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揪出身邊暗藏敵
- 替身嫡女:冷面帝王的追妻日常
- 兩壺清酒如喉
- 4231字
- 2025-06-13 00:51:48
月洞門的青磚被白煙霧熏得發灰,蕭景珩的劍鋒還凝著未干的血珠。
蘇挽月扶著墻站定,耳尖還嗡嗡響著方才炸藥炸開的余震——可陳護衛的刀、吳公子的袖箭、劉師爺的冷笑,怎么就突然沒了蹤影?
“小心!”蕭景珩突然旋身,橫劍架住身后劈來的刀刃。
蘇挽月這才看清,方才消失的陳護衛竟繞到了兩人側后方,刀面映著他扭曲的臉:“九皇子的暗衛都被調去追馬車了,今日你們休想活著離開!”
吳公子從另一側撲來,腰間鐵尺帶起風聲。
蘇挽月退到墻角,指尖摸到方才打斗時落在地上的銀簪——那是蕭景珩今早硬塞給她的,說“女扮男裝也得有個防身的物件”。
她反手攥住銀簪,趁吳公子逼近時猛地刺向他持尺的手腕。
“啊!”吳公子吃痛松手,鐵尺當啷落地。
蕭景珩趁機踢飛陳護衛的刀,劍尖點在對方咽喉:“說,劉師爺去哪了?”
陳護衛額角冒冷汗,卻緊咬著牙不說話。
蘇挽月忽然瞥見院墻外閃過一道青衫角——是劉師爺的廣袖。
她拽了拽蕭景珩的衣袖,朝墻根努嘴:“他繞去后門了!”
蕭景珩反手將陳護衛踢暈,拉著蘇挽月往院外沖。
可剛轉過影壁,就見劉師爺帶著七八個持刀的家丁堵在門口,身后是被撞開的朱漆后門。“蘇姑娘好手段,”劉師爺撫著胡須笑,“可再聰明的繡娘,也斗不過刀槍。”
蘇挽月心跳如擂鼓。
她能感覺到蕭景珩的掌心在發燙,那是他動了真怒的征兆——上回在詔獄,他也是這樣攥著她的手,殺退三十個刺客。
可此刻暗衛都去追王大人的馬車了,他們身邊只有三四個重傷的護衛......
“景珩。”她輕聲喚他,手指在他掌心畫了個圈。
蕭景珩側頭,就見她眼尾微挑,藏在男裝下的腰肢突然一擰,竟從他臂彎里滑了出去。
她抓起腳邊的銅香爐,朝著劉師爺身側的家丁砸去。
“護著蘇姑娘!”蕭景珩的劍終于出鞘,寒光掠過陳護衛的脖頸時,蘇挽月趁機閃到廊下。
她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被踩碎的藥粉、斷裂的發簪、還有鄭姑娘今早塞給她的桂花糕紙包。
等等。
蘇挽月呼吸一滯。
前日她與蕭景珩商量夜探王大人別院時,說要帶兩包迷藥,第二日鄭姑娘就“恰好”送了安神香;昨日她隨口提了句想查王大人的賬本,傍晚織錦坊就被偷了鑰匙,而鄭姑娘當時“正好”在偏廳整理繡樣......
“蘇姑娘發什么呆!”劉師爺的呵斥將她拉回現實。
蕭景珩的劍已經挑翻三個家丁,卻被陳護衛纏住退路。
蘇挽月摸出袖中最后的銀粉——那是染坊用來固色的明礬,她昨日特意藏的。
她猛地揚手,銀粉撲向劉師爺的眼睛。
“啊!”劉師爺捂著眼后退,家丁們亂作一團。
蕭景珩趁機沖過來,將蘇挽月護在身后:“走!”
兩人跌跌撞撞跑出院門時,暗衛的馬蹄聲正從街角傳來。
蘇挽月回頭望了眼仍在掙扎的劉師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局他們雖脫了險,可消息為何總比刀刃快一步?
織錦坊的繡樓里,蘇挽月盯著案上的《百鳥朝鳳》繡稿。
鄭姑娘端著茶盞進來時,她正低頭穿針,余光卻將對方的動作盡收眼底:茶盞放在左手邊——她平日慣用右手;繡筐里的牡丹線少了兩縷——今早她明明數過是七縷;最關鍵的是,鄭姑娘的目光在她壓在鎮紙下的地圖上多停了半息。
“姑娘今日可還去染坊?”鄭姑娘遞來帕子,“方才周嬸說新到了靛藍染劑,您不是說要......”
“不去了。”蘇挽月打斷她,“景珩說城西的舊宅有線索,我與他明日一早就去。”她故意將“城西舊宅”四個字咬得極重,看著鄭姑娘的指尖在帕子上絞出褶皺。
深夜,蕭景珩翻窗進了繡樓。
蘇挽月正往他懷里塞熱乎的桂花糕:“鄭姑娘的鞋底沾著城南的紅土,今早我在染坊外見過。”
“你懷疑她是劉師爺的人?”蕭景珩咬了口糕點,眉峰卻未松,“需要我調暗衛盯......”
