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重山當即將事情原委敘述一番。

“……卑職率隊回驛站休整，夜半時分，約兩百名蒙古精銳騎兵突襲！悍不畏死，手段狠辣。我們依托驛站全力死守，依靠火銃殺敵數十，但敵眾我寡，卑職肩頭被冷箭所傷，弟兄們戰死十余，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萬幸定遠侯神兵天降！”

李若璉認真聆聽，然后示意，將俘虜帶上來。

兩名軍士押著一人，說道：“稟定遠侯，此人穿著打扮，似乎是個首領。”

李若璉眼中寒光一閃，問道：“你們是何人？此番行動受誰主使？”

俘虜卻緊閉嘴巴，眼中盡是不屑之色。

李若璉面無表情：“斬！”

一名士兵上前，長刀揮過，人頭落地！

濃烈的血腥氣瞬間彌漫開來。

李若璉指向第二個俘虜：“你，說！”

那名俘虜驚恐搖頭，依然不語。

“斬！”

刀光再閃，人頭滾落！

剩下的俘虜已面無人色。

第三個俘虜看著滾到腳邊的人頭，兩股戰栗，剛準備說話，李若璉直接揮手：“磨磨蹭蹭，斬！”

話音剛落，第三個俘虜斃命！

現場一片死寂，連嗚咽聲都停止了。

“再來！”

李若璉的聲音冷酷如霜，又一名俘虜被押上來。

此人嚇得魂飛魄散，嘰里咕嚕說了半天，卻是蒙語。

李若璉皺眉：“漢話都不會講，斬！”

第四顆人頭落地，場面令人窒息。

李若璉指向第五個俘虜，是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

“你說！誰派你們來！目的何在！”

那年輕俘虜涕淚橫流地磕頭，用生硬的漢話混雜著蒙語說道：“我說！我說！求別殺！是……是田家老爺田文魁！他在黑石堡找的我們巴特爾百夫長，答應給我們五萬斤上好的生鐵，只要我們殺光驛站里那些人……”

李若璉又看向一人，揮了揮手。

那人被帶上來，磕頭如搗蒜：“是田家，真的是田家……”

后面的人緊接著說道：“為了生鐵！”

“啊巴特爾帶的頭！”

“饒命！大老爺饒命?。　?

李若璉臉色鐵青，因為口供完全一致，田家這是要造反?。?

他立刻轉向馬重山：“田家喪心病狂，竟敢勾結草原韃虜襲殺王師！你立刻帶人查封恒昌記，包圍田家府邸，田文魁、田七及所有管事、賬房，一個不許走脫！重點搜查賬房，務必找到私運生鐵、勾結韃虜的賬冊與往來信函，發現通敵之證，立即拿下！若遇絲毫反抗，格殺勿論！”

“遵命！卑職定將田家一網打盡！”

馬重山眼中怒火燃燒，再無半點遲疑。

片刻之后，百余騎快馬沖出驛站，直撲代州城！

李若璉翻身上馬，吩咐道：“看管好押俘虜，清理戰場，查點尸首信物，我去清涼寺面圣！”

說完后，旋即策馬疾馳而去。

晌午，代州城，田府。

田七風塵仆仆地沖進廳內，壓低聲音興奮道：“老爺，事成了，黑石堡那邊傳來消息，巴特爾親自帶人去驛站了！”

田文魁端坐主位，閉著的眼緩緩睜開，毫無波瀾。

“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囂張到什么時候！”

田七喘勻了氣，臉上興奮褪去，隨即涌上擔憂：“老爺……朝廷的人馬要是真被滅了……這，這追究起來……”

“你是不是傻？”

田文魁抬眼，瞪著田七：“草原馬賊襲擊驛站官兵，跟我田家有何干系？”

田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對！對！就是馬賊干的！跟我們田家一點關系沒有，小的糊涂！”

“那……恒昌記那邊……招牌都砸了，百姓都看著呢……”

田文魁輕笑道：“招牌砸了算什么？金漆描字而已！”

“天亮后，立刻找最好的匠人，重新做一塊更大的，更亮的金字招牌掛上去！”

“恒昌記，繼續開門，生意照做！”

田七下意識點頭：“是！是！生意照做！重新掛更大的招牌……”

兩人說話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田文魁皺了皺眉頭：“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田七躬身退出，問道：“外面怎么回事？”

砰！

突然傳來一陣響聲！

田七嚇得一激靈，幾乎原地臥倒。

他也是有些見識的，這聲音可不是爆竹，而是火銃。

只見大門被人暴力打開，手持火銃的神機營士兵涌了進來。

田七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馬重山！

他嚇得不輕，連滾帶爬逃回后院。

“老爺，老爺，不好了……”

田文魁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是，是……”

砰！

房門被人踹開，馬重山大踏步走進來。

田文魁看到滿院官兵，臉色驟變：“馬將軍，你，你……”

“田老爺看到馬某人，似乎不怎歡迎??！”

“這，這……”

田文魁都傻了，他萬萬沒想到，馬重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更可怕的是，此人身上還沾著血漬，分明是進行了一場惡戰。

豈不是說，巴特爾那些人……

馬重山大步上前，根本不容他廢話：“田文魁，你勾結草原韃虜，設伏襲殺朝廷官兵，罪證確鑿，奉上命，拿下！”

左右士兵猛撲上前，反剪田文魁雙臂。

“別，別……”

田文魁拼命掙扎：“馬將軍，聽我解釋！”

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冰冷的鐵鏈瞬間鎖住脖頸！

馬重山不再看他，繼續下令：“給我搜，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

士兵們轟然領命，如狼似虎般撲向各個房間。

田七也被士兵從角落里拖了出來，和田文魁一起被鐵鏈鎖住，丟在地上。

整個田府亂作一團，砸箱倒柜聲，哭喊告饒聲，士兵的喝令聲混雜在一起。

很快，幾名士兵捧著一疊厚厚的賬簿和幾封書信，沖進前廳。

“報將軍！在賬房密室搜出大量書信，主要是與察哈爾部交易的密賬！”

田文魁瞬間面如死灰。猛地抬頭，說道：“馬將軍息怒，俗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

啪！

馬重山一個大耳帖子，呼在田文魁臉上。

田文魁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嘴角鮮血淌出。

“馬將軍，你要多少銀子，說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