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閻王攔路?老子今日便要破關!
- 大明:我朱樉給大哥當輔助
- 月涵萬水
- 4379字
- 2025-06-05 23:52:45
太醫(yī)院的正廳平日里都彌漫著一股混合了藥香、陳腐與一絲難以言喻病氣的凝重氣息。此刻,這氣息卻被一股狂暴的煞氣徹底驅(qū)散,沖撞得七零八落!
“哐當!”一聲巨響!
兩扇沉重的、雕刻著懸壺濟世圖樣的黑漆大門被人從外面用沛然巨力硬生生踹開!木屑混合著門軸不堪重負的呻吟聲驟然炸響!一股裹挾著塵硝鐵血氣息的勁風狂卷而入!
幾個正在分揀藥材、穿著青色棉布袍的學徒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殺氣驚得魂飛天外,手中簸箕跌落,藥草撒了一地,人也腿軟地跌坐在地,驚懼萬分地看向門口那道煞神般的身影。
朱樉根本沒看他們一眼,高大的身影如同裹挾著北境沙場上的千年寒風,挾著摧枯拉朽之勢直闖入太醫(yī)院最深處的制藥間!沉重的步履踏在青石地板上,發(fā)出悶雷般的聲響,每一步都如同戰(zhàn)鼓敲打在人心上,沉得令人窒息。
正堂上首,須發(fā)皆白、仙風道骨模樣的太醫(yī)院院使李時勉正拿著藥秤,和幾位同樣年長的太醫(yī)湊在一處,低聲討論著一個古藥方。朱樉踹門的巨響如驚雷炸響,嚇得他們渾身一哆嗦,藥秤上的名貴藥材撒了一桌!
李時勉花白的胡子劇烈一顫,驚駭抬頭,當看清闖進來的是渾身彌漫著幾乎凝成實質(zhì)煞氣的秦王時,饒是他見慣了皇族貴胄,也被這撲面而來的兇悍氣勢懾得心頭狂跳!
“殿…殿下?!”另一位胡子稀疏的王老太醫(yī)更是驚得手中藥杵“啪嗒”掉在腳邊,砸得生疼也不敢去撿,舌頭都打了結。
“李院使!王太醫(yī)!”朱樉的聲音如同浸透了冰渣的寒鐵,冰冷、短促,帶著一種不容絲毫置疑、更不容絲毫耽擱的斬釘截鐵!“庫庫諾爾!王保保!頸側中暗箭,傷口灼熱劇痛!傷后三日持續(xù)低熱不退!創(chuàng)口皮肉翻卷反復潰爛!膿血烏黑腥臭!人已昏沉水米難進!你二人,立刻帶上院中所有存量!最好的止血生肌散!頂級的安宮牛黃丸!紫雪丹!冰片!犀角粉!百年老參!能吊住一口氣的奇珍全給本王備上!快!”
他一口氣報出王保保的癥狀和所需藥物,語速快得如同連珠火銃迸射!那精準的病情描述,連脈象細節(jié)都省略的“戰(zhàn)場創(chuàng)傷評估”,尤其是那幾種最對癥的急救奇藥名稱,更是讓李時勉和王太醫(yī)瞳孔驟縮!
這…這根本不像一個皇子!更像是在血火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聞慣了腐肉氣息的老軍醫(yī)!
李時勉不愧是執(zhí)掌太醫(yī)院多年的老油條,瞬間抓住了關鍵中的關鍵:“殿下…您…您說王大人是中了暗箭?箭簇漆黑泛藍?何種毒物可有眉目?這…這清創(chuàng)之策…”
“毒物必是蛇蝎箭毒木汁液混煉,兼摻了陰溝死水腐尸膿漿!專為潰爛血肉,折磨至死!清創(chuàng)?”朱樉眼底寒光暴漲,逼視過去,“腐肉必須剜除!深可見骨!創(chuàng)內(nèi)若有絲毫異樣!哪怕是一丁點鐵銹木屑殘存!都會要命!爛肉不清,華佗親臨也無用!軍醫(yī)不敢下狠手!所以人才快不行了!”
