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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雙線作戰陷困境

青騅馬的鐵蹄在青石板上敲出火星,蘇挽月的玄色披風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望著東南方那團翻涌的黑霧,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飛魚佩——蕭景珩的體溫還殘留在青銅紋飾上,像一顆燒紅的炭,燙得她心口發疼。

亂葬崗的荒草在腳下倒伏,蘇挽月翻身下馬時,衣擺掃過一塊刻著“無主”的殘碑。

黑霧已近在咫尺,青袍老者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他腳下跪著上百新逆軍士兵,影子正從地面剝離,如萬千條黑線竄向他掌心的青銅燈。

燈芯是人的脊椎骨,燃燒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好陰毒的借魂術。”蘇挽月想起小時在繡坊聽老繡娘講的野話——用活人影子煉陰兵,需得在子時三刻取魂,借月光引陰脈。

她摸向腰間繡繃,百鳥朝鳳的金線在暗夜里泛著微光,鳳眼里的血珠已滲到尾羽,像要活過來。

與此同時,宣德門前的喊殺聲刺破夜空。

沈硯寒的玄色龍袍染了血,卻仍筆挺如松。

他握著玄鐵劍的手穩如磐石,目光掃過鐵將軍的攻勢——那人身披連環甲,使一對八棱鐵錘,每一擊都震得禁軍刀槍嗡嗡作響。

“左三列盾陣!

右五列繞后!“沈硯寒的聲音混著龍紋玉佩的清響,在戰場上炸開。

鐵將軍的鐵錘再次橫掃時,前排禁軍的玄鐵盾突然傾斜三十度,錘風擦著盾沿掃過,帶起的氣浪掀翻了后方三排士兵。

但幾乎同一瞬間,右側五隊禁軍已從屋檐躍下,短刀直刺鐵將軍后頸甲縫。

鐵將軍瞳孔驟縮,旋身揮錘,卻見寒光一閃——沈硯寒的劍已抵住他咽喉。“你每七招必露空門。”帝王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朕數過,第三招上挑,第五招橫掃,第七招...”

“九殿下好興致。”鐵將軍突然咧嘴一笑,鐵錘重重砸向地面。

地動山搖間,沈硯寒被氣浪掀退三步,卻見鐵將軍背后的宮墻上,新逆軍的旗幟正順著繩索攀爬。

原來這莽夫的狂攻,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

而在西六宮的偏殿里,蕭景珩的繡春刀正抵在銀護衛頸側。

他望著被鐵鏈鎖在柱上的金公主——那少女的眼睛灰蒙蒙的,像蒙了層霧,分明是中了迷魂散。

銀護衛的劍剛要出鞘,卻見蕭景珩突然歪頭一笑,指尖的柳葉鏢擦著他耳際釘在梁上。

“梁上有機關。”蕭景珩的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你若動武,頭頂的火油缸會砸下來。

金公主細皮嫩肉的,燒著了多可惜?“銀護衛抬頭的瞬間,蕭景珩已欺身而上,繡春刀壓著他手腕反扣,另一只手迅速點了他啞穴。

“公主殿下。”蕭景珩解下披風裹住金公主,指腹在她人中重重一掐。

少女猛地咳嗽起來,眼里的霧氣漸漸散了:“蕭...蕭統領?

他們說父皇要殺我...“

“您父皇現在正拿著劍砍叛軍呢。”蕭景珩把金公主背在肩上,踢開殿門時,正看見遠處黑霧里若隱若現的青袍身影,“走,帶你去看場好戲。”

亂葬崗上,蘇挽月的呼吸幾乎與荒草擺動的頻率重合。

她踩著老槐樹枝椏,像片被風吹動的葉子,在黑霧邊緣游移。

青袍老者的咒語越來越急,青銅燈里的陰火已凝成半透明的甲士,正搖搖晃晃從霧中走出。

“需要天地靈氣引魂。”蘇挽月想起方才觀察到的細節——老者每念一句咒語,周圍的螢火蟲便會驟然熄滅,“他在抽這方天地的生氣。”她解下繡繃,指尖輕輕一挑,百鳥朝鳳的金線突然繃直,如同一根根細針扎向四周。

螢火蟲重新亮起,草葉上的露珠開始滾動,連黑霧都被攪得翻涌起來。

青袍老者的咒語頓了頓,轉頭看向槐樹林,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

蘇挽月趁機從樹椏躍下,繡繃上的金線纏上青銅燈的燈柄——那是老者的命門。

“小娃娃倒有幾分本事。”老者突然笑了,枯瘦的手按在蘇挽月腕間,“但你以為...”

