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證據
書名: 大明1616:從錦衣衛開始作者名: 櫻桃小磚頭本章字數: 2268字更新時間: 2025-07-17 08:19:15
陳文瑞雖只是靖遠伯府旁支子弟,但“勛貴”二字,便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金鐘罩。
人剛下獄不到一日,南鎮撫司衙門外已是暗流洶涌,無形的壓力已從四面八方滲透而來。
應天府、刑部、乃至都察院,雪片般的文書帶著措辭極其嚴厲的“關切”紛至沓來,矛頭無一例外,直指顧懷:構陷勛貴之后、濫用酷刑、屈打成招、動搖國本!
千戶鄭大年承受的壓力瞬間飆至頂點。他再次找到顧懷,臉色陰沉得像鍋底,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難以掩飾的焦灼與一絲驚懼:“顧懷!看看你捅的馬蜂窩!勛貴那邊瘋了!陳文瑞絕不能久押!要么立刻放人!要么…你有鐵證就快審!審出個結果來!但記住,絕、對、不、能再用刑!哪怕動他一根指頭都不行!否則,別說你的前程,就是你的項上人頭,天王老子也保不住!”
顧懷看著鄭大年那張因焦慮而扭曲的臉,耳邊仿佛又響徹陳文瑞被捕時囂張的咆哮,眼前閃過徐玉娘被分尸后的慘狀。
一股混合著滔天殺意的邪火,在他胸腔里轟然炸開。
不用刑?
顧懷嘴角勾起一絲近乎殘忍的冷笑,只見其眼中戾氣翻涌:“好,不見血,不就不算用刑了么…這活兒,卑職倒是熟得很。大人放心,卑職…自有分寸?!?
陰暗潮濕的黑獄刑房,血腥與絕望的氣息如同實質般粘附在冰冷的石壁上。
陳文瑞被結實的牛筋索死死捆縛在刑架上,骯臟的囚服貼在身上,臉上殘留著之前水刑的狼狽與痛苦。
他眼底深處那屬于勛貴子弟的倨傲仍未完全熄滅,卻被更深的恐懼牢牢覆蓋。
顧懷踱步進來,步履無聲,手中隨意把玩著一塊吸飽了冰冷井水的厚布巾,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嗒…嗒…嗒…”的輕響,在死寂的刑房里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在陳文瑞的心尖上。
“陳公子,這黑獄的滋味,可還合你心意?”顧懷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半分情緒。
“顧懷!”陳文瑞嘶啞著嗓子,試圖撐起最后一點氣勢,“你…你最好立刻放了我!濫用私刑,屈打成招!靖遠伯府絕不會放過你!你等著被碎尸萬段吧!”
“靖遠伯府?”顧懷嗤笑一聲,走到他面前,冰冷的眼神如同在審視一塊腐肉,“你那個隔著幾重山水的遠房伯父?若是他知道,你膽敢打著他的旗號在外作惡,還借用了他的馬去殺人分尸…你覺得,他是會保你這個玷污門楣的旁支廢物,還是會親手清理門戶?”
陳文瑞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一抖:“你…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我沒有殺人!”
“有沒有殺人,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人證,物證我都有了,”顧懷將濕冷的布巾慢條斯理地覆在陳文瑞臉上,動作帶著一種殘忍的優雅,“現在,本官只問你一件事:案發那晚,你離開醉仙樓那半個時辰,騎馬去了何處?做了什么?想清楚,再回答。機會,只此一次。”
他的手指輕輕按在濕布上,那冰冷的觸感讓陳文瑞猛地一顫,如同被毒蛇纏頸。
冰冷的井水,再次緩緩澆下!
“嗚…咕嚕嚕…嗬嗬…”熟悉的、令人魂飛魄散的窒息感瞬間吞噬了陳文瑞!
他如同瀕死的野獸般瘋狂掙扎,沉重的刑架被他撞得哐當作響!死亡的冰冷陰影,濃重得讓他肝膽俱裂。
顧懷面無表情地看著,眼神冷硬如鐵。陳文瑞是否真兇?
他此刻并非百分百確定。但他無比確信,眼前這個人渣——為賭債能偷典亡妻嫁妝,為脫罪能仗著勛貴名頭囂張跋扈,發妻慘死,他第一反應竟是撇清關系!
這種人,不配得到絲毫憐憫!勛貴的滔天壓力?他顧懷接下了!這不見血的水刑,既是為了撬開那可能存在的真相縫隙,更是為了告慰徐玉娘那死不瞑目的頭顱!
幾輪令人崩潰的水刑間隙,陳文瑞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的爛泥,癱在刑架上。他大口喘息,涕淚橫流,最后一絲屬于勛貴的倨傲徹底粉碎。
“我說…我說…”他聲音破碎,如同破舊的風箱,“我…我那天確實騎馬去了城南…找…找玉娘…”
“找她做什么?殺人分尸?”顧懷的聲音冷冽如冰刀,直刺要害。
“天地良心!只是見面說了會話!我…我欠了錢老八一大筆銀子…利滾利…實在…實在還不上了…”陳文瑞喘著粗氣,眼神渙散,“我去找玉娘…想…想跟她商量…”
“商量什么?讓她替你填那無底洞的賭債?”顧懷譏諷道,字字誅心。
“不…不是…”陳文瑞眼神躲閃,臉上掠過明顯的慌亂,“我…我是想…想跟她和離…”
“和離?”顧懷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中的異樣和臉上的心虛,“你之前不是寧死也不肯和離,怕丟了勛貴子弟的臉面嗎?怎么,為了區區賭債,連臉都不要了?”
陳文瑞被戳破心思,結結巴巴:“我…我是想…用同意和離…換…換她給我一筆錢…她恨我入骨…巴不得擺脫我…應該…應該會答應…”
“應該?”顧懷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鎖住陳文瑞瞬間放大的瞳孔,“我看,是你約她在昌記閣樓談和離,假意用‘同意和離’為餌,實則想訛詐錢財!結果她非但識破你的詭計不肯給錢,更堅決不同意和離,甚至出言羞辱了你這個賭徒敗類!這讓你惱羞成怒,才起了殺心,對不對?!”
顧懷將自己的推斷厲聲喝出,如同驚雷炸響!
“冤枉??!大人!”陳文瑞猛地抬起頭,驚恐萬狀地嘶喊,聲音都變了調,“我沒有!我沒有殺她!我只是…只是想跟她談談…結果…結果不歡而散…我就走了!我真的沒殺人!大人明鑒啊!”
“沒殺人?”顧懷猛地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幾乎讓陳文瑞窒息,“那你為何要偷偷摸摸租馬?為何要選在半夜三更騎馬往返?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行蹤詭秘,做賊心虛嗎?!”
“租馬…租馬是因為我早先答應了和一些朋友在醉仙樓吃酒,他們說能幫我謀個差事,我推脫不得…原本以為玉娘幾天后才會回信給我,未曾想當晚她就托小廝送信了。但我已經約了人吃酒,一時半會走不開…所以白日提前去車馬行租的馬,想著快去快回,不耽誤吃酒,”陳文瑞語速飛快地辯解,生怕慢了一秒那濕布又蓋上來,“至于半夜去找玉娘…那…那是玉娘在信里定的時間和地點啊!她讓我那時去昌記后院的閣樓!我怕昌記人多眼雜,所以把馬停在遠處巷子里,步行過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