一句“爛肉不清華佗也無用”,如同驚雷,狠狠劈在李時勉和王太醫(yī)的天靈蓋上!他們太明白這意味著何等兇險!秦王殿下…竟精擅瘍科到如此地步?!
剜肉見骨?!這手稍抖半分,頸側血脈被切斷就是立斃當場啊!這…這真是皇子嗎?!
“還愣著干什么!”朱樉猛地一聲暴喝,如同虎嘯!“寶祿的人半柱香內(nèi)就把我存在府庫的寒玉盒子送到!里面是本王秘制的‘寒山霜葉膏’,專克此類陰毒!再加上你們的藥!老子今日就要跟閻王掰掰腕子,看看他的勾魂索,快!還!是!老!子!的!刀!快!”
每一個“快”字,都如同重錘砸在太醫(yī)院的梁柱上,震得房梁積塵簌簌落下!
李時勉和王太醫(yī)被這狂暴殺氣激得一哆嗦,哪里還敢有半分遲疑?!這位秦王殿下,在戰(zhàn)場上可是能單人獨騎鑿穿數(shù)萬軍陣的主兒!他說要跟閻王掰腕子,那是真敢!
“快!快!”李時勉猛地回神,臉色煞白地對著驚呆的徒弟吼起來,“去!把我藥柜最頂上檀木盒子里的那三粒祖?zhèn)鞯凝埢⒈Cつ脕恚¢_庫房!犀角!冰片!還有那支三百年的遼東老參王!”他喊得聲嘶力竭。
王太醫(yī)更是連滾帶爬地沖向藥柜深處:“止血生肌散!有多少拿多少!還有前年滇南進貢的‘萬靈化毒散’!都包上!”整個太醫(yī)院頓時如被捅穿的馬蜂窩,亂作一團,但效率卻前所未有地高!
奉天殿。
空氣凝固得如同萬載寒冰雕琢而成。幾滴猩紅如血的朱砂墨汁,在御座前的金絲楠木龍案上緩緩泅開,如同數(shù)只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下方。
朱元璋魁梧的身軀僵在寬大的龍椅上,穿著明黃常服的他,此刻卻仿佛一尊被驟然冰封的怒目金剛!捏著朱筆的手指關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出“咯咯”的恐怖輕響,幾欲將那堅硬的黑檀木筆桿生生捏碎!
一股足以凍結時間與血液的森冷怒意,如同實質(zhì)的黑色風暴,以他為中心瘋狂肆虐!龍案上的奏章被無形的氣浪掀起一角,嘩啦作響。
階下,近侍總管云奇早已不是躬身,而是整個人幾乎匍匐在地毯上,寬大的宦官袍袖裹著他瑟瑟發(fā)抖的身體。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額頭死死抵著冰冷光滑的金磚,那股帝王暴怒的氣息如同無數(shù)細密的鋼針,扎得他遍體生寒,幾乎要窒息而死!
“……親自…快馬趕去漠北庫庫諾爾……救…救那王保保……”云奇帶著哭腔的低語,如同細小的蚊蚋,卻在這死寂的殿宇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
“他…要…去…救…王…保…保?”朱元璋的聲音仿佛從九幽極寒之地擠出,一字一頓,緩慢、僵硬,卻蘊藏著毀天滅地的恐怖威能。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巨錘,狠狠砸在金鑾殿的空氣里!他慢慢抬起眼,那雙素日里銳利深邃的龍目,此刻如同燒熔的赤銅!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喜怒威嚴,而是被徹底點燃的、足以焚毀理智的狂暴怒焰!
“逆——子——!”
一聲如同困龍咆哮般的怒吼終于徹底炸開!聲震寰宇!金磚都似乎在音波中震動呻吟!
