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魯提轄一怒為紅顏
- 高武水滸,開局斬殺江湖巨寇
- 葡萄無牙
- 3312字
- 2025-06-17 08:13:08
前行幾十步外,只見一簇眾人圍著街邊空地,不斷傳來叫好吆喝聲。
分開眾人看時,原來是江湖使槍棒賣藥的,地上攤著十數個膏藥,用一個銅盤子盛放,插把紙標兒在上面。
史進在人群中就叫道:“師傅,多日不見,你竟在這里,史進想得好苦。”
魯達疑惑的問道:“史兄弟,這就是你遍尋不著的王師傅嗎?史大郎的師傅竟然江湖賣藥,遇見了,那就去同吃一杯。”
史進解釋說道:“這是岔了,眼前這位是教我開手的師傅李忠,江湖人稱“打虎將”,卻不是甚什王師傅,弄混了。”
“不拘甚么師傅,正好做一堆同去,與俺吃上三杯,反是熱鬧。”魯達大手一揮,豪爽的便替這師徒倆做了決定。
打虎將李忠卻面現難色,指著槍棒藥攤子言道:“二位大人,且待小人賣了膏藥,討回了錢,便一同去吃酒。”
“誰耐煩等你,去就抓緊。”
“還請大人見諒,這是小人的衣飯,請二位大人先行,小人便尋將來,史家賢弟,你與二位大人先行一步可好?”
魯達聽了焦躁起來,將那看熱鬧的閑人推跌了一跤,粗著嗓子罵道:
“爾等這廝還不夾著屁眼撒開,留著討打不成?”
眾人見魯提轄兇狠,轟的一聲便四散而去了。
這下也做不得買賣了,打虎將李忠臉上勉強掛著苦笑,當下收拾了行頭藥囊,在旁邊店鋪寄放了槍棒。
一行四人順著街道而來,在州橋之下找到了一個有名的酒店,門前挑出望桿,挑著酒篩,迎風在空中飄飄蕩蕩。
上書“潘家酒樓”四個大字,端得龍飛鳳舞,筆力虬勁,應是出自名家手筆。
進了潘家酒樓,自然有店小二迎奉而上,坐了個二樓雅間。
魯達與張天生推讓了下,蓋因年齡居長做了主座,張天生客位相陪,與李忠對席,史進下首打橫坐了。
酒保認得魯提轄,酒菜自然流水介的送上來,先打了五角酒,鋪下菜蔬,果品若干,擺了一桌子。
酒過數巡
幾人談論著江湖秩事,正在熱鬧的檔口,就聽到隔壁雅間里有女人哽哽咽咽的在哭,哭調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沒完沒了。
魯達那個暴脾氣,如何能忍受?
當即敲著桌子便將酒菜摔了,盤兒,碟兒摔碎了不少,叮鈴哐啷的鬧出好大動靜。
酒保匆忙上樓來看,見此情景心中驚慌,施禮問道:“官人還需甚么酒菜?小人吩咐廚下做來,不需銀錢,盡送給官人吃。”
魯達粗著嗓子怒道:“咱家要甚么酒菜?你也須認得俺,這吃酒正興致時間,卻叫個女人在隔壁吱吱歪歪的哭個不休,攪俺兄弟們吃酒。灑家須不曾少了你的酒錢。”
酒保聽了大呼冤枉,苦著臉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叫人啼哭,打擾幾位官人吃酒。這個哭的是一對賣唱的父女。不知官人在此,苦了自身遭遇方才啼哭。”
“真是怪事,喚這父女兩人過來,俺要問一下才是。”魯達的好奇心被逗引上來了。
酒保連忙應是,不多時,便領著一老一少兩個人過來。
老者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手里拿著串板胡琴,那女人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婦人,雖然面容清簡,淚痕依然,卻難掩青春窈窕的身姿,顯見極有韻味兒。
張天生在一旁看在眼中,始終沒有做聲,心中卻有了計較。
這個婦人,是魯達一生之殤啊。
張天生雖不喜魯達之流動輒呼和打罵,一副草莽做派,對尋常人等視作草芥,卻也不得不從善如流。
水滸世界就是這樣,不掀翻幾個桌子,呼喝打罵一番,怎顯得這沖天的江湖豪氣?