“沈硯寒!”蘇挽月突然揚聲高喊。

宣德門前,沈硯寒正揮劍斬落最后一面逆旗。

聽見這聲喊,他反手將玄鐵劍插入地面,龍紋玉佩在胸前劃出銀弧——那是他與蘇挽月約定的暗號。

同一時刻,蕭景珩背著金公主躍上宮墻,指尖的柳葉鏢精準射向黑霧方向。

青銅燈的燈芯突然爆出刺目綠光,老者的手勁松了一瞬。

蘇挽月趁機拽緊金線,繡繃上的百鳥朝鳳突然發出鳳鳴,鳳眼里的血珠“啪”地彈入燈中。

陰火瞬間熄滅,黑霧像被戳破的氣球般消散,露出老者驚恐的臉。

“你...你用了至陽血...”

“蕭統領的飛魚佩鎮著陰邪,沈硯寒的龍紋帶了帝氣。”蘇挽月抹去嘴角血跡——剛才被老者震傷了內臟,“再加上我繡了三年的百鳥朝鳳,鳳棲梧桐,本就是破邪之物。”

老者踉蹌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殘碑。

蘇挽月握緊繡繃,正欲撲上,卻見他渾濁的眼睛突然清明,指尖快速結了個她從未見過的印。

“小丫頭,你以為贏了?”老者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你動了我的燈,他...他會醒的...”

一陣陰風吹過,蘇挽月后頸的寒毛根根豎起。

她望著老者逐漸透明的身體,突然發現他腳下的影子——不知何時,竟變成了兩條交疊的輪廓。

“準備!”她轉身大喊,卻見黑霧再次從地底涌出,比之前更濃更黑。

青袍老者的笑聲混著某種更幽深的低吟,在夜色里蕩開。

而在黑霧最深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黑霧在老者指尖凝成實質,如墨汁倒入清水般蔓延,瞬間將蘇挽月籠罩其中。

結界內的空氣驟然變得粘稠,像是浸在結冰的湖底,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生疼。

她能看見結界外的荒草仍在搖晃,卻聽不見半點聲響,仿佛整個世界被塞進了一只蒙著厚布的銅罐。

“小丫頭,嘗嘗困魂陣的滋味。”老者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響,“你方才壞我引魂,這陣便用你的生氣做養料——等我吸夠了,再把你煉成燈芯,比那脊椎骨可好用多了。”

蘇挽月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生氣正順著皮膚細孔往外滲,像被無數根細針抽離。

目光掃過四周,結界邊緣泛著幽藍的光紋,那是用陰煞之氣勾勒的咒文,與她在繡坊古籍里見過的“鎖靈圖”有七分相似——但古籍里說,鎖靈圖最怕活物的靈識沖擊,尤其是帶著執念的。

她的手指撫過繡繃上的百鳥朝鳳。

金線在結界里泛著暖黃的光,鳳首處的紅寶石是她用自己的血養了三年的,此刻正隨著心跳微微發燙。“原來如此。”蘇挽月低笑一聲,指尖猛地挑斷三根金線,“你要生氣,我便給你最烈的。”

金線斷裂的瞬間,紅寶石里的血珠“噗”地爆開,在結界內凝成一團赤霧。

那是她每月初一取的心頭血,混著繡娘祭神時的香火氣,本是為了讓刺繡更有靈韻,此刻卻成了破陣的火種。

赤霧觸及幽藍光紋的剎那,咒文發出刺耳的尖叫,像被熱油潑了的蛇群。

老者的喘息聲突然粗重起來。

蘇挽月能看見結界外他枯瘦的手在發抖,顯然維持這陣消耗極大。

她趁機咬破舌尖,腥甜的血霧噴在繡繃上,百鳥朝鳳的金線突然活了過來,化作金紅相間的光帶,沿著結界紋路瘋狂攀爬。

“破!”蘇挽月大喝一聲,繡繃重重砸在地面。

金線光帶精準纏住光紋的交匯點——那是鎖靈圖的“心脈”。

隨著一聲悶響,結界像被石子擊中的湖面般裂開蛛網紋,黑霧簌簌墜落,露出老者驚恐的臉。

但不等她追擊,地底突然傳來轟鳴。

方才那道猩紅的目光再次穿透黑霧,比之前更灼人三分。

老者的身體開始透明,聲音里帶著哭腔:“他要醒了...我護不住這燈了...小丫頭,快逃...”

蘇挽月的后頸泛起涼意。

她望著老者徹底消散的地方,發現地面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青銅鼎的輪廓,鼎身上的咒文與鎖靈圖如出一轍。

而在鼎心位置,那團被她打散的陰火竟重新聚成了人形,猩紅的眼睛里,隱約能看見另一個人的面容。

“挽月!”

熟悉的喚聲穿透黑霧。

蘇挽月轉頭,便見蕭景珩背著金公主從宮墻躍下,沈硯寒的玄鐵劍劃破夜空,劍氣所過之處,黑霧像被刀割般分開。

兩位男主的身影在夜色里愈發清晰,可他們身后的天空,那團猩紅的光,卻比星辰更刺眼。

蘇挽月抹了把嘴角的血,將繡繃牢牢攥在掌心。

她望著逼近的猩紅身影,眼里沒有慌亂,只有灼灼的光——這局她布了半章,現在,該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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