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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誰敢動她的哥?老子的刀不答應!

“嘩啦——!”

清脆刺耳的碎裂聲猛地撕裂了殿內僅存的靜謐!

朱樉手中那溫潤剔透的白玉蓮花盞,被他驟然暴起的身形帶倒,狠狠砸在堅硬的紫檀木幾面上!力道雖在電光火石間收斂了九成九,依舊撞得四分五裂,澄黃的茶湯混雜著碎玉渣滓潑濺開來,如同瞬間炸開的驚雷!

他豁然挺立的身影,如同一柄沉睡千年的絕世神兵驟然出鞘!周身暖融的空氣仿佛被無形的罡氣排開,激蕩出一圈隱形的漣漪。方才還縈繞在他眼底眉梢的慵懶與溫存,此刻被寒泉般的冰冷與幾乎凝成實質的肅殺徹底吞噬!一股淵渟岳峙、仿佛連光線都畏懼的沉重氣勢悍然逸散,沉甸甸地壓在澄心齋每個人的頭頂!

侍立在側的一個小宮女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地,死死咬住嘴唇才沒驚叫出聲,臉色慘白如紙。其他內侍更是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屏住了,垂下的頭幾乎要埋進胸口,滿室只余下幾案上茶水緩緩流淌和碎玉滾落桌面的細微聲響。

觀音奴像是被這碎裂聲驚醒了夢中人,剝好的枇杷從她僵直的指尖滑落,“噗通”一聲跌回溫水盆中,濺起細小的水花。她臉上那點因羞窘染上的紅霞倏然褪盡,只剩下一種近乎透明的死寂的白,一雙冰湖般的眼眸猛地抬起,死死盯著朱樉驟然冷峻如萬載寒鐵的側臉。

“進來!”朱樉的聲音低沉嘶啞,如同從黃泉深處刮上來的陰風,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質感,每一個字都像是被冰水浸泡過的鐵砂。

厚重的錦簾被猛然掀開!

一道赭紅色的身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了進來,帶著一身撲面的塵土和寒涼氣息。是毛驤!這位此時尚在向上攀爬、日后必將使朝野聞風喪膽的錦衣衛副指揮使,此刻卻失了全部往日的沉穩與陰鷙。他發髻微亂,赭紅的錦繡飛魚袍肩頭蹭滿了灰,腳上的快靴還帶著清晰的路塵印痕,顯然是策馬狂奔一刻不敢停歇而來。

“砰”一聲悶響,毛驤毫不猶豫地直接跪倒在那片狼藉的碎玉茶湯之中,膝蓋觸地聲響幾乎與他口中同時迸出的高呼混雜在一起:

“臣毛驤拜見殿下!拜見王妃娘娘!臣該死!驚擾圣駕!”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抬,額頭緊緊抵著冰冷的地磚,聲音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漠北急報!月余前…王保保大人于庫庫諾爾湖畔設宴款待各部首領,突遭元廷‘獒犬’暗襲!”(獒犬,元廷豢養的最兇悍陰毒的死士代號)

庫庫諾爾!王保保!遇襲!

這幾個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觀音奴的腦海!她纖細的身體劇烈地一晃,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猛地向前踉蹌半步,一只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幾案邊緣才勉強穩住身形。另一只手則下意識地按住了心口,那里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鬼爪攥住,疼得她瞬間吸不進一絲空氣!

長兄!如父的長兄!草原雄鷹!擴廓帖木兒!

毛驤的話還在繼續,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和絕望的意味:“刺客…悍不畏死!混戰之中,王大人為護衛一親隨少年,不慎被暗處飛來一支冷箭擦中頸側!”他聲音發顫,語速快如連珠炮,“箭簇…箭簇漆黑泛藍!定是淬過奇毒!雖未…雖未立時致命,王大人在擊退刺客并殺三人后,便覺傷口灼熱如焚!頭昏體乏!軍醫已用盡已知解毒之法,卻…卻只能暫止出血潰爛,無法解毒根!”

