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絕境反擊破陰謀
- 替身嫡女:冷面帝王的追妻日常
- 兩壺清酒如喉
- 4298字
- 2025-06-28 07:40:03
黑霧裹著腥風灌進鼻腔,蘇挽月后背抵著冰涼的宮墻,指尖深深掐進繡繃邊緣。
方才那道猩紅目光灼得她后頸發燙,可她的視線卻始終落在腳下——青銅鼎的輪廓正隨著陰火翻涌緩緩轉動,鼎身咒文與她半月前在鎖靈圖上見過的紋路分毫不差。
“小丫頭,快逃...”老者消散前的哭腔還在耳邊回蕩,蘇挽月卻反而向前踏了半步。
她記得三日前在織錦坊,那個自稱“云游方士”的老者曾來討茶喝,當時他袖中飄出的檀香里混著若有若無的腐草氣,與此刻結界內的靈氣波動如出一轍。
“原來如此。”她忽然低笑出聲,染血的唇角揚起銳利的弧度。
指尖輕輕撫過繡繃上未完成的百鳥朝鳳圖,那是用冰蠶線繡的,每根絲線都浸過她調配的靈香——這是她為今日準備的。
結界外傳來金鐵交鳴之聲,沈硯寒的玄鐵劍劈開黑霧的剎那,蘇挽月閉了閉眼。
她能清晰感知到,每當玄鐵劍的劍氣掃過結界邊緣,黑霧便會泛起漣漪,而那漣漪的頻率,竟與老者之前攻擊時的手勢節奏完全吻合。
“靈氣流動是跟著攻擊者的氣機走的。”她喃喃自語,指尖迅速在繡繃上挑動冰蠶線。
那些浸過靈香的絲線在她手中如活物般騰起,順著黑霧里若隱若現的靈氣脈絡游走——三日前老者喝茶時,她故意打翻茶盞,正是為了看他用術法烘干衣物時的靈氣軌跡。
“逆!”蘇挽月突然咬破舌尖,鮮血濺在冰蠶線上。
繡繃上的百鳥朝鳳圖瞬間活了過來,金絲繡的鳳凰振翅而起,帶著冰蠶線逆著靈氣流動的方向絞出一個漩渦。
黑霧發出刺耳的尖嘯,青銅鼎的輪廓劇烈震顫,那團陰火凝成的猩紅身影發出憤怒的嘶吼,可蘇挽月的眼神卻愈發清亮。
同一時刻,御花園假山下。
沈硯寒的玄鐵劍挑開鐵將軍劈來的玄鐵棍,劍鋒順勢劃開對方左臂。
鐵將軍悶哼一聲,露出腰間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是方才他分神去看結界時,沈硯寒用劍尖挑開的。
帝王的眉眼浸在夜色里,卻比寒刃更冷:“你以為本皇會和你硬拼?”
鐵將軍的額頭滲出冷汗。
他跟著新反派練了十年鐵布衫,尋常刀劍難傷,可沈硯寒的劍氣專挑他舊傷處鉆。
更要命的是,遠處傳來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方才沈硯寒借玄鐵劍震碎瓦片的剎那,藏在御林軍里的暗衛已將信號鴿放飛,此刻禁軍隊列正呈雁陣包抄過來,將新反派的私兵分割成三段。
“九皇子好手段!”鐵將軍咬牙揮棍,卻見沈硯寒突然收劍后退。
他正欲追擊,卻見帝王指尖輕輕一彈,方才劈落的瓦片碎片如暴雨般襲來——每片碎瓦都精準釘在他的麻穴上。
鐵將軍的鐵棍“當啷”落地,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出了十成力,連呼吸都帶著腥甜。
而在宮墻另一側,蕭景珩的繡春刀正架在銀護衛頸間。
“公主別怕。”他反手將金公主護在身后,靴尖重重碾住銀護衛的手腕。
那護衛吃痛松手,被劫作人質的金公主踉蹌著撲進蕭景珩懷里。
錦衣衛統領低頭掃了眼公主發間那支被扯歪的珠釵,眼底閃過戾氣:“方才是誰扯你頭發?”
金公主被他問得一怔。
這月來她被新反派哄著說皇后要奪她封號,這才跟著私兵進了宮,此刻見蕭景珩腰間那枚“錦衣衛統領”的金牌,又想起方才蕭景珩用刀背敲暈三個要傷她的護衛,突然哇地哭出聲:“他們...他們說阿姐不要我了...”
“你阿姐若不要你,本統領現在就割了這老東西的舌頭喂狗。”蕭景珩扯下自己的披風裹住金公主,反手將銀護衛踹進旁邊的荷花池。
他從懷中摸出金印,那是方才突襲時從新反派心腹身上搜來的:“公主可愿幫我們?”
