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35年星火燎原(八一宣言與全民救亡萌芽)
- 抗日14年烽火實錄
- 天仙君
- 1301字
- 2025-06-09 14:25:12
1935年8月的巴黎街頭,梧桐樹影搖曳,《救國報》編輯部內的油墨味混著法棍面包香。
編輯老張戴著老花鏡,小心翼翼地將剛印好的報紙裁開,頭版頭條的標題:
《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
書上用了粗體鉛字,“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八個大字的油墨還未干透,在臺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像塊燒紅的鐵,即將烙進中華大地。
這封來自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的宣言,被折疊成條狀的紙條,藏在法式面包的切口里,由歸國留學生縫進旗袍內襯,跨越萬里重洋。
同月,上海法租界的弄堂里,石庫門的磚墻上還留著“大東亞共榮”的涂鴉。進步青年阿明裹緊磨破袖口的風衣,將油紙包著的傳單揣進懷里,傳單油墨蹭得他指尖發藍。
巡捕房的探照燈掃過街角時,他迅速閃進巷子,把傳單塞進信箱、貼在電線桿上——電線桿上還貼著上個月“自治政府”的招工啟事。
“團結起來,共同抗日!”的字跡在月光下若隱若現,路過的黃包車夫悄悄撕下一張,折好藏進汗巾里,車夫的女兒去年被日軍炸死在閘北。
北平高校的教室里,煤油燈將地下黨員的影子投在墻上,像群跳動的火苗。燕京大學的學生李雪梅伏在課桌上,用米湯在《三民主義》課本空白處謄抄宣言,鋼筆尖劃破紙張:
“無論各黨派間在過去和現在有任何政見和利害的不同……大家都應當有‘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的真誠覺悟!”——(鬩:讀xi,第四聲,用于形容兄弟之間的沖突)
她抬起頭,望見窗外飄落的銀杏葉,葉脈間的縫隙里漏著月光,突然覺得那些在“剿共”戰場上犧牲的年輕生命,不該是中國人互相殘殺的悲劇,而該是抵御外侮的薪柴。
南京的國民黨情報機構里,特工們對著截獲的宣言譯文皺起眉頭,“中華民族萬歲”的語句旁畫著刺眼的紅叉。
情報主管將文件摔在桌上,震得“攘外必先安內”的標語掉在地上:
“共產黨這是要收攬人心!”
而在江西蘇區,紅軍戰士們圍坐在篝火旁,政委的湖南口音混著松脂香:
“我們的目的,是要打退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
老班長王鐵蛋抹了把眼淚,他的搪瓷缸上刻著“打土豪”,現在又用刺刀刻了“滅日寇”,缸沿豁口處還沾著去年的南瓜粥。
隨著宣言的秘密傳播,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醞釀。在上海楊樹浦的紗廠里,女工們趁工頭不注意,把傳單墊在紡織圖紙下傳遞;
在河南鄉村的私塾里,教書先生用戒尺敲著“兄弟鬩于墻”的課文,目光掃過窗外假裝割草的特務;
在漢口的碼頭上,搬運工們把宣言內容編成號子,沉重的麻袋壓在肩頭,卻比任何時候都喊得響亮。
就連國民黨軍隊的底層士兵,也開始在營房墻根下用刺刀刻“打鬼子”,刻痕里滲著鐵銹和希望,被巡邏的連長看見時,那人只是憨憨一笑:“長官,這字練得還行不?”
當秋風掠過華北平原,保定城墻上的“剿共”標語被雨水沖淡,露出底下不知誰用炭筆寫的“一致抗日”。
那封從巴黎傳來的宣言,已化作千萬簇星火:它藏在黃包車的坐墊下,在上海的霓虹與硝煙間穿梭;它混在陜北農民的煙袋里,隨著旱煙的火星明滅;
它被繡在東北抗聯女戰士的襪底,踩著冰雪傳遞信念。
這個飽經苦難的民族,終將在抵御外侮的旗幟下,握緊拳頭——就像此刻編輯部里,老張看著報紙上漸漸干涸的油墨,突然想起老家的燎原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而黎明前的黑暗里,每一顆星火都在等待,等待著風,等待著光,等待著全民族覺醒的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