朱樉眉峰死死鎖緊,眉心刻出一個凌厲得仿佛能斬斷鋼鐵的銳角!頸側中箭!淬毒!軍醫束手!

一股裹挾著冰碴的狂暴颶風瞬間在他胸腔內炸開!元廷余孽!一群喪家之犬!竟敢動老子老婆的哥?!

“王大人的傷勢…”毛驤的聲音陡然帶上了哭腔和莫大的惶恐,“初時還能支撐理事,可三日后便…便持續低熱不退!身軟無力!創口周圍皮肉反復翻卷潰爛,流出的盡是烏黑腥臭的膿血!人…人已是昏沉多日!水米難進!那親隨少年拼死回奔,路上險死還生才傳出消息…說…說王大人生死…懸于一線啊!”

“兄長——!”

一聲凄厲絕望的悲鳴撕裂了凝滯的空氣!

觀音奴那死死按在心口的手,指節驟然用力到痙攣泛白!仿佛要把那顆劇痛欲裂的心臟都摳出來一般!支撐身體的力氣瞬間被這滅頂的噩耗徹底抽空!身形猛地向后軟倒,如同斷翅的白色蝴蝶。

“別怕!”

就在她身子軟下去的剎那,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穩穩、幾乎是狂暴地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那力道大得驚人,瞬間將她下墜的身軀完全兜住!

朱樉左手緊箍著她纖細冰涼的腰肢,如同支撐著一片即將飄散的落葉。右手快如閃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伸出,指腹重重抹過她眼角瞬間決堤、滾燙滑落的淚珠!那粗糲冰涼的觸感仿佛一塊頑鐵,帶著劈開一切陰霾的決絕!

“有我在!”他只吐出三個字,聲音短促、低沉、卻如同炸響在九霄的神祇敕令!帶著洞穿一切阻礙、截斷一切不祥的狂暴自信!他目光死死釘在毛驤身上,瞳孔深處跳動著兩簇森寒刺骨的冰焰,仿佛要透過毛驤,燒到漠北那該死的帳篷里去!

“反復低熱?創口潰爛?烏黑腥臭膿血?”朱樉的聲音如同淬煉后的寒鐵,冰冷、堅硬,每一個字都砸出鋒銳無比的火星,“軍醫可曾清理過創口深處異物?!是傷后即潰還是拖延才發?那發熱是灼手如炭還是虛浮?可有寒戰驚厥?膿血氣味是腥如敗魚還是腐如敗肉?說!”

一連串逼問,如疾風驟雨,精準狠辣!全然超出了一個皇子甚至一個沙場宿將的認知范疇!這帶著血腥氣的“戰場創傷學”質問,把匍匐在地的毛驤都問懵了!

但幾乎是同時,無數屬于前世頂尖戰地外科醫生的經驗碎片,屬于今世遍覽太醫院珍藏典籍的精研所得,在他腦中如同炸開的煙花般瞬間組合、演繹、推演!

厭氧菌感染?深部組織壞死導致的毒血癥?箭簇殘留的異物刺激?還是某種烈性有機毒素引發的全身性敗血癥?又或者…幾種可怕的狀況在簡陋條件下同時爆發疊加?!

每一種可能性都猙獰可怖!在這個沒有有效抗生素、沒有精密手術器械、沒有無菌概念的時代,任何一項發展到后期,都足以在萬般折磨中將人拖入地獄!

這該死的箭毒!這該死的元廷!

一股滔天的戾氣混合著撕裂一切的怒火,如同沸騰的熔巖般在朱棪四肢百骸間咆哮奔騰!但他眼底那兩簇冰焰卻燃燒得更加凜冽、更加專注!那是醫道高手在絕境中磨礪出的絕對清醒與無上自信!

“備馬!”朱樉猛地爆吼出聲,那聲音如同虎嘯山林,帶著震碎一切的兇悍決絕!

“立刻備最快、最穩、能跑死馬的良駒!”他目光如電掃向門口,“寶祿!”

