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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宋公務員的新生活

飲了一盞茶,張天生就溜溜達達的走到隔壁功曹參軍的公房,站在門口向內望去。

公房里

前后擺著五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放著多少不一的賬薄文書,只有兩位押司屬吏在低頭寫字,用心做事。

聽見門口腳步響,連忙抬頭看來。

見是新任錄事參軍張大人站在門口,兩位押司連忙擱下毛筆,神情恭敬的施禮言道:“司錄大人可有吩咐,但言不妨。”

“你家功曹大人呢?”

“回稟大人,功曹大人與戶曹大人外出公干了,據聞應是撫恤此間傷殘公人,有位鄭姓巡捕傷重不治,需得……多許些銀兩。”毛姓押司小心的回答說道。

張天生皺起了眉頭,不悅說道:“怎生如此忙碌?早上點卯也未見到,本大人欲求取一門秘技功法,需打開傳承密庫,來了幾次都未曾見到,功曹大人如此繁忙嗎?”

“屬實不巧,功曹大人這幾日不得空,還請張大人多多包涵。”

“既如此,那就容后再議吧。”張天生語氣平淡的說道,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毛押司,這才轉身離開。

押司屬于胥吏,在六曹中做事的大都是這類人,世代傳承沿襲,位置微末卻能量不小。

見風使舵,油滑刁鉆,欺善怕惡已是頑癥,在哪個衙門中都是如此。

見錄事參軍張天生轉身離開,這個毛押司嘴角不由噙起一絲得意笑容,轉過臉來,對侯押司言道:

“功曹大人早就看不慣這廝,年歲輕輕的就想在俺們的頭上呼來喝去,須讓他知曉厲害,才會安穩些。”

“毛兄所言極是,此人不過是一介勇夫,幸得府尹大人看重,賞了個免解的舉人身份,倒顯得與眾人不同。”

“幸進之徒而已,何足道哉!”

“不知功曹大人有何章程?三五日的倒是擋得住,可畢竟是上官,且有經略相公頒下的賞功鐵牌,恐推拖不得。”

“且看吧,稍微吃點苦頭就好,倒也不好過分的搓磨了他。若是不曉得進退,再料理他不遲。”

“此乃老成之也,俺理會得。”

兩人在公房里說話,卻不知張天生乃是練武之人,腳下輕盈無聲,偏又耳聰目明,早已經把兩人的話聽在耳中。

嘴角微微一曬,這才移步離開。

張天生可沒有表面上這樣面嫩好欺,上一世從軍人到公務員的歷練令其城府頗深,自有應對之道。

看來阻了功曹參軍晉升之道,無端端就得罪了人,這也是沒奈何的事兒。

總不成辭官不做,為別人讓開通天大道吧?

沒這個道理。

作為上官,這些小魚小蝦張天生沒放在心上,隨便找個籍口。輕易的就能將他們擺弄到哭爹喊娘,還說不出話來。

竟然敢捉弄頂頭上司,怕是不知“死”字怎么寫?

張天生向前行不多遠,墻角轉過一位身材高壯的虬髯大漢。此人見到張天生神情一喜,粗聲喚道:“張相公且慢,俺正要去找你耍,正好遇見了。”

此人正是魯提轄,這幾日與張天生廝混熟了,常會較量下拳腳,性情頗為相投。

“原來是魯兄弟,卻是巧了。”張天生笑著回答說道。

“左右無事,俺與你約一下,等會兒上街去吃杯酒。”

“此刻卻是不行,唯恐長官招呼看不見人,那須等放衙了以后,再與兄長一起吃酒。”

“盡使得,就便如此吧。”

魯達也是個性情爽快人,說好了便向遠處公房行去。

他如今在小經略相公府兼領提轄一職,差不多等于后世的派出所長,來到渭州府衙肯定有事,總不能專找人吃酒。

魯達此人性情豁達,素重江湖情誼,粗魯的外表下心思細密,單從改口喚張天生“相公”這個稱謂就能看得出來。

三臺莊的一眾人等還“大官人”“哥哥”的亂叫,魯達卻稱呼“相公”,這是因為張天生已經是“舉人”身份,當得起這一稱呼。

在大宋朝,讀書人就是秀才或貢生的尋常稱謂,也沒有鄉試這一說。

通過解試就是舉人,名下的田地可以免賦稅,可尊稱為“相公”。

張天生正要回公房,就見到劉都頭帶著六七名捕快從內里走出來,咋咋呼呼的向外行去。

這些捕快中,就有盛葉云與大伯家的張大毛,張二毛兩人。

盛葉云看到張天生站在門廊下,急忙拎著腰刀跑過來,低聲稟告說道:“大官人,城里經營藥房的胡大官人家宅里,說是發生了多人兇殺案,劉都頭正要帶著俺們去查驗呢。”

“嗯,你去吧,多看少說話。”

“俺省得了。”

