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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烽煙初起

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濃稠。我站在新加固的木墻上,看著遠處山道上蜿蜒的火蛇。那些跳動的光點每移動一寸,無垢凈土面臨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兩百錦衣衛,三十弓箭手,還有四個太醫局的人。”阿狗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現在卻不會被嚇到了。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轉化為夜視狀態,漆黑的瞳孔吞噬了所有光線?!八麄儙е?..某種銅制器具,像是香爐,但頂部有奇怪的鏤空花紋?!?

我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金屬的冰涼觸感讓我保持清醒。新血盟最喜歡用熏香下毒,那些銅爐里裝的絕不會是什么好東西。胸口的印記又開始隱隱發熱,像是感應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

“按計劃行動。”我低聲下令,聲音在寒風中異常清晰,“阿狗帶夜視小隊騷擾他們前鋒。記住,打了就跑,利用黑暗?!?

阿狗點點頭,像只靈巧的山貓般翻下木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有輕微的腳步聲顯示著他們的去向。

“阿蠻”我轉向另一邊的女子,“你帶十名力量型異能者守住隘口。一旦滾木放下,立刻封死路口?!?

阿蠻咧嘴一笑,露出牙齒。她的手指撫過斧刃,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白屗麄儑L嘗我的歷害?!彼D身大步離去,鐵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秦婆”我最后囑咐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帶非戰斗人員撤到后山巖洞。把藥箱和干糧都帶上,做好長期堅守的準備?!?

秦婆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天母,您也...”

“我會留下。“我打斷她,“信徒們需要看到我?!?

當秦婆的身影也消失在晨霧中時,木墻上只剩下我和王小錘。男孩安靜得出奇,只是盯著遠處逼近的火光。他鎖骨下的紅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微微發亮,與我的心跳保持著詭異的同步。

“小錘,你還小,應該跟著走的,你還有妹妹要保護?!?

“天母“他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我在這里就是保護妹妹”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可是在妹妹身邊才更能保護她?!?

“那是逃避...”王小錘的眼神變得恍惚,瞳孔擴散得很大,“與無垢凈土與天母是共存亡的關系?!?

小小年紀怎么就能那么通透,山下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阿狗的夜襲開始了。

借著漸亮的天光,我看到幾個黑影從山道兩側的巖石后竄出。阿狗的夜視能力讓他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魚得水,而錦衣衛的火把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幾聲悶響后,三個錦衣衛哨兵無聲倒地,喉嚨被精準割開。

“敵襲!有埋伏!”一個百戶模樣的軍官大喊著抽出腰刀,“弓箭手準備!”

箭矢破空聲隨即響起,但阿狗的人早已轉移。這種打了就跑的戰術是我根據現代游擊戰理念設計的,在信徒眼中卻成了“天母神機妙算”的證明。箭雨只射中了黑暗和巖石,而夜視小隊已經繞到隊伍后方,又放倒了幾個落單的士兵。

第一波騷擾成功延緩了官兵的推進速度。當先鋒部隊終于抵達隘口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阿蠻和她的隊員們早已守在那里,十一個壯碩的身影堵在狹窄的山道上,像一堵人肉城墻。

隘口是通往無垢凈土的咽喉要道,兩側都是陡峭的巖壁,最窄處僅容三人并行。我站在木墻上,通過阿狗事先布置的銅鏡反射,能清晰看到那里的戰況。

“放!”

隨著阿蠻一聲令下,預先安置在隘口上方的滾木轟然落下。這些粗壯的松木被削尖并涂滿毒蘑菇汁液,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綠色。錦衣衛的陣型瞬間大亂,幾個躲閃不及的士兵被當場砸成肉泥,慘叫聲在山谷間回蕩。

“結陣!結陣!”錦衣衛百戶聲嘶力竭地喊著,但他的命令在狹窄的山道上根本無法執行。阿蠻抓住機會,帶著隊員們沖入敵群。

我從未見過如此野蠻又高效的戰斗方式。阿蠻的鐵斧劃出一道道銀光,每次揮舞都帶起一蓬血雨。她的隊員們也各顯神通——有人能徒手折斷鋼刀,有人一拳就能擊碎胸甲。隘口很快變成了屠宰場,鮮血順著石縫流淌,在低溫下冒著詭異的熱氣。

就在我以為局勢已定時,那四個太醫局的人終于出手了。他們不慌不忙地打開銅爐,一股淡黃色的煙霧隨即飄散開來。山風恰好將煙霧吹向隘口,阿蠻他們立刻劇烈咳嗽起來。

“閉氣!”我大喊,但聲音被戰場喧囂淹沒。

阿蠻最先出現異常。她強壯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膨脹,肌肉像發酵的面團一樣扭曲變形,眼中血絲暴起。其他異能者也相繼陷入狂亂,有人開始無差別攻擊同伴,有人則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這是我們太醫院專門為了你們這些異種研制的,院首為之命名‘登神湯’”

我咬牙切齒。太醫院?我看是新血盟研制的才對,困在宮中的太醫怎么會如此了解這個才出現的如同匪徒一樣的流民。

隘口失守了??癖┑陌⑿U甚至開始攻擊自己人,她的鐵斧沾滿了鮮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同伴的。錦衣衛趁機突破防線,潮水般向營地涌來。

“天母,退吧!”秦婆不知何時回到了我身邊,蒼老的手緊緊拽著我的袖子,“守不住了!”

