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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王之明?

風(fēng)儀官清了清劈了的嗓子,有些為難的轉(zhuǎn)頭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朱由崧。

朱由崧抄起御案上的鎮(zhèn)山河猛的往御案上一拍!

“啪!!!”

仿若金石相擊龍吟虎嘯,堂上瞬間一清!

朱由崧冰冷的視線緩緩自眾人身上掃過:“荒唐!”

“臣等死罪!”

一眾文武百官皆是急忙跪地,朱由崧這次并未叫起眾人,只是沉聲道:“風(fēng)儀官,發(fā)俸三月!王鐸,繼續(xù)!”

王鐸小心翼翼的應(yīng)了一聲:“臣見此子答不出,大怒即昌言告諸臣曰:‘此人明明是假,此事確確可憾。’隨后咤錦衣衛(wèi)命左右即縛之。”

“無幾何,此子乃垂涕長跪以求哀愍曰:‘小人原是贗質(zhì),不過為人所玩弄,徒以此恐喝于諸侯耳!小人王其姓,之明其名,高陽人,父純,母徐氏,有引小人者陰以誑誘焉。’”

“是故此事已經(jīng)基本上明了,乃是詐稱太子也!”

朱由崧冰冷的眼神緩緩的從王鐸的身上挪開,看向了一旁的劉正宗:“劉卿,你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嗎?”

劉正宗趴在地上,囁嚅了幾下,王鐸急忙用胳膊肘頂了劉正宗兩下,劉正宗這方才是滿頭大汗的輕聲道:“是,臣,臣亦未曾認(rèn)出此人來,想必……不是太子。”

朱由崧緩緩的將視線轉(zhuǎn)向保國公朱國弼,朱國弼也是咽了口唾沫,膝行幾步上前對朱由崧道:“臣等也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王之明者,頑童也,乃是已故駙馬都尉王昺之侄孫,曾任東宮侍衛(wèi),自京城逃出之后,投奔鴻臚寺卿高夢箕之仆穆虎,途窮附高鴻臚之仆穆虎者欲南趨茍活,而穆虎居為利,遂謂子輿復(fù)出也,二人欲以此謀利也!”

在場的官員皆是暗暗的皺起了眉頭,之前的奏折中說太子是被穆虎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是因為太子身著龍紋內(nèi)衣,這才護(hù)衛(wèi)南下至京,況且果真是已故駙馬都尉王昺的侄孫,還是堂堂的東宮侍衛(wèi),去投奔一個小小的鴻臚寺卿的奴仆?

此間奏折出入過大,且多有疑竇之處,然而朱由崧如此強(qiáng)壓之下,誰人敢主動提出來?

故而朱由崧見狀,滿意的點點頭,沉聲道:“便是有這等冒充天裔者渾水摸魚!方才使得政局動蕩不安,此等妖孽,若不早除之,早晚必成鬼蜮!”

一眾官員皆是面色慌張的抬起頭,若說捏著鼻子認(rèn)了太子是假的,他們勉強(qiáng)還能做,可是要是真的殺了太子,他們可就不干了!

好在朱由崧此時也保存著些許理智,因此只是急忙的一拍鎮(zhèn)山河沉聲道:“著令錦衣卒即刻將此頑童王之明拿下大獄待審!責(zé)令有司三堂會審此頑童!務(wù)必讓其完完整整的招待出來,以安民心!”

一石激起千層浪,朱由崧的這道圣旨一下,何止是震徹兩江,連帶著整個江南都陷入了震動之中。

若是只有朝內(nèi)的這些文官諸如章正宸陳子龍等人上疏反對也就罷了,真正讓朱由崧有些焦頭爛額甚至隱隱有些恐懼的是,整個江南的所有勢力都因為他的這一道旨意被激起了強(qiáng)烈的不滿乃至于憤怒!

各地封疆的奏疏如同雪花一樣的朝著京城的方向飛來,總督豫楚川黔四省軍務(wù)的副都御史何騰蛟、福建總鎮(zhèn)南安伯鄭芝龍、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江西、湖廣、安慶、應(yīng)天等處軍務(wù)袁繼咸。

最可怕的是,甚至于連“天子門生”朱由崧親自封侯的靖南侯黃得功都上奏表達(dá)了不滿!

這可是四鎮(zhèn)啊!這可是妥妥的自己人,當(dāng)初扶持著自己上位的人啊!連他,都轉(zhuǎn)向了?!

這一刻朱由崧深刻體會到了來自正統(tǒng)的恐怖力量,而這些人的奏疏不僅沒有喚起朱由崧哪怕一丁點兒的親情,反而越發(fā)的讓他忌憚朱慈烺!

這么多文武大員,東南西北,從內(nèi)到外,幾乎所有人都在向著你朱慈烺說話!到底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史可法為了你敢冒著得罪我的風(fēng)險明上下獄,實則保護(hù),各位封疆大吏就是手上的事兒不辦了也要過來指責(zé)我兩句要求徹查太子的真實身份,甚至于連我自己的部下黃得功都為此反目,太子,真的這么重要嗎!?