盛葉云可比大毛,二毛兩個張家堂兄弟有眼力勁兒,回稟了一聲后,便快步的趕了上去。

張天生沒有管他們,而是回到了自己公房,閉目養神運轉內力功法,徐徐而進……

作為源自古老的張天師正宗傳承,張天生所習的《六丁太陰真經》為家傳核心秘術,也是占卜與制符之道的根本所在,乃真正的不傳之秘。

由此秘術加持,方能顯出神異。

此秘術可以練就一雙慧眼,識破鬼魅魍魎,堪破虛妄,更能蘊養內氣如流,蓄入氣海神府,有著不可思議的妙用。

但以張天生現在的水準,尚難以發揮更多的威力。

充其量,能夠用神識略微引導符文飛刀偏轉些許,就頂了天了。

好多知識,張天生都是從先父張元任的口中得知,皆來自親傳口授。

在秘法傳承方面,由于時代久遠,就連很多口訣都不完整了,那也是沒奈何的法子。

他自小聰穎,讀書習武皆十分出色。

再加上潛心研修家傳秘學,雖然年少已經學的八九不離十,所欠缺的僅是火候與江湖歷練罷了。

一整個大周天運轉下來,緩緩吐出濁氣,張天生睜開眼睛四處看去,一雙清亮黑眸更顯得奕奕有神,十分靈動。

聽到門口傳來腳步喧嘩之聲,心知到了放衙時分。

張天生依照規矩知會了聲,這才腳步輕松的走出府衙,在衙門口的臺階上站定,左右張望開去。

“相公這里,俺已經等待多時。早已經腹中饑渴,且去吃杯泡茶。”魯達從一側街頭大步走來,揚聲說道。

張天生臉露微笑,答道:“正合我意。”

兩人相攜而行,渭州城內六街三市煞是熱鬧,無非是早市,集市與牲口市。

此時午間,早市已經散了,集市卻正是熱鬧的檔口。

尋得一處茶坊,見二人衣著不凡。茶博士便殷勤的迎了上來,問道:“二位客官,甚什么茶?”

魯達言道:“吃個泡茶。”

說著便進入茶坊,撿一副清凈的座頭對面坐下,茶博士點了個泡茶送上,另外贈送紅棗與瓜子兩份干碟。

飲茶閑聊幾句,就聽到隔壁座頭上有人問道:“這里經略府在何處?”

“這位客官,只在前面便是。”

“那俺問你,經略府內有個東京來的教頭王進么?”

“這府里教頭極多,有三四個姓王的,不知客官所問是哪個王進?”稍微停頓了一下,這個茶博士指著魯達言道:“客官要尋王教頭,只問這個提轄便都認得。”

張天生也聽到了茶博士的話,與魯達不分先后轉過臉去,目光看向這個問詢之人。

只見此人生得長大魁梧,頭戴白范陽氈大帽,上系一撮紅纓。帽兒下裹一頂渾青抓角軟頭巾,項上系著明黃縷帶。

身穿一件白纻絲兩上領戰袍,腰系一條揸五指梅紅攢線搭膊,綁腿是青白間道行纏絞腳,腳踩踏山透土多耳麻鞋,跨一口銅鈸磬口雁翎刀,手上提著樸刀,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看這賣相,自是不凡。

“兩位客官請了,小人這廂請做拜茶。”

“無需多禮,何事?”

“小人是華州華陰縣人士,姓史,名進,小人斗膽,敢問兩位官人高姓大名。”

“灑家是經略府提轄,姓魯,諱個達字,這位是州府錄事參軍大人,江湖人稱“玉面圣君”是也,姓張,你稱呼張相公就好了。”

“久聞大名,不知兩位大人當面,小人這廂有禮了。”

“不知者不罪,無需多禮,還請壯士坐下說話。”

“多謝了。”

寒暄過后,三人皆坐了下來。

張天生端著茶碗慢慢細品,眼神打量著眼前的九紋龍史進,此乃水滸好漢之一,這正是途經渭州尋訪師傅王進的橋段。

只聽魯達與其交談,安靜的在一邊飲茶,并不插話。

魯達驚奇的言道:“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什么九紋龍史大郎?”

“區區渾名,難入提轄大人之耳,小人便是。”史進江湖的名聲響亮,嘴上謙遜幾句,臉上微有得色。

魯達心中歡喜,他向來是好朋交友之人,最是江湖義氣,于是言道:“文明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史兄弟果然是一位好漢。你要尋王教頭,莫不是在東京惡了高太尉的王進?”

“正是那人,承蒙王師傅教授了我大半年武藝,心中甚是想念。如今沒了去處,便想與王師傅做一堆去。”

“俺也聞聽他的名字,此人卻不在這里。灑家聽得說,他在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處勾當。俺這渭州,卻是小種經略相公鎮守。”

“那可如何是好?”

“不妨事,既然是江湖好漢,張相公也是喜歡,那就同去街上吃杯酒。”

魯達豪爽的邀請過后,這才后知后覺的看了一眼張天生。

見張天生微微頜首示意,便拖著史進一起出了茶坊,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茶錢灑家自還你。”

茶博士點頭笑著答道:“提轄但吃不妨,只顧去。”

張天生束著雙手,也不與魯達糾纏這三瓜兩棗,走的那是一個瀟灑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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