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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錘定音

走出茶館,午后的陽光照在許諾身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內心只有一片冷靜。

手中那張銀行卡,是他人生棋局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過河卒”,只能前進,不許后退。

他沒有片刻耽擱,立刻打車直奔昨晚的“舊時光”音樂酒吧。

現在是下午,酒吧沒有營業,卷簾門拉下了一半。

許諾從門縫下鉆了進去,看到一個伙計正擦著吧臺。

“你好,我找人。”許諾開門見山,“找昨晚在這唱歌的那個女孩,叫林晚。”

伙計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眼:“林晚?不熟。她每周就來唱一兩次,跟我們老板單次結賬的,誰知道她住哪。”

線索斷了。許諾心里一沉,但沒有放棄。他又問道:“那她一般什么時候會來?”

“那可說不準。”伙計聳了聳肩,“她最近唱得越來越少了,老板說她可能不想干了,準備回老家了。”

回老家!

聽到這個消息,許諾立刻意識到,如果讓林晚這個懷揣著寶藏的女孩,因為心灰意冷而徹底消失在人海里,他會后悔一輩子。

他沒有離開,而是在酒吧門口找了個臺階坐下,。他決定,就從現在開始等,等到林晚出現為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從下午到黃昏,再到華燈初上。許諾不吃不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來往的人流中。

終于,在酒吧即將開始營業的時候,一個熟悉而蕭索的背影,背著一把陳舊的木吉他,出現在了小巷的盡頭。

是林晚!

許諾猛地站起身。

林晚也看到了他,她秀氣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耐煩和厭惡。

“怎么又是你?”她的聲音里帶著刺,“你跟蹤我?”

在她看來,許諾的行為已經近乎騷擾。

“我在這里等了你五個小時。”許諾的語氣很平靜,沒有絲毫輕浮。

“我是來完成我們昨天未完成的交易的。”

“交易?”林晚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我說了,我沒興趣和你這種人玩過家家的游戲。請你以后不要再來煩我。”

她繞開許諾,徑直想走進酒吧。

“如果我不是在玩游戲呢?”許諾再次攔在她面前,這一次,他沒有多說廢話,而是直接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張陳凱給他的銀行卡,遞到她面前。

“這里面有五萬塊。現在,我就可以把它轉給你。”

林晚看著那張銀行卡,愣住了。

她見過這張卡,很多劇組里的大制片人都用這種卡,額度很高。

但她依然不信。一個龍套演員,怎么可能拿得出五萬塊錢?

“你從哪偷來的卡?”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許諾沒有生氣,他預料到了她的不信。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家銀行的24小時自助服務亭,平靜地說道:“是不是偷的,去查一下余額不就知道了?”

看著許諾那坦坦蕩蕩的眼神,林晚心中的懷疑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她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說道:“好!如果你卡里真的有五萬,我就信你!如果沒有,你以后就從我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五分鐘后,在燈火通明的自助銀行服務亭里,林晚死死地盯著ATM機的屏幕。

當許諾輸入密碼,按下查詢余額鍵后,屏幕上清晰地跳出了一行數字。

余額:¥50,000.00

林晚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她的瞳孔因為震驚而放大,嘴巴微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反復確認著屏幕上那一串零,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昨天那個被她當成瘋子和騙子的窮龍套,今天真的帶著五萬塊錢,站到了她面前!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現在,可以談談我們之間的交易了嗎?”許諾的聲音將她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林晚機械地轉過頭,看著許諾那張平靜的臉,心中翻江倒海。

“你……”她艱難地開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說過,我是那個能聽懂你歌的人。”許諾看著她,緩緩說道,“走吧,我們需要一份正式的合同。”

兩人再次來到那家24小時營業的打印店。

這一次,許諾在電腦上,調出了許凱事先幫他擬定好的《音樂著作權轉讓合同》。

合同的條款清晰明了,甲方許諾,以人民幣五萬元整的價格,一次性買斷乙方林晚所創作歌曲《消愁》(包括但不限于詞、曲著作權,錄音、表演、改編、信息網絡傳播等所有相關權利)的永久所有權。

在打印合同的時候,林晚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花這么多錢,買一首……連我自己都快要放棄的歌?”

許諾看著合同上“消愁”兩個字,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深邃。

“因為,真正的好東西,就不應該被埋沒。”

他抬起頭,迎上林晚的目光。

“你放棄了它,但我沒有。”

這句話,瞬間擊中了林晚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她看著眼前的許諾,忽然覺得,他或許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合同打印出來,一式兩份。兩人鄭重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隨后,許諾通過手機銀行,將五萬塊錢轉到了林晚的賬戶上。

當林晚收到銀行發來的到賬短信時,她捏著那份合同,依然感覺像在做夢。

她奮斗了兩年,求了無數人,都無人問津的一首歌。

今天,被一個神秘的年輕人,用一個自己根本不敢想象的價格,買走了。

“好了,錢貨兩清。”許諾收起屬于自己的那份合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輕松,反而變得更加嚴肅。

林晚以為交易已經結束,正準備說些什么,卻聽到許諾繼續說道:

“版權的交易結束了,但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

“合作?”林晚看著他。

“對。”許諾點了點頭,“我買下這首歌,不是為了讓它躺在我的抽屜里。”

“明天上午九點,我需要你以創作者的身份,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

“去哪里?做什么?”

“去錄音室。”許諾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把這首歌用它最好的狀態錄下來。”

“然后,讓全世界都聽到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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