“不用。”蘇挽月將地圖推到他面前,“明日我與你假裝去城西,實則讓阿九帶兩隊人守在織錦坊后巷。
若她真要報信,定會往劉師爺的住處跑。“
蕭景珩突然攥住她的手,指腹蹭過她腕間的紅痕——那是今早被家丁拽傷的。“若有危險......”
“我帶著你給的銀簪呢。”蘇挽月笑著抽回手,將匕首塞進他靴筒,“倒是你,莫要為了護我又掛彩。”
第二日卯時三刻,蘇挽月的馬車準時出了城門。
蕭景珩掀著車簾,望著逐漸遠離的城墻,唇角勾起抹冷笑——車后三里外的樹杈上,正伏著暗衛阿九。
未時,織錦坊的角門悄悄開了條縫。
鄭姑娘裹著青布斗篷溜出來,左右張望兩下,便往城南的巷子里跑。
阿九打了個呼哨,隱在房頂上的暗衛立刻跟上。
蘇挽月掀開車簾時,蕭景珩的馬已經停在劉師爺院外的棗樹下。
兩人翻過高墻,正看見鄭姑娘跪在堂前,將一張紙條塞進劉師爺手里:“蘇挽月去了城西舊宅,說是找王大人私印......”
“啪!”蕭景珩的劍鞘砸在門框上。
鄭姑娘猛地回頭,手里的紙條“刷”地落在地上。
劉師爺的臉瞬間煞白,轉身就往內室跑,卻被蕭景珩一腳踹翻在地。
“鄭姑娘這是要去哪?”蘇挽月彎腰撿起紙條,掃了眼上面的“城西舊宅”四個字,“我昨日說要去染坊,你勸我改道;我說要查賬本,當晚鑰匙就丟。
原來都是為了今天?“
鄭姑娘癱坐在地,眼淚大顆大顆砸在青石板上:“是......是周嬤嬤的人找到我,說只要我探聽姑娘行蹤,就給我娘治腿的銀子......”
“周嬤嬤?”蘇挽月瞳孔微縮——那是皇后身邊最得勢的老嬤嬤,上回在御花園,她還笑著往她茶里添過蜜餞。
蕭景珩將劉師爺的雙手反剪,冷笑道:“倒省得我們去詔獄提人了。”他剛要喚暗衛進來,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大人!”阿九撞開院門,額角還滴著血,“王大人的馬車在城郊停了,車簾里的血......是陳夫人的!”
蘇挽月捏著紙條的手驟然收緊。
陳夫人是王大人的正室,前幾日還來織錦坊定制過壽衣。
她與蕭景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山雨欲來的陰云——這局他們雖揪出了內鬼,可周嬤嬤、王大人、還有那車簾里的血,不過是冰山一角。
劉師爺突然發出嘶啞的笑:“蘇姑娘以為抓了我們就能太平?
等那位大人......“
“閉嘴!”鄭姑娘尖叫著撲過去,卻被蕭景珩一腳踹開。
蘇挽月蹲下身,指尖劃過劉師爺頸間的青痣——那形狀,像極了皇后鳳袍上的銜珠金鸞。
院外的風卷著落葉撲進來,吹得紙條嘩啦啦響。
蕭景珩將蘇挽月護在身后,望著漸沉的暮色,聲音低得像悶雷:“看來,我們要去會會那位大人了。”
蘇挽月將紙條收進袖中,轉身看向癱軟的鄭姑娘:“先將他們捆了。”蕭景珩抽出腰間軟繩,三兩下便將劉師爺和鄭姑娘綁在堂柱上,動作利落得像在詔獄審犯人。
劉師爺還在冷笑,涎水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等你們進了那地道——”話未說完便被蕭景珩一記手刀劈在后頸,悶哼著昏了過去。
“地道?”蘇挽月挑眉,目光掃過劉師爺方才掙扎時踢翻的茶案。
案下青磚縫里嵌著半片金箔,在殘陽里泛著幽光——那是皇后宮中特供的灑金宣紙碎片。
她蹲下身,指尖叩了叩青磚,“咚”的悶響里混著空洞的回音。
蕭景珩立刻抽劍挑開茶案,劍尖抵住兩塊青磚的縫隙輕輕一撬。“咔”的一聲,中間那塊青磚突然下陷,露出個半人高的洞口。
霉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洞底隱約傳來“滴答”的水聲,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拽著擦過地面。
“景珩。”蘇挽月摸出火折子晃亮,借著火光看見洞壁上刻著細小的箭頭,“這地道應該連通外院。”她想起今早王大人馬車輪印偏離主道的痕跡,“或許陳夫人的馬車......”