不過就在朱由崧想一不做二不休的找個借口干脆直接讓朱慈烺在揚(yáng)州大獄里面消失的時候,一個人的奏折則是直接一巴掌讓朱由崧清醒了過來,甚至于眼神都清澈了幾分……

寧南侯,左良玉!

“想賊得太子,尚錫王爵,不忍加害,何以一家血親竟成仇寇,欲除之而后快!?”

左良玉痛徹心扉的一句話可以說是既將朱由崧的臉扇的啪啪作響,又狠狠的羞辱了朱由崧一番。

連李自成捉到了太子都尚且封太子為宋王好生相待,反倒是太子回到了南面就馬上要沒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如果朱由崧和內(nèi)閣眾人在左良玉面前的話可能只有這樣像個傻子一樣憤憤的喊一句了,因為即使是沒當(dāng)著左良玉的面,他們就已經(jīng)被左良玉的這句話給嚇的冷汗直冒了!

之前所有人的上疏他們都沒放在心上,唯獨左良玉的這封奏折是真嚇到他們了。

因為左良玉是所有這些人當(dāng)中唯一一個,確實有這個實力隨時進(jìn)京把他們從這個位置上踹下去的那個……

左良玉本身就不服朱由崧,當(dāng)初朱由崧晉封他為寧南侯的詔書送到的時候,左良玉甚至拒絕接受,現(xiàn)在也不過是沒辦法,只能大家勉強(qiáng)搭伙過日子罷了,而現(xiàn)在你給了左良玉這個選擇了,誰知道他會不會抓住這個機(jī)會?

因此內(nèi)閣在激烈且惶恐的情緒中討論了一整天之后,馬士英等人終于下定決心了,左良玉的事情不能拖!必須立刻修筑抵御西部軍隊的防事!

于是這道命令可以說是南明朝廷自建立以來下達(dá)的最快的一道旨意,沿著長江,從滁州到和州一帶,修建一道漫長板城用以抵御左良玉。

朱由崧也是被左良玉嚇的不淺,因此急忙的便是將這件事火速的同意通過了,內(nèi)閣這才是稍微的松了口氣,一起參加討論的諸臣也是被馬士英給驅(qū)散了。

等到眾人出門之后,禮科給事中袁彭年與上官禮部尚書錢謙益一同回了衙門,兩人一面走,袁彭年一面對錢謙益道:“牧齋先生,這么多人為太子上疏鳴冤,您說,這太子究竟是真是假?”

錢謙益嘆息了一聲:“這種事情誰又能說的明白?只是在這件事上,咱們應(yīng)當(dāng)還是要和朝廷站在一起的,人中等人,有些過激了。”

陳子龍等人雖然也算得上是錢謙益的同黨,但是都什么時候了?東林黨當(dāng)中的正人君子如陳子龍這類的不是看不出來再特么斗下去就亡國了,更何況你錢謙益本人身為東林矩子尚且向馬士英搖尾乞憐,能號令的動幾個東林黨人?

因此此時的政治格局而言,早就不是前幾朝那種黨魁能隨隨便便指揮的動下面的人那時候了,更別說把黨魁的話奉為圭臬了。

故而陳子龍等人上奏為太子說話的事情,錢謙益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而面前的袁彭年,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禮科給事中,然而最近在朝中的風(fēng)頭正盛,之前他向朝廷上奏認(rèn)為“恢復(fù)大計,根本在楚”故而力薦順天巡撫楊鶚督楚豫軍,只是馬士英等人最后用了何騰蛟,袁彭年便上奏怒噴馬士英等人操縱軍權(quán)。

后來東林黨將馬士英打成閹黨掀起新一輪的“逆順黨爭”之時,此公又是筆端舌噴長江,將馬士英等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劉宗周姜曰廣等人官高權(quán)大,馬士英等人自然先可著這些大官兒揍,袁彭年這種小蝦米完全不被人家放在眼里,因而一時間袁彭年罵的最兇,反而無事。

如此一來,自然是聲名大噪,如今儼然已經(jīng)與陳子龍、章正宸、吳適并稱為“四君子”了,只是陳子龍章正宸忙著救國,甚至都不摻和東林黨這些破事兒了,錢謙益也指揮不動他們。

那么此時袁彭年自然是進(jìn)入了錢謙益的視線,并且迅速成為了東林黨最近聲名大噪的風(fēng)云人物,因為數(shù)次怒噴馬士英阮大鋮,滿朝皆稱之為“亢直之臣”。

袁彭年從這種事中嘗到了甜頭,自然是越發(fā)趨之若鶩,此時隱隱約約的察覺到或許能從太子案這件事中謀取一下,因此主動問了錢謙益。

袁彭年真正擔(dān)憂的是太子案這東西是自家人搞出來的,畢竟之前的大悲案,他其實隱隱約約就聽到些風(fēng)聲,似乎是背后有些黨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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