“奴才在!奴才在!”同樣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小太監寶祿連滾帶爬地應聲。

“速去太醫院!李院使和王老太醫若在,綁也得給我即刻綁來!告訴他們,有一例至毒箭創,比‘腐骨疽’兇險十倍不止!讓他們帶上最好的清創藥材、解毒珍品、安宮重藥!就說…是本王要用!”朱樉語速快如連珠炮,字字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氣,“還有!著你哥寶福,即刻去本王在城外府庫二號地窖!最里面那個玄鐵冷柜之中,那個貼著‘寒山霜葉’標簽的寒玉盒子!快馬去!快馬回!用你這條小命護著!若有半分閃失,老子剮了你!”

“是!是!奴才這就去!剮了奴才也定送到!”寶祿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向外狂奔。

朱樉的目光回到懷中幾乎失神的觀音奴臉上。她巴掌大的小臉早已淚痕遍布,眼睫如同風雨中顫抖的蝶翼,每一次顫動都滾落大顆大顆的淚珠。那對曾經盈滿寧靜的冰湖之瞳,此刻只剩下滅頂的恐懼和茫然無依的痛苦。

朱樉心頭如同被冰錐反復戳刺,那股戾氣瞬間又化作了能融化堅鐵的疼惜。他擁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直接灌注給她。染血的指腹再次拂去她滾燙的淚水,聲音沉得如壓著萬仞冰山:

“看著我!觀音奴!”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觀音奴下意識地抬起淚眼,對上那雙此刻翻涌著無匹煞氣卻又專注得如同凝聚了星河的目光。

“你信我么?”朱樉盯著她的眼睛,每一個字都仿佛砸在她的靈魂深處,“我說過,你兄長,死不了!”

他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劈開所有的不祥與絕望:“別說只是一支毒箭!就算玉皇大帝親自掄著勾魂筆下來了,也得先問過我腰間的刀允不允!閻王爺的生死簿上劃掉的名字,老子能親手給他刻回去!”

他俯下頭,在觀音奴滿是淚痕的額前極其短暫卻無比沉重地一印!溫熱的觸感混著他話語中那狂暴的自信和力量,如同滾燙的烙印燙進她冰封絕望的心底!

“等我回來!”他抬起頭,最后兩個字如同砸在玉盤上的金玉:“生八個!”

話音未落,朱樉已松開手臂,在觀音奴尚未回神的絕望與那點被強行注入的、微弱的希冀目光中,猛地一旋身!勁裝袍袖帶起一股冷硬的罡風,將他身上那件月白錦緞的外袍粗暴地甩落在地!

只余一身利落的玄色窄袖勁裝,勾勒出挺拔悍健、蘊含著火山爆發般力量的身形。他再不看身后人一眼,大步流星,直奔殿外!那迫人的氣勢如同出閘的洪荒巨獸,所過之處,澄心齋內侍立的宮女太監如被無形的巨浪沖開,惶恐地退避兩側!

殿外長廊,春日暖陽被這疾行的身影瞬間攪碎,只余下鐵血爭鋒的肅殺寒意,獵獵作響!

而此刻,遠在紫禁城深處的奉天殿御座上,朱元璋剛放下手中的一份奏報,揉了揉眉心。近侍總管云奇,帶著一種混雜著惶恐和難以啟齒的表情,步履無聲卻又急促地靠近御階,幾乎要趴到龍案下方,用只有近旁老朱才能聽清的氣音急促低語:

“陛下…陛下!急報…澄心齋剛傳出的急報…秦王殿下…殿下他聽了毛驤的報告…說是要…要親自快馬趕去漠北庫庫諾爾!去…去救那王保保!現在怕是…怕是馬都備好了!”

“啪嗒!”朱元璋手中捏著一支朱砂御筆,那筆尖飽蘸的鮮紅墨汁滴落在金絲楠木龍案上,如同一滴凝固的血。

偌大的奉天殿,空氣驟然變得如同隆冬雪后的深夜,冰冷、死寂、帶著一種令人心膽俱寒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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