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放棄
- 重生后,黑蓮花權臣寵妻殺瘋了
- 御前碼農
- 4108字
- 2025-08-22 23:24:40
“夫君?”孟玉蟬訝異地看傅九闕。
他這般直接擋了,豈不是更惹侯爺和夫人不快?
傅九闕走到她身邊,抬手,極輕地撫過她方才因震驚而微涼的臉頰,眼神深沉:“他們此刻急怒攻心,什么話都聽不進。叫你去,無非是逼你求虞神醫。你答不答應?答應了,虞逍遙那邊你如何交代?不答應,便是現成的出氣筒,一頓斥責刁難少不了。既知結果,何必去沾這身腥臊,聽那些無用廢話,憑白惹自己不痛快。”
他的話十分冷靜,將侯爺夫人的心思和眼前的局面剖析得清清楚楚,更是將她干干凈凈地護在了身后,半點風波都不讓她承受。
孟玉蟬看著他,心口那點因為傅長安慘狀而激起的波瀾,漸漸被另一種更洶涌的情緒壓下。
他什么都算到了,連她可能會為難會受委屈都算到了。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好,我聽夫君的。”
可心里那個念頭卻愈發堅定:是他做的。一定是他。
但他為什么不肯對自己直言呢?是怕她覺得他手段太過狠毒殘忍,心生畏懼,疏遠了他嗎?
傅九闕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從她眼中看出些什么,最終只是替她攏了攏鬢邊的碎發:“在院里好生待著,別多想。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轉身帶著來福出了門。
孟玉蟬走到窗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處,久久沒有動彈。
……
通往正院的回廊又長又深,越往前走,空氣中那種壓抑的恐慌和隱約的哭嚎聲就越是清晰。
傅長安那變了調的慘叫聲一陣高過一陣,中間夾雜著凌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兒……世子啊!長安!哪個天殺的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侯爺!夫人!你們要給長安做主啊!”
傅九闕面無表情地走著,仿佛那些刺耳的聲音只是風吹過竹林的噪音。
跟在他側后方的來福,低聲稟報了一句,聲音壓得極低,確保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爺,藥已經用上了。藥性烈,傷口愈合會慢上許多,且痛癢之感會加劇數倍,夠他受的。”
傅九闕腳步未停,只極淡地應了一聲:“嗯。”
那聲音里,聽不出絲毫波瀾,只有一片寒意。
算計之深,報復之徹底,令人膽寒。
他不僅要傅長安廢了,更要他往后余生,都日日夜夜活在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時的正院里,幾個丫鬟垂手侍立,大氣不敢喘一聲。
傅九闕剛踏進院門,便覺一道冰冷目光釘在身上,抬眼望去,凌姨娘站在廊下陰影處,眼神里淬著毒。
這女人名義上是他的生母,實則是世子傅長安的親娘。
傅九闕心下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凌姨娘那目光他再熟悉不過,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前幾日他回府途中遭遇的那場“意外”,十來個黑衣殺手招招致命,若非他早有防備,此刻怕是已經成了荒郊野嶺的一具無名尸。
現在想來,那伙人身手利落,顯然是花了重金請來的專業殺手。
傅九闕目光掃過凌姨娘緊繃的臉,心中了然:怕是這買兇殺人至今沒個回音,讓她坐立難安了。
廳內氣氛更是凝重。長慶侯長慶侯坐在主位上,面色沉沉。
侯夫人蘇氏則在一旁抹淚,一見傅九闕進來,頓時收了哭聲,一雙紅腫的眼睛死死盯住他。
“九闕來了。”長慶侯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傅九闕行禮問安,動作從容不迫,仿佛不知這廳內暗流涌動。
蘇氏等不及他站直身子,便急聲問道:“怎么就你一個人來?孟玉蟬呢?她大哥傷成這樣,她做弟媳的連面都不露一個?”
傅九闕抬眼,不卑不亢:“回母親,玉蟬昨日在孟府受了驚嚇,又為自保傷了背,至今臥床休養,實在無法前來。”
“自保?”蘇氏聲音陡然拔高,“她有什么需要自保的?在自家府上還能有人害她不成!”