我看向營地。大部分非戰斗人員已經撤往后山,但還有十幾個普通信徒自發拿起農具準備抵抗。他們大多是流民和農夫,沒有異能,面對訓練有素的錦衣衛毫無勝算。

“帶小錘走?!蔽彝崎_秦婆,從木墻上抽出一把備用的短劍,“我去救阿蠻他們?!?

“不行啊天母!”秦婆急得直跺腳,“太醫局的人專門來抓您的!他們說您的血是...”

我沒再理會,縱身跳下三米高的木墻。落地時,胸口的灼熱感突然爆發,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向四肢。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向隘口,途中三個錦衣衛舉刀砍來,卻被我輕易閃避。手術刀在晨光中劃出銀色的弧線,精準切斷他們的手腕肌腱。

“妖女!是那個妖女!”一個錦衣衛驚恐地后退。

我無暇理會,直奔隘口的混戰中心。阿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像頭狂怒的母熊般撕咬著所能觸及的一切活物。她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已經骨折,但這絲毫沒影響她的殺戮效率。

太醫局的人站在安全距離外,冷漠地觀察著這場屠殺。其中那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從服飾看應該是首席太醫——眼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

“阿蠻!”我試圖靠近她,卻被一斧逼退。斧刃擦過我的肩膀,鮮血立刻浸透了白袍。

傷口幾乎立刻就止血了,皮膚下泛起熟悉的紅光,肌肉纖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連接。這一幕恰好被一個錦衣衛看到,他驚恐地大喊:“不死妖女!她是不死的!”

山羊胡太醫聞言猛地轉頭,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我。他干裂的嘴唇蠕動著,突然尖聲命令:“活捉她!她的血是煉制仙藥的關鍵!”

十幾個錦衣衛立刻向我撲來。我且戰且退,試圖引開他們對營地的注意力。手術刀在晨光中舞成一片銀網,每一次揮舞都精準命中敵人的運動神經節點——手腕、腳筋、頸動脈。我沒有殺人,但讓他們失去了戰斗力。

就在我且戰且退時,山羊胡太醫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朝我腳邊砸來。瓷瓶碎裂的瞬間,淡紫色的煙霧騰起,我雖然及時閉氣,還是吸入了一些。

頓時,胸口的灼熱感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劇痛,像是有人往我心臟里灌了熔巖。我跪倒在地,手術刀掉在血泊中,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天母?不過是個藥引罷了。”山羊胡太醫得意地走近,從腰間取出一個奇怪的銅制器具,像是針筒和漏斗的結合體,“乖乖跟我們回新血盟,能少受些——”

他的話戛然而止。王小錘不知從哪里沖出來,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太醫吃痛松手,另一個瓷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錘!跑!”我掙扎著想站起來,但紫色煙霧讓我全身麻痹。

男孩沒有逃,反而撲到我身上,用瘦小的身體擋住我。他鎖骨下的紅痕突然大亮,與我胸口的紅光產生共鳴。一股暖流從接觸點涌入我的身體,奇跡般地抵消了毒素的效果。

“天母...我看見了...”小錘在我耳邊呢喃,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九鼎...還有白玉神像...您站在中間...手里拿著...”

山羊胡太醫氣急敗壞地拔出匕首:“小雜種壞我好事!”

就在匕首要刺下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側面撲來,將太醫撞飛出去。是阿狗!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黑色,指甲變得又長又尖,活像一只人形山貓。

“天母,快走!”他嘶吼道,嘴角滴著鮮血,“他們太多了!”

我抱起已經半昏迷的王小錘,踉蹌著向營地退去。身后,阿狗和殘余的異能者拼死阻擋追兵。就在這危急時刻,營地中央突然響起了一陣歌聲。

“誰織綾羅緞?誰兒凍死骨?...”

這是我教給他們的一首改編版《織女謠》,歌詞脫胎于《國際歌》的核心思想,但用了明代織工的意象。此刻從這些衣衫襤褸的信徒口中唱出,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錦衣衛的腳步竟然為之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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