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好的狀態
- 文娛:我能看見情緒價值
- 臨淵照影
- 2029字
- 2025-06-14 21:28:14
第二天上午九點整,許諾在約定地點見到了林晚。
她換下酒吧駐唱時的舊衣服,穿上洗得有些發白的牛仔外套和簡單的牛仔褲,臉上還化了點淡妝。
盡管眉宇間依舊帶著疲憊與一絲不確定的懷疑,卻比昨晚那個對世界近乎絕望的女孩多了一絲生氣。
“我們……去哪?”林晚輕聲問道。一夜之間,她的人生發生了劇變。
那筆至今都顯得不太真實的五萬塊錢,幫她還清所有欠款,還能支撐她挺過一段時間。
但也因此令她更加迷茫——她看不透這個叫許諾的年輕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跟我來。”許諾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他先給陳凱打了電話,簡要匯報已簽下《消愁》的版權。
陳凱對他的效率大加贊賞,并給了地址和聯系人,表示后續制作費用全部記在他賬上。
這通電話讓許諾底氣更足了。
半小時后,許諾帶著林晚來到一家名為“聲工廠”的專業錄音棚。
與林晚想象中的小作坊不同,“聲工廠”門面氣派,占據整層寫字樓。
透過玻璃門,能看到來回的工作人員和各類專業設備,門口宣傳海報上甚至還有多位一線歌手的名字。
林晚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有些膽怯。這種地方,是她曾不敢仰望的殿堂。
“別怕。”許諾看出了她的緊張,“今天,這里就是你的舞臺。”
走進錄音棚,一個戴黑框眼鏡,看著比較干練利落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
“是許諾吧?凱哥已打過招呼了。”男人主動伸出手,“我叫張謙,是這里的錄音師。今天這間棚最好的設備都隨你們用。”
“謝謝謙哥。”許諾與他握手,隨后側身介紹,“這位是林晚,我們今天要錄的這首歌的詞曲作者和原唱。”
張謙打量了林晚一眼,心中犯嘀咕。
陳凱的面子必須給,但帶來的是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還要用最貴的A號錄音室,多少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見過大場面,臉上不顯分毫,只是職業地一笑:“行,那我們就開始吧。”
頂級的設備和專業的環境,讓林晚感覺既新奇又緊張。
戴上監聽耳機,獨自站在隔音玻璃后的錄音間里,看著外面控制臺前的許諾與張謙,她手心都出了汗。
音樂前奏響起,她深吸一口氣,按酒吧演唱的習慣開始唱歌。
一曲終了,林晚忐忑等待外面評價。
張謙按下通話鍵,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唱功不錯,音準和節奏沒問題。但沒感情。”
林晚心頭一沉。
張謙繼續道:“聽不出這首歌的故事。感覺就像一臺技巧嫻熟的機器在唱歌,很標準,但很空洞。”
“你沒有把自己唱進去。”
“是不是緊張了?”
“我……”林晚張口,卻說不出話。她知道張謙說得沒錯。
在這樣專業的環境里,她只想唱準不跑調,表現好技巧,卻忘了這首歌真正的靈魂。
越是想唱好,反而越唱不好。
“休息十分鐘,調整一下,再來一遍。”張謙說完,切斷了通話。
錄音間氣氛壓抑。林晚抱著吉他低著頭,情緒明顯低落。
她覺得自己辜負了許諾的信任,也浪費了這個機會。
就在此時,許諾的聲音從耳機中響起,溫和而堅定。
“林晚,你看著我。”
林晚下意識抬起頭,隔著玻璃對上許諾的目光。
“忘了這里是錄音棚,忘了外面的錄音師,也忘了我。”許諾的聲音很輕,卻像有魔力,安撫著她的情緒。
“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林晚照做了。
“回到你寫這首歌的那個晚上。”許諾引導她,“回到那個交不起房租、看不到未來、全世界只剩下你一個人的出租屋。”
“所有的委屈、不甘、迷茫和痛苦,都壓在你的心口,讓你喘不過氣。”
“你拿起吉他,不是為誰寫歌,只是想和自己說話,敬自己一杯酒。”
“現在,把那杯酒端起來。”
“第一杯,敬什么?”
許諾的聲音,像鑰匙,打開林晚記憶的閘門。
那些被生活碾壓的痛苦和絕望,如潮水般涌來。她眼眶泛紅,握吉他的手微微顫抖。
“第一杯……敬朝陽……”她夢囈般低語。
“對,敬那個明明絕望卻仍期盼的朝陽。第二杯呢?”
“敬……月光……”
“敬那個在你哭泣時,唯一照亮你影子的月光。然后呢?繼續敬。”
“敬故鄉,敬遠方,敬明天,敬過往……”林晚一句句地念著,眼淚已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徹底進入狀態,回到了創作那晚的情緒深處。
“很好。”許諾果斷道,“現在,別管技巧,別管評價。為你自己,為你的痛苦和堅持,把這杯酒,唱出來!”
控制室內,張謙看著玻璃后那個淚流滿面的女孩,又望向一旁像在執導內心戲的許諾,眼中滿是震驚。
他錄過無數大牌,合作過眾多制作人,但從沒見過用這種方式引導歌手。
這不只是唱歌,更像是在“通靈”。
“謙哥,現在開始錄。”許諾平靜地說。
張謙回神,重重點頭,按下錄音鍵。
這一次,前奏響起時,一切都不同了。
林晚的歌聲里沒有技巧和炫耀,只剩最原始但也是最動人心的情感。
那是絕望的吶喊,是黑夜中對微光的渴求,是與命運和解前的最后抗爭。
每個字都像滾燙的子彈,精準擊中聽者心臟。
一曲終了,控制室里一片寂靜。
許諾閉著眼,沉浸在情感沖擊中。張謙已摘下眼鏡,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他看著許諾,眼神不再有輕視和懷疑,只有由衷欽佩。
“小子……你行。”張謙聲音沙啞,“你比我見過的任何金牌制作人,都更懂得怎么‘摳’出一個歌手的靈魂。”
許諾輕輕一笑。
他知道,這首歌,成了。
當他拿著那盤錄有完美音源的母帶走出錄音棚時,回頭對激動不已的林晚說道:
“好了,第一步完成了。”
“接下來,就讓它,去震驚整個華語樂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