廳內一時寂靜,幾個侍立的丫鬟都把頭埋得更低。
傅九闕面色不變,聲音卻冷了幾分:“昨日大哥前往孟府,趁人不備在玉蟬茶水中下藥。若非玉蟬警覺,此刻怕是名節不保。為保持清醒,她不得已劃傷背部,這才僥幸逃脫。”
這話一出,連站在門邊的凌姨娘都倒吸一口涼氣。
“你胡說八道!”蘇氏猛地站起,手指顫抖地指著傅九闕,“長安怎么會做這種事!定是那孟玉蟬自己不檢點,反咬一口!”
傅九闕目光漸冷:“母親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孟府查問。當時動靜不小,許多下人都看見了。大哥行為不端,毫無叔嫂之情,此事若是傳出去,丟的是整個長慶侯府的臉面。”
蘇氏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知道傅九闕既然敢這么說,必定是有憑據的。
她何嘗不知自己兒子的德行,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竟膽大包天到對弟媳下手。
“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蘇氏忽然歇斯底里起來,“孟玉蟬不過傷了背,你大哥可是被人割了命根子!這輩子恐怕就廢了!她憑什么不來探望?憑什么!”
傅九闕面無表情:“玉蟬受驚過度,又失血不少,實在無法下床。”
“都是借口!”蘇氏幾乎尖叫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就是不想來!更不想請那個虞神醫來給你大哥治傷!”
傅九闕眸光微動,心下了然。原來如此,繞了這么大圈子,真正的目的在這里。
蘇氏見他不語,以為抓住了把柄,越發激動:“我早就打聽清楚了,那個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虞逍遙虞神醫,與孟玉蟬是故交!只要她開口,虞神醫必定會來!你們就是存心想看著長安受罪,好讓他成了廢人,你這庶子就能取而代之,是不是!”
這話說得極其難聽,連一直沉默的長慶侯都皺起了眉頭。
“夠了。”長慶侯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九闕,確有此事?虞神醫與玉蟬相識?”
傅九闕平靜回道:“玉蟬確與虞姑娘有過幾面之緣,但談不上深交。何況虞神醫行蹤不定,豈是常人能請得動的。”
“你撒謊!”蘇氏幾乎撲上來,“明明有人看見虞神醫曾親自到你們院中為孟玉蟬診脈!你們就是見死不救,存心想害死長安!”
傅九闕眼神漸冷:“夫人此言差矣。若非大哥昨日行為不端,又何至于此?自作孽,不可活。”
“你!”蘇氏氣極,轉身撲通一聲跪在長慶侯面前,“侯爺!您聽聽!這就是您的好兒子說的話!他這是要逼死長安啊!”
長慶侯面色復雜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妻子,又抬眼看了看站得筆直的傅九闕。
長慶侯心中明鏡似的。
傅長安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過,對弟媳下手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如今被人廢了,說起來也是咎由自取。
更何況,請大夫來看過,傅長安那玩意兒傷得極重,就算華佗再世,也未必能治好。
一個廢了的世子,對長慶侯府毫無用處。
反倒是傅九闕,雖是庶出,但文武雙全,今年科考更是有望高中。
若是他能金榜題名,長慶侯府或許還能再興旺幾十年。
想到這里,長慶侯心中已有計較。
“起來吧。”他對蘇氏說道,聲音里聽不出喜怒,“長安自己做下這等丑事,還有什么臉面要求別人來看他?九闕說得對,傳出去丟的是侯府的臉面。”
蘇氏不可置信地抬頭:“侯爺!您怎么能這么說!長安可是我們的嫡長子啊!他如今重傷在床,您就忍心看他成為廢人嗎?”
長慶侯避開她的目光:“大夫不是已經看過了嗎?能不能治好,聽天由命吧。”
“不!虞神醫一定能治好他!”蘇氏抓住長慶侯的衣角,聲淚俱下,“只要請虞神醫來,長安就有救!侯爺,我求求您,讓九闕去請虞神醫來吧!妾身求您了!”