朱元璋猛地站起!龍袍帶起的罡風如同利刃,刮得案上墨汁紛飛!他那張布滿了歲月溝壑卻依舊充滿力量的臉龐,此刻因為極致的暴怒而徹底扭曲!額角青筋如同盤曲的惡龍根根暴凸,劇烈跳動!雙眼赤紅如血!整個御座空間仿佛都在他的暴怒中變得灼熱而扭曲!
“反了!徹底反了天了!!”朱元璋的聲音如同九天狂雷在殿內(nèi)轟隆回蕩,震得人耳膜欲裂,“他眼里還有沒有祖宗!有沒有社稷!有沒有我這個老子?!那是王保保!是擴廓帖木兒!北元的頭號心腹大患!是反賊!是前朝余孽!是朕的心頭刺!他去救?!他一個皇子!一個親藩!竟然為了個胡女兄長!要千里迢迢跑去蠻荒之地,去做那搖鈴串巷的赤腳郎中?!”
唾沫星子如同狂暴的驟雨從朱元璋口中噴濺而出!他手臂狂猛地一揮!沉重的龍案如同稻草般被掀飛!“轟——嘩啦啦——!”奏折、筆架、硯臺、墨汁如同天女散花般向四周猛烈爆射!無數(shù)珍貴的宣紙瞬間被濃黑腥稠的墨汁浸透撕裂!玉質(zhì)的筆筒滾落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大殿內(nèi)侍立的所有太監(jiān)宮女,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般尖叫著連滾帶爬地后退撲倒,跪伏在地,體若篩糠,面無人色,大氣不敢出!
唯有云奇,匍匐在飛濺的墨點和碎紙片中,抖如秋風。
“他是皇子!是朕的種!是天潢貴胄!不是江湖游醫(yī)!!”朱元璋咆哮著,一步踏出,御靴狠狠踩在散落的奏章上,發(fā)出“刺啦”的撕裂聲,“去!給朕!立刻去!傳旨!傳朕的旨意!把他給我鎖回他的秦王府!大門釘死!一步也不許出來!再敢踏出半步!朕打斷他的腿!扒了他的蟒袍!圈到鳳陽守祖墳去!!”
應天西華門外。
夕陽殘照如血,將巍峨的城樓、肅立的甲士、飄揚的龍旗都染上了一層壯烈而凄艷的金紅。風掠過城頭,卷起旌旗獵獵作響,如同萬千鐵蹄奔踏前的戰(zhàn)鼓。
兩匹神駿異常的“大食龍駒”焦躁地刨著蹄下的土石,油亮的烏黑皮毛在夕陽下流淌著金屬的光澤,打著響鼻,噴出白汽,強壯虬結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正是萬里挑一的絕頂戰(zhàn)馬。馬鞍轡頭皆已齊備。
寶福帶著兩個心腹護衛(wèi)正焦灼萬分地守在馬旁,懷里緊緊抱著一個長條形狀、隱隱散發(fā)著徹骨寒意的玉盒,上面貼著“寒山霜葉”的封條。
“踏!踏!踏!”
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沉重的鼓點,由遠及近!
朱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長街盡頭。他左手拎著一個鼓鼓囊囊、塞滿了各式太醫(yī)院珍稀藥品和應急工具的牛皮藥箱,沉重異常。右手,赫然倒提著一把寒光刺目的長刀!刀身狹長筆直,正是大明精銳常用的戚家刀制式,刀光在夕陽映照下,流轉(zhuǎn)著令人心悸的血芒!他大步流星而來,身后跟著氣喘吁吁、也抱著幾個大藥包的李時勉和王太醫(yī),以及十余名眼神沉凝、佩刀挎箭的王府心腹親衛(wèi)!人人臉色凝重,步伐急促,卷起一片肅殺煙塵!
