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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柏歌7-9

腳踝浸沒在溫熱的污水里,粘稠液體順著皮鞋縫線鉆進襪子,混合著鐵銹味與腐肉氣息的腥甜直沖天靈蓋。柏歌踢開漂浮的塑料瓶,瓶身撞擊管道發出空響,暗處突然傳來碎石滾落的簌簌聲——像是某種生物在調整捕獵姿勢。他握緊手中的消防斧,粗重的呼吸聲在幽長的管道里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那是下水道的出口。柏歌心中燃起希望,加快腳步向前奔去。然而,就在他剛探出半個身子的瞬間,一聲尖銳的嘶吼如驚雷般在頭頂炸響。

一只怪物猛地從管道上方撲下,柏歌本能地向后翻滾,堪堪躲過那寒光閃爍的利爪。怪物落地后,發出“嘶哈嘶哈”的怪叫,猩紅的眼睛如同兩團燃燒的火焰,死死地鎖定著他。柏歌這才看清,這怪物四肢狹長,四爪著地,前肢布滿鋒利如刀的尖刺,皮膚呈現出詭異的灰綠色,像是某種靈長類動物感染病毒后發生了恐怖變異。

柏歌轉身狂奔,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怪物緊追不舍,利爪刮擦地面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死神的鐮刀在身后揮舞。他沖出下水道,沿著街道拼命奔跑,汗水濕透了后背,浸濕了衣衫。路邊出現一個農場,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沖了進去,撞開房屋的門,三步并作兩步爬到頂層,迅速鎖好所有門窗。

透過窗簾縫隙,柏歌看到怪物也追到了農場外。它急停剎住身形,腦袋左右轉動,猩紅的眼睛四處張望,仿佛在尋找獵物的蹤跡。柏歌屏住呼吸,身體緊緊貼在墻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過了許久,隨著“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柏歌才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操!怎么會有這種怪物!這感染還沒多長時間,就已經開始逐步出現進化的趨勢了?還是說病毒在動物的身體上會得到更加有利的釋放條件?畢竟人類的免疫系統相比于動物來說是更加高級的。”柏歌喃喃自語,心中滿是疑惑和恐懼,對這個未知的末日世界感到愈發迷茫。

休息片刻后,柏歌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那棟破舊的房屋。他知道,這里已經不再安全,必須盡快前往安全區,尋找新的生機和希望。一路上,他時刻保持警惕,手中的消防斧握得更緊了,眼神中透著堅定與警惕。

夜幕如墨,籠罩著大地,四周一片寂靜。柏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在荒野中艱難前行,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突然,幾道強光手電的光束如利劍般射來,刺得他睜不開眼。

“站住!不許動!”一聲厲喝響起,伴隨著拉槍栓的金屬碰撞聲,充滿了威懾力。

柏歌停下腳步,高舉雙手喊道:“我是幸存者!沒有惡意,也沒被感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緊張。

幾個身影從暗處走出,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是一名老兵,眼神銳利如鷹,身上的軍裝雖有些破舊,但依然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老兵仔細檢查了柏歌的身體,確認他沒有感染后,帶著他走向安全區大門。

在大門口的警務室,柏歌的武器——一把消防斧和一把小尖刀被沒收。他有些不舍,但也明白這是安全區的規矩,為了大家的安全,不得不做出犧牲。隨后,他跟著老兵來到一個臨時搭建的指揮帳篷前。

帳篷內,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看地圖,他就是指揮官朱宇。還沒等朱宇開口,柏歌就急切地說道:“長官,我在來的路上碰見一只怪物,特別詭異,我僥幸才逃過一劫!”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朱宇皺起眉頭,示意柏歌詳細說說。柏歌將怪物的樣子、攻擊方式以及自己的逃生過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隨著柏歌的講述,朱宇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因為之前安全區的防守線并沒有碰見這種怪物,這意味著新的威脅已經出現。

“加強布守與巡視,所有崗哨提高警惕!”朱宇立即下達命令,聲音鏗鏘有力。然后轉頭對柏歌說,“你詳細寫下怪物的相貌特征,再盡量畫出它的樣子,這對我們很重要。”

柏歌點點頭,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拿起紙筆,開始回憶怪物的每一個細節。他知道,自己的描述和繪圖可能會關系到安全區所有人的安危,容不得半點馬虎。

朱宇盯著畫像突然皺眉:‘這爪子的紋路……和上周搜救隊失聯前傳回的照片很像...”

時光匆匆流逝,黑暗的天空逐漸被晨曦染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這兩天,不斷有周邊城市的幸存者從安全區的布控點進入,但柏歌始終沒有等到王有德的身影。他望著人來人往的安全區入口,心中滿是失落,喃喃自語道:“可能……他遇難了吧。”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和無奈。

第五天,朱宇拿到了柏歌繪制的怪物圖和詳細描寫。他神色嚴峻,將安全區每個宿舍代表與臨時編隊的隊長召集到一片空地上。災變前,這里是一處籃球場,如今卻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氛圍,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朱宇站在眾人面前,努力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我們要撤離了,這里可能不再安全。總部發來命令,讓我們全部回防兩個地點,首都B市或者第一軍區所在的D市。大家都知道,B市離我們近一些,大概兩百公里左右,大部隊前進可能要8天左右,也可能更久;而D市離我們有四百公里,且這兩個地方并不順路,就算先去首都再去D市也要300公里。但是!選擇權在你們,想去哪個市就去哪里。不過我們軍人要就近回防,你們可以隨時脫離大部隊前往D市,也可以隨我們一起走,只是我們前進速度會很快,不一定照顧得了所有人。一小時后出發,散會。”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慌亂。這個決定太突然了,根本沒人有心理準備。本來打算一直躲在安全區的柏歌也連連搖頭,感嘆道:“看來,這次的危機很嚴重啊。”

回到臨時搭建的住宅區,眼前一片混亂。有人為了幾口吃的大打出手,有人趁亂偷東西,人性的丑惡在末日中暴露無遺。柏歌走進自己住的帳篷,看著相處沒幾天的三個室友,問道:“你們怎么看?”

“肯定和部隊走啊,自己走太危險了!”一個室友說道,其他兩人也紛紛點頭,還勸柏歌抓緊收拾東西。

柏歌坐在床上,陷入沉思。人多固然安全,但大部隊遷移,道路堵塞,噪音大,目標也大,很容易引來大規模喪尸潮。可如果獨自前往D市,生存幾率也很低。突然,他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先隨著大部隊前進一段距離,在合適的位置脫離部隊前往D市。而且,還能在這段時間里尋找志同道合的伙伴。畢竟,在這末日之中,他不想再一個人艱難求生了,他渴望找到同伴,共同面對未知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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