蕭景珩將劍橫在胸前,另一只手護住她后背:“我在前頭。”兩人剛彎下腰要鉆進去,洞底突然傳來模糊的對話聲——是個男聲壓著嗓子罵:“那批貨再送晚兩日,皇后娘娘的壽禮就要砸了!”
蘇挽月的呼吸驟然一滯。“皇后壽禮”四個字像根細針,扎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上回在御花園,周嬤嬤遞來的蜜餞里摻了安神散,她當時只當是后宅手段,如今看來......
“走。”蕭景珩的聲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鐵,劍刃在火光里泛起冷芒。
兩人沿著地道往下挪了十步,洞頂的土屑突然簌簌落下。
蘇挽月抬頭,正看見洞壁上嵌著的銅釘——那是防止地道坍塌的加固裝置,可最上面那枚銅釘卻纏著半縷靛藍絲線,和今早鄭姑娘繡筐里少的牡丹線顏色如出一轍。
“鄭姑娘今早說染坊到了靛藍染劑。”她低聲道,“看來這地道不止通劉師爺住處。”
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傳來“吱呀”一聲。
蕭景珩猛地拽著她閃到洞壁凹處,就見兩個提著燈籠的家丁從拐角轉過來,腰間還別著帶血的短刀。“劉師爺那老東西怎么還沒把蘇挽月的行蹤報上來?”其中一人罵道,“再耽擱下去,陳夫人的血可就要涼透了。”
蘇挽月的指甲掐進掌心。
陳夫人的馬車、染坊的絲線、皇后的壽禮......這些碎片在她腦子里拼成一幅猙獰的畫卷。
蕭景珩的劍已經出鞘,卻被她按住手腕——兩個家丁身后的地道更寬,或許藏著更重要的線索。
她湊到他耳邊:“迷藥。”蕭景珩立刻摸出袖中瓷瓶,對著燈籠方向輕輕一撒。
兩個家丁踉蹌兩步,燈籠“啪”地摔在地上,火光映出他們腳邊的拖拽痕跡——是女人的繡花鞋印,鞋跟上沾著新鮮的血。
蘇挽月撿起一只鞋,鞋面繡著并蒂蓮,正是陳夫人前日來織錦坊時穿的那一雙。
她攥緊鞋尖,目光掃過地道深處——那里的黑暗像張巨獸的嘴,正等著吞噬所有秘密。
蕭景珩將她護在身后,拾起家丁的燈籠:“我倒要看看,這地道里藏著誰的陰謀。”兩人踩著血污往前,燈籠的光逐漸照亮洞壁上的刻痕——是運送貨物的日期,最新的那行寫著“八月十五,皇后壽辰”。
當燈籠的光暈終于照到地道盡頭的石門時,蘇挽月聽見了更清晰的聲音——是算盤珠子的脆響,混著女人壓抑的啜泣。
蕭景珩的手搭在石門銅環上,回頭看她。
她點了點頭,眼底的冷光比劍刃更利。
石門“吱呀”開啟的瞬間,兩人同時頓住腳步。
門內是間石屋,墻上掛著王大人的官服,案上堆著半開的賬本,最顯眼的是角落的木籠——陳夫人縮在里面,發間金簪歪斜,手腕上的血正順著籠縫滴在青石板上,在地面積成暗紅的小潭。
“蘇姑娘......”陳夫人抬起頭,眼里的光像快燃盡的燭芯,“他們要我仿......仿皇后的鳳袍繡樣......”
蘇挽月的喉嚨發緊。
她終于明白為何王大人的馬車要往城郊跑——這里根本就是個地下繡坊,墻上掛著未完工的鳳袍,針腳與織錦坊的繡娘如出一轍。
而案頭的賬本上,每筆銀錢的去向都蓋著皇后私印的朱紅大印。
蕭景珩的劍“嗡”地出鞘,劍尖指向石屋深處的暗門——那里傳來更急促的腳步聲,混著瓷器碎裂的脆響。
蘇挽月摸出袖中銀簪,與他對視一眼。
兩人都知道,這地道里的秘密,不過是皇后棋局里的一枚棋子。
當暗門后的身影逐漸清晰時,蘇挽月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周嬤嬤扶著門框站在陰影里,手里還攥著半塊帶血的帕子,鬢邊的珍珠釵在火光里泛著冷光,像極了皇后鳳冠上垂落的流蘇。
“蘇姑娘來得正好。”周嬤嬤的聲音還是那樣慈祥,可眼底的陰毒卻要溢出眼眶,“皇后娘娘說,你這雙巧手,該用來繡她的壽袍。”
地道外的風突然灌進來,吹得燈籠火苗亂晃。
蕭景珩將蘇挽月往身后帶了半步,劍刃上的寒光與周嬤嬤的珍珠釵交相輝映。
兩人望著地道深處的暗門,那里的黑暗仿佛有無形的手在拉扯,將更多的秘密卷進未知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