但見魯達那一雙牛眼,在見到這個年輕婦人時便挪不動了,分明極為動心。
張天生站在一旁見了心中暗樂,想來魯達短暫一瞬的情史,若是沒自己干預,恐怕只能如此了。
但現在,卻不是時候。
從情義上講
張天生與魯達相交甚篤,這其中有張天生一心交好的原由,畢竟魯智深此人乃是水滸世界中難得的真性情英雄。
外粗內細,知曉輕重,在誘惑面前能夠穩得住鎮腳,最后也得以善終的一位英雄。
兩人一個是錄事參軍,一個是提轄,皆為從七品官職,屬于同級官僚交往。
不過一個是文職,一個是武職罷了。
在大宋朝,文職的從七品更加清貴,地位也更高,可在兄弟相交時就沒那么講究了。
現在魯達正是上頭的時候,貿然橫插一杠子,反而不美。
果然如同原本一樣,這女子哭哭啼啼的訴說心中的冤苦,如同梨花帶雨一般,看的魯達這鐵漢心都碎了。
無非就是父女兩人來到渭州投親,不想親眷搬到應天府去了,母親又染病身故,父女兩人流落在此受苦。
此間有個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在見了女子嬌媚顏色后,便強媒硬保,要納其為妾。
寫下了三千貫的文書,虛錢實契,討回去做了小妾。
未及三個月,這鎮關西家里的娘子性情厲害,將這媚人的小妾打出家來,還要著落著店家追討典身錢三千貫。
女子卻言父親懦弱,爭執不得,只能教女子一些小曲兒,每日到酒樓里趕坐賣唱,掙些錢卻被拿走大半。
這幾日生意不景氣,若孔鎮關西兇狠追討,遭受打罵,因而心中苦楚啼哭起來……
這一番話說的涕淚交加,看著魯達的眼神更顯楚楚可憐,將這鐵塔般的漢子用萬般柔情圍繞了,竟是掙脫不得。
張天生看了這些直接無語,沖動是魔鬼啊!
這父女二人說話多有不盡不實之處,什么樣的女人值得三千貫,還虛錢實契?
那只有這女子的母親身染重病緣由,需要延請名醫,花費昂貴的好藥救治,那就是個無底洞了。
原本進了鄭屠家門做小妾,前后有三個多月,想必這女子也是不安分的主兒,惡了主婦被趕了出來。
至于孰是孰非,那就不重要了。
所謂兼聽則明,不過看魯達這怒目祺張情形,張天生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魯達滿懷怒意的問道:“你這老兒姓什么?在哪個客店里歇腳?卻又是哪個鎮關西鎮大官人,在哪里住?”
“老漢姓金,排行第二。這孩子小字翠蓮。鄭大官人便是此間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子兩個,只在前面東門里魯家客店住下。”
“呸!俺道哪個鄭大官人,原來只是個殺豬的鄭屠,這個腌臜潑才,托著俺小種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負人,當真氣煞我也。”
魯達說著愈發惱怒,霍然長身站了起來言道:“你幾個且在這里,待俺去打死了那廝再來吃酒。”
史進,李忠左右抱住,勸說不放他走。
張天生見狀出言說道:“魯兄弟,稍安勿躁,你是想打殺了鎮關西,還是解救金老兒父女與水火之中?若貿然行事,恐于事無補,反倒讓這父女二人禍事加身。”
“張相公,有何教我?”魯達聽言停止了掙扎,反身問道。
張天生又看了一眼神情誠惶誠恐的金老兒父女兩人,這二人演的凄凄慘慘,端得是個戲精。
只不過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神色,卻暴露了內心的想法。
妞兒愛俏,姐兒愛鈔。
但凡世間的女人都是一樣,皆鐘情于小白臉。不喜歡一身豬騷味兒的蠻漢,更何況鎮關西胸口黑毛極其旺盛,長得就像狗熊一樣。
魯達一時間上了頭,被利用了尚不自知。
這時候偏生又不能勸,否則兄弟都沒得做。
暗自嘆息一聲,張天生正色言道:
“凡事有前有后,莫如先安置了金家父女,再與鎮關西理論不遲。反正肉鋪就在狀元橋下,還怕他長腳飛了不成?”
“此言有理,就照相公說的辦。”魯達聽了大喜,招手對金老兒說道:“老兒你來,灑家與你些盤纏,明日便回東京去如何?”
“若是能夠回鄉去,便是重生父母,再生爺娘,只是店家如何肯放?鄭大官人須著落他要錢。”
“這個不妨事,俺自有道理。”魯達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有心想要在小女子面前表現下。
伸手從懷里摸出5兩銀子,放在桌上,又看向其他三人言道:“灑家今日不曾多帶得些出來,若是有銀子,便借些與俺,明日便送還你等。”
史進也是灑脫的漢子,道:“值些什么,要哥哥還,拿去用便是。”說著去包裹里取出一錠十兩銀子放在桌上。
魯達目光看向李忠道:“你也借些出來與灑家。”
李忠在身邊摸了好一會兒,摸出了二兩銀子,猶豫了下放在桌上。
“你也是個不爽利的人。”魯達見此人摳摳巴巴,感覺很沒有面子。
這邊張天生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都都是十兩一張見票即兌,數也未數就遞了過來,言道:“不拘多少,自家兄弟拿去用。”
魯達數了下有40兩銀票,當即高興的眉飛色舞,連聲說道:“夠了,夠了,這些盡夠了。”
他將55兩銀子全都給了金老漢,吩咐道:“你父子兩個用作盤纏,一邊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晨早來,安排你等起身遠行,看哪個店家敢留你?”
金老二父女兩個那是拜謝不已,感恩戴德的離去。
做了這事兒
魯達將二兩銀子丟還給了李忠,幾人又吃了幾角酒,待到酒足飯飽便下樓來。
“主人家,酒錢待灑家明天送還給你。”
“提轄只顧盡去,但吃不妨,就怕提轄不來小店吃酒。”
幾人到了路口分手,史進,李忠自去投店,魯達也回到經略府居住,幾人做了卷包大散。
張天生向著住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回想今天這事兒,嘴角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
若是沒有改變,明天就是三拳打死鎮關西的名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