金公主抽抽搭搭點頭。
蕭景珩將金印塞進她掌心:“拿這個去城樓上,說新反派假傳圣旨,所有士兵立刻卸甲歸營,本統領保你明日能吃到最甜的蜜餞。”
當金公主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宮墻上響起時,新反派私兵的隊列明顯亂了。
蕭景珩望著那些士兵面面相覷的模樣,低笑一聲躍上屋檐——他要去和沈硯寒會合,更要去看看,他的蘇小繡娘可還安好。
“破!”
蘇挽月的喝聲與青銅鼎的碎裂聲同時炸響。
黑霧如退潮的海水般翻涌著向四周散去,她握著繡繃的手仍在顫抖,卻在看見那道玄色身影時彎了眼。
沈硯寒的玄鐵劍還滴著血,卻在她面前收了所有鋒芒;蕭景珩的繡春刀掛著銀護衛的血珠,卻先一步替她擦掉嘴角的血漬。
“傷著沒?”兩人異口同聲。
蘇挽月搖頭,目光卻落在不遠處——那團陰火凝成的身影正瘋狂凝聚,可它的輪廓比之前淡了三分。
方才破解結界時,她注意到神秘老者維持法術的手一直在抖,此刻那老者正跪在陰影里,喉間發出瀕死的嗚咽。
“動手。”蘇挽月將繡繃遞給蕭景珩,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按。
蕭景珩立刻明白,抱著繡繃躍上左側飛檐;沈硯寒則握住她的手,玄鐵劍的劍氣順著掌心渡進她體內。
三人呈三角之勢散開,蘇挽月的聲音清亮如鐘:“老丈,這局你布了三個月,可你忘了,我蘇挽月最會借勢。”
陰火身影發出刺耳的尖嘯,向蘇挽月撲來。
她不閃不避,抬手將沈硯寒渡來的劍氣裹著冰蠶線迎了上去。
冰蠶線纏上陰火的剎那,蕭景珩的繡春刀從左側劈下,刀身裹著金公主金印的龍氣——那是皇室正統之氣,最克邪祟;沈硯寒的玄鐵劍從右側斬來,劍氣里混著禁軍喊殺聲的氣勢,如千軍萬馬壓境。
陰火身影的尖叫戛然而止。
神秘老者吐出一口黑血,驚恐地看向三人:“你們...你們早就算好了!”
“從你三日前在織錦坊討茶時,就算好了。”蘇挽月的指尖撫過繡繃上被陰火燒焦的鳳凰尾羽,“你要借鎖靈圖引陰火,我便借你的靈氣軌跡布反陣;你要拿金公主當棋子,我便讓蕭統領拿她當號角。
至于沈郎的劍氣...“她轉頭看向帝王,眼波流轉,”本就是這天下最利的刀。“
神秘老者的身體開始片片碎裂,陰火徹底散作青煙。
沈硯寒收劍入鞘,將蘇挽月護在身后;蕭景珩則將繡繃重新系在她腰間,動作輕得像是怕碰碎什么。
“贏了?”金公主從假山后探出頭,手里還攥著蕭景珩給的蜜餞。
蘇挽月剛要應,忽然頓住。
她聞到了一縷極淡的沉水香,與之前所有陰謀里的氣息都不同。
那香氣裹著若有若無的墨香,像是...
“小心!”
她的喝聲剛落,遠處宮墻突然炸開一片火光。
三人同時轉頭,便見濃煙中走出一道身影——玄色織金蟒袍,腰間掛著塊羊脂玉佩,正慢條斯理地拍著掌心的灰。
“各位辛苦了。”那聲音清潤如泉,卻讓蘇挽月的后頸再次泛起涼意。
她望著對方腰間那枚熟悉的玉佩——那是三日前呈給皇帝的貢品,本該在御庫鎖著。
沈硯寒的玄鐵劍“嗡”地出鞘,蕭景珩的繡春刀已按在刀柄上。
可那身影只是笑著,抬手將什么東西拋向空中。
月光下,一枚玄鐵令牌劃出銀弧,墜在三人腳邊——牌面刻著“天命”二字,正是新反派的標志。
“本以為要等你們殺完小嘍啰,”他的笑意未達眼底,“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本王動手。”
濃煙裹挾著焦糊味翻涌,新反派的玄色蟒袍在火光中泛著冷光。
他望著眾人緊繃的神情,唇角笑意更濃,腳步卻在金公主藏身的假山前陡然一頓。
“金兒莫怕,本王來接你了。”他話音未落,袖中突然射出一道銀芒——竟是根細如牛毛的淬毒銀針。
金公主剛從假山后探出半張臉,便覺后頸一麻,整個人軟綿綿栽進他懷里。
新反派單手接住她,另一只手已摸出柄鎏金匕首,寒光抵在金公主雪白的脖頸上。
“九皇子,蕭統領,蘇姑娘。”他垂眸瞥了眼懷里發抖的金公主,指尖慢條斯理地摩挲匕首紋路,“本王的私兵都散了,可本王的命,可比那些螻蟻金貴百倍。”
沈硯寒的玄鐵劍直指對方咽喉,劍氣掀起的風刮得新反派額發亂飛:“放了她,本皇許你全尸。”
“全尸?”新反派低笑出聲,匕首在金公主頸間壓出紅痕,“方才那老東西替本王擋了一劫,這小丫頭...便替本王再擋一劫如何?”他抬眼掃過三人,“若你們執意動手,本王的匕首可不長眼——畢竟金公主的血,潑在這御花園的青磚上,倒比她戴的珠釵還好看。”