長慶侯看著跪在腳邊的發妻,心中并無太多波動。侯府利益至上,一個廢了的兒子,不值得再投入更多資源。更何況,若是傅九闕科考得中,侯府將來反而更有指望。
“九闕方才說了,虞神醫與玉蟬只是幾面之緣,請不動的。”長慶侯語氣冷淡,“此事不必再提。”
蘇氏徹底崩潰了:“長慶侯!你好狠的心!長安也是你的兒子啊!你就眼睜睜看他變成廢人嗎?我告訴你,若是長安好不了,我就讓整個侯府不得安寧!”
長慶侯聞言面色一沉:“放肆!看來是我平日太縱著你了!來人,送夫人回房休息!”
兩個婆子應聲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蘇氏。蘇氏又哭又鬧,掙扎著不肯離開。
“侯爺!您不能這樣!長安是您的嫡長子啊!”蘇氏哭喊著,聲音凄厲。
長慶侯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傅九闕冷眼看著這一幕,心中并無太多波瀾。
在這個家里,他早已看透了人情冷暖。若不是自己有能力自保,恐怕早已死在不知哪個角落。
凌姨娘站在門口,臉色蒼白。
她看著傅九闕,心中越發不安。這次刺殺失敗,傅九闕必定已經猜到是她所為。若是他科考得中,日后得了勢,豈會放過她和她的長安?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有機會翻身。凌姨娘攥緊手中的帕子,眼中閃過狠厲之色。
待蘇氏被強行帶離后,廳內一時寂靜。
長慶侯揉了揉眉心,看向傅九闕:“科考在即,你準備得如何了?”
傅九闕恭敬回道:“回父親,已在準備中。”
“好,好。”長慶侯點點頭,“侯府的未來,就指望你了。至于你大哥...”他頓了頓,“等他傷好些,就送他去莊子上休養吧。”
這話已是明白地表示要放棄傅長安了。
傅九闕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全憑父親安排。”
“至于你母親那邊。”長慶侯嘆了口氣,“她也是愛子心切,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兒子明白。”傅九闕語氣平淡。
長慶侯打量著他這個一向不起眼的庶子,忽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傅九闕已經長得如此挺拔俊朗,氣度不凡。
或許侯府的未來,真的要靠這個兒子了。
“去吧,好好準備科考。”長慶侯擺擺手,語氣中帶著難得的溫和。
傅九行禮告退。轉身時,他與凌姨娘目光相接,只見對方眼中滿是怨毒與殺意。
傅九闕唇角微勾,露出一絲冷笑。
走出正院,候在外頭的小廝來福趕忙迎上來:“二公子,夫人沒為難您吧?”
傅九闕搖頭:“回去吧。”
走在閬華苑的路上,傅九闕心思流轉。凌姨娘既然已經動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科考在即,他需得更加小心謹慎。
回到房間,孟玉蟬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時。見傅九闕安然歸來,她才松了口氣。
“他們沒為難你吧?”孟玉蟬關切地問道。
傅九闕輕輕握住她的手:“無事。倒是你,后背還疼嗎?”
孟玉蟬搖頭:“藥很有效,已經好多了。”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方才聽說,母親在正院大鬧了一場?”
傅九闕點頭,將正院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孟玉蟬聽后蹙眉:“凌姨娘那邊,我怕她不會就此罷休。”
“無妨。”傅九闕語氣平靜,“她既然敢動手,就要承擔后果。”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庶子了。凌姨娘若再敢動作,他不介意讓她嘗嘗自作自受的滋味。
“科考在即,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重。”孟玉蟬擔憂道。
傅九闕握住她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
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著窗欞。
傅九闕望著雨幕,目光深遠。
侯府這場風波,恐怕才剛剛開始。而他,早已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
雨一連下了兩日才停,長慶侯府內的氣氛卻比連陰雨還要沉悶。
傅九闕這兩日閉門不出,專心準備科考,卻也知道府內的風波不會就這么平息。
果不其然,這日清晨,小廝匆匆來報,說侯爺請他去正院議事。
孟玉蟬憂心忡忡地為傅九闕整理衣襟:“怕是又為了大哥的事。你千萬小心,母親如今為了大哥,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傅九闕拍拍她的手背:“放心,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