎!”
“敵襲!敵襲!”
噗嗤一聲,鮮血濺在了木門上,喊話的衛兵當場身死。
其他幾名衛兵嚇得轉身往營地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
“呂元帥的人殺來了!”
咻咻咻~!
隨著幾根弩矢刺破皮肉的聲音響起,這幾名衛兵便全都跌倒在了地上,眼中也逐漸失去了光彩。
“殺了他們!”
營地中熟睡的眾人被驚醒,混亂之下還是有人率先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快去放火!”
陳略冷笑著握緊了手中環首刀,眼中露出嗜血般的笑意。
一旁的石山見此,趕忙提醒道:
“陳大哥,我家指揮使說,制造混亂就行,不必戀戰。”
陳略冷冷地瞥了其一眼,聲音帶著輕蔑:
“你家指揮使弱慫你當我也是弱慫不成?”
說完,直接便沖向了一旁營帳,一腳踹倒了一側的火盆。
火盆點燃營帳,火勢瞬間爬高。
石山見此臉色難看至極,心里不由暗道了一句瘋子!
按照自己指揮使的話說,這簡直就是無組織無紀律。
他心中感嘆了一聲后,無奈的也卷入到了戰場之中。
好在此時尚處于深夜時分,大多兵卒都已經睡下。
而這軍營又處在杭州城中,因此并內有多少守夜的衛兵,這也是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就點燃對方營帳的原因。
“殺!”
馬棚里的幾匹瘦馬受驚后跑了出來,混亂中又撞散了還沒組織好反抗的兵卒。
“你們究竟是誰,為何燒我軍營,殺我將士?”
一名中年將官披著還未穿好的甲衣,冷冷的瞪著陳略幾人。
“老子是呂樞密的人,為何燒你軍營?老子倒要問問你們,為何先殺我們軍中兄弟?”
中年將官一臉的疑惑:
“呂樞密?你胡說,我們什么時候......”
噗嗤~!
他的話依舊沒能說完,眼睛瞪的老大,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陳略冷啐了一口:
“老子說殺那就是殺了,廢話真多!”
石山這時候渾身是血地跑了過來:
“陳大哥,咱們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陳略瞇起眼睛,一刀劈退一人后,這才冷哼著喊了一句:
“撤!”
......
子初三刻。
在東城與北城的接壤處,鄭魔王和呂師囊的兩方人馬也剛好碰面。
“戒備!”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