蕭景珩的繡春刀“嗡”地離鞘三寸,卻被蘇挽月暗中扯住衣袖。
她望著金公主發間那支被自己親手繡了并蒂蓮的珠釵,喉間發緊——三日前金公主纏著她要頭面,她特意用冰蠶線加固了釵腳,此刻那釵腳正硌在新反派手腕內側。
“蕭統領的蜜餞還沒兌現呢。”蘇挽月突然開口,聲音清淺得像尋常閑聊。
金公主渾身一震,淚珠子啪嗒啪嗒砸在新反派蟒袍上。
新反派的手腕下意識松了松,那支珠釵的尖角立刻扎進他皮膚——雖不致命,卻讓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蘇姑娘倒是會找話說。”新反派猛地收緊手臂,金公主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本王的條件很簡單:把玄鐵劍、繡春刀,還有你那寶貝繡繃,全扔過來。”他歪頭看向沈硯寒,“九皇子不是最會借勢么?
今日這勢...可在本王手里。“
沈硯寒的指節捏得發白,玄鐵劍卻穩如泰山。
蕭景珩的繡春刀在掌心轉了個刀花,刀光掠過新反派面門,驚得對方瞳孔驟縮,卻又在觸及金公主發絲前堪堪停住。
蘇挽月的目光掃過新反派腰間那枚御庫玉佩——玉佩繩結系得極松,方才他拋令牌時,繩頭已蹭到了衣擺。
“扔武器可以。”蘇挽月突然向前半步,繡繃上的冰蠶線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但得讓我先替公主擦眼淚。
她最怕疼了,方才被嚇著,別讓眼淚糊了眼。“
新反派的眉梢微挑,似乎覺得有趣:“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
“你當我蘇挽月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蘇挽月突然笑了,染血的唇角揚起當年在織錦坊繡錯第一針時的倔強,“你要的是命,我要的是她的命。
咱們各退一步,如何?“
她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御林軍整齊的腳步聲。
新反派的臉色終于變了變,匕首又往里壓了壓,金公主的頸間立刻滲出血珠。
蘇挽月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望著那抹血珠,腦海里閃過百種破局之法——冰蠶線可割斷他的腕筋,玄鐵劍能刺穿他的琵琶骨,蕭景珩的繡春刀更能在他分神時封喉。
可金公主的命懸在刀尖,每一步都容不得半分差池。
“退下。”沈硯寒突然沉聲道。
玄鐵劍“當啷”落地,在青磚上砸出一道深痕。
蕭景珩的繡春刀緊隨其后,刀身映著蘇挽月緊繃的臉。
她攥著繡繃的手微微發抖,卻在觸及地面的剎那,用指尖勾住了冰蠶線的線頭——那是她方才用血浸過的,此刻正隨著夜風輕輕顫動。
新反派的笑意終于真切了些,他踢開腳邊的玄鐵令牌,拖著金公主緩緩后退:“蘇姑娘,九皇子,蕭統領...本王在承明殿等你們。”他的身影沒入濃煙前,突然低低補了一句,“記得帶金印——那可是金公主的護身符。”
濃煙散得比來時更快,月光重新漫過御花園。
蘇挽月望著地上的玄鐵劍與繡春刀,又看向金公主方才被劫持的位置——那里落著半枚被扯斷的珠釵,釵頭的并蒂蓮正對著承明殿的方向。
“阿月。”蕭景珩的聲音啞得厲害,“我去追——”
“不能追。”沈硯寒彎腰拾起玄鐵劍,劍身上還沾著新反派的血,“他要的是我們主動上門。”
蘇挽月望著承明殿方向翻涌的夜色,喉間像塞了團浸了血的棉絮。
她摸出繡繃,指尖撫過被陰火燒焦的鳳凰尾羽——那是她的底氣,也是她的軟肋。
金公主的哭聲似乎還在耳邊,可此刻最清晰的,是她腰間冰蠶線輕輕劃過掌心的癢——那是她為下一局埋的線。
承明殿的飛檐在月光下投下猙獰的影,像張擇人而噬的嘴。
蘇挽月望著那片陰影,忽然想起三日前新反派呈給皇帝的貢品清單——那枚羊脂玉佩旁,還記著“西域玄鐵匕首,吹毛斷發”。
夜風卷著沉水香拂過她的發梢,蘇挽月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繡繃。
這局棋,才剛剛到中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