“殿下!馬備好了!寒玉盒子在這兒!”寶福見了他如同見了主心骨,連忙迎上,將玉盒雙手奉上。
朱樉一把接過盒子,入手刺骨的冰涼沿著手臂蔓延。他看也不看,順手塞進寶福懷里:“收好!這是救命的藥!”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兩匹龍駒和氣喘吁吁跟上來的太醫(yī),沒有任何廢話:“上馬!李院使和王太醫(yī)隨我同乘一騎!其余人護住藥物,跟緊!”
他一腳踩住鐙環(huán),正要發(fā)力上馬——
“二弟——!!”一聲熟悉焦灼、幾乎破了音的高喊撕破了凝重的暮色!
朱標!太子朱標!
他竟從后面疾追而來!一向儀態(tài)端方的太子,此刻卻是發(fā)髻松散,明黃的常服袍角被匆忙奔跑卷起的風掀起,臉上帶著劇烈奔跑后的紅暈和急迫,氣喘吁吁,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勸阻:“二弟!慢…慢一步!父皇雷霆震怒!不可!斷然不可啊!!”
他身后不遠處,一隊殺氣騰騰的御前侍衛(wèi)在兩名統(tǒng)領帶領下,正策馬狂奔而來!蹄聲如雷!顯然是要執(zhí)行皇帝“鎖拿秦王”的嚴旨!
朱樉目光一凝,踩在鐙環(huán)上的腳卻沒有收回分毫。他目光如炬,掃過兄長焦急萬分的臉,又掠過遠處那卷塵疾馳的御前侍衛(wèi)。
時間!他唯一缺的,就是時間!王保保的命,正在沙漏中飛速流逝!每耽擱一個彈指,那閻王的勾魂索便收緊一分!
朱標氣喘吁吁地沖到近前,一把抓住朱樉提刀的手臂:“二弟!聽大哥一句!先隨我回去向父皇認錯!父皇正在盛怒當口!那王保保他…”朱標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措辭,說王保保是反賊該死?可他畢竟是弟妹唯一的親兄!
“大哥!”朱樉猛地打斷他,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如同金石相擊,“我只問你!頸側毒箭入肉!創(chuàng)內(nèi)異物不清!腐肉侵骨!膿毒攻心!這等傷勢,太醫(yī)院,除我之外,誰有把握?誰?!別說應天,就是這普天之下!誰能告訴我他有三成把握救活?!”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燃燒的太陽,死死盯住朱標!
朱標抓著朱樉胳膊的手猛地一僵,被他話語中透出的尸山血海般的慘烈和不容置疑的絕對自信狠狠擊中!是啊!誰能救?太醫(yī)院…誰敢立此軍令狀?!他瞬間啞然!
就在這剎那的僵持!那隊御前侍衛(wèi)已然風馳電掣般卷至!當先兩名統(tǒng)領飛身下馬,“噗通”跪倒:
“奉陛下口諭!秦王殿下!請速速回府!不得出西華門半步!違令…”那統(tǒng)領的話語在朱樉掃過來的、裹挾著尸山血海氣息的目光中生生噎住!握著刀柄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朱樉的目光越過他們,越過焦急的朱標,望向西方!那是庫庫諾爾的方向!那里躺著他唯一妻子僅存的至親兄長!一條生命正在毒火煎熬中飛速流逝!
“父皇盛怒,我朱樉回來自當領罪!扒袍除爵,圈禁守陵,甚至項上人頭,我朱棪認了便是!但今日——”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濤裂岸!帶著一種踏碎一切規(guī)矩、焚盡一切阻礙的狂猛與決絕!
“——閻王爺親自攔在道上!老子!也要!破!關!而!過!”
最后一個“過”字出口!
“鏘——!”
一聲刺耳欲聾的龍吟!他手中那柄倒提的戚家長刀,猛地脫鞘而出!森寒雪亮的刀光如同蛟龍出海,劃破血色殘陽!
“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