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漸明再交鋒
- 替身嫡女:冷面帝王的追妻日常
- 兩壺清酒如喉
- 3535字
- 2025-06-11 09:22:27
地道內的機括聲越來越急,沈硯寒抱著蘇挽月的手臂緊了緊。
方才那陣箭雨擦著他左肩飛過,玄色龍袍被劃開三寸長的口子,露出下面染血的中衣。
蘇挽月指尖抵在他心口,能清晰摸到他劇烈的心跳——不是因為恐懼,是在計算機關轉動的頻率。
“左邊第三塊青磚。”她突然出聲,發間珠釵在晃動中輕磕他下頜,“方才箭雨停下時,那塊磚的紋路比別處深半分。”
沈硯寒腳步微頓,靴底精準碾上那塊青磚。
只聽“咔”的一聲,頭頂懸著的青銅獸首突然閉合,正欲射出的毒針“叮叮”落了滿地。
他低頭看她,燭火在她眼底跳動,像藏著團燒不盡的火:“怎么發現的?”
“三年前在織錦坊,我替周夫人繡過百子千孫圖。”蘇挽月指尖撫過他肩側的傷口,動作輕得像在繡繃上走線,“她房里的博古架機關,也是用磚紋深淺做暗號。”
地道深處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沈硯寒加快腳步。
兩人繞過翻板陷阱時,他的外袍被墻上凸起的鐵鉤扯住,蘇挽月反手抽出他腰間的匕首,割斷布料的瞬間,下方的地洞突然翻涌,露出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
“好險。”她攥緊匕首的手微微發抖,卻在觸到他掌心時立刻穩了,“這機關是連環的,方才破了箭雨,翻板就會觸發。”
沈硯寒將她護在身后,玄色大氅完全裹住兩人:“你早知道?”
“方才在地道口,我看到碎瓷片上的云雷紋。”蘇挽月貼著他后背,能聞到龍涎香混著血的腥甜,“太倉庫的火,燒的是前隋留下的機關圖。
他們怕我們順著紋路找到這里。“
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出現光亮。
兩人對視一眼,沈硯寒將她放下來,抽出繡春刀(注:原屬蕭景珩,此處為臨時借用)劈斷最后一道鐵鏈。
地道出口的月光鋪進來時,蘇挽月的鞋尖正好踢到塊半埋的青石板——縫隙里卡著半截燒焦的信箋,墨跡雖褪,“周”字卻清晰如刀刻。
“回宮。”沈硯寒將信箋收進袖中,目光掃過她沾著土的裙角,“但今晚...我們還要再來。”
子時三刻,兩人換了身夜行衣潛回地道。
沈硯寒舉著夜明珠,蘇挽月沿著墻根摸索。
當她的指尖觸到塊凹陷的磚時,整面墻突然向兩側分開,露出個嵌在石壁里的檀木匣。
“是暗格。”她掀開匣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泛黃的信箋和卷成筒的地圖。
最上面那封的落款讓她瞳孔微縮——“狼首衛左使”。
“太倉庫的火是他們放的。”她快速翻著信箋,“為了銷毀前隋留下的兵甲圖,還有...周皇后的陪嫁田契?”
沈硯寒展開地圖,燭火映得他眉峰冷硬:“標記的位置在城南廢棄染坊。”他指腹劃過地圖角落的狼首徽章,“蕭景珩說你墜子上的‘周’字,應該和這個有關。”
天快亮時,兩人帶著線索找到馬將軍和胡侍衛。
馬將軍拍著腰間佩刀大笑:“末將這就點三百親衛,把那染坊拆了!”
“不可。”蘇挽月按住他手背,“染坊臨街有四座望樓,守衛每更換班,正門有機關。”她展開從信箋里發現的守衛分布圖,“但后巷有個排水渠,足夠兩人通過。”
胡侍衛瞇眼打量地圖:“姑娘怎知得這么清楚?”
“我十四歲那年,在染坊做過三個月繡娘。”蘇挽月指尖點在排水渠位置,“渠口有塊青石板,刻著‘萬錦’二字——是我當年偷偷刻的。”
子時,四人摸黑到了染坊后巷。
蘇挽月蹲在渠口,用匕首撬開刻著“萬錦”的石板,霉味混著淤泥味撲面而來。
沈硯寒先跳進去,轉身將她抱下:“跟著我,別碰兩邊的墻。”
渠內果然有倒刺。
蘇挽月貼著他后背,能聽見前方傳來守衛的腳步聲。
等那腳步聲遠去,沈硯寒突然停住——渠的盡頭是道鐵柵,上面纏著帶刺的藤條。
“退后。”他沉聲道,運起內力拍向鐵柵。
藤條應聲而斷,鐵柵“轟”地倒向染坊內院。
月光下,幾十個黑衣蒙面人舉著刀沖過來,為首的腰間掛著狼首徽章。
“保護蘇姑娘!”馬將軍的聲音從院外傳來,三百親衛撞開了正門。
沈硯寒將蘇挽月拉到身后,繡春刀劃出銀弧,瞬間放倒三個黑衣人。
蘇挽月撿起地上的短刀,趁亂刺向偷襲沈硯寒的殺手——刀尖入肉的瞬間,她手腕被人攥住。
“找死。”那殺手反手要掐她脖子,卻被沈硯寒一刀挑開手腕筋脈。
他轉身將她護在懷里,左肩的舊傷又滲出血,在月光下紅得刺眼:“不是讓你躲在我身后?”
“你受傷了。”蘇挽月摸出懷里的金瘡藥,“先——”
“小心!”沈硯寒突然旋身,用后背擋住從房梁躍下的殺手。
那把淬毒的刀扎進他右肩,蘇挽月只覺眼前一紅,短刀狠狠捅進殺手心口。
她顫抖著拔出血刀,刀尖抵著下一個沖來的殺手咽喉:“敢動他,我讓你們全給我陪葬!”
沈硯寒望著她染血的臉,突然低笑出聲。
他抽出左肩的匕首,反手割斷殺手的喉管:“朕的月娘,原來藏著這么兇的牙。”
戰斗持續了半柱香。
當最后一個黑衣人倒下時,染坊正廳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月光從門縫漏進去,照見正中央供著的狼首圖騰,香案上擺著半塊和魏商人竹籃里一樣的血紅花帕。
蘇挽月正要上前查看,身后突然傳來破風之聲。
她轉身的瞬間,沈硯寒將她撲進旁邊的草叢。
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她耳畔飛過,釘進身后的柱子,發出“咔”的脆響。
“誰?”沈硯寒護著她起身,繡春刀指向染坊頂樓。
月光下,一道黑影立在檐角,腰間懸著的狼首徽章泛著幽光。
雖看不清面容,但那股壓迫感讓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殺手,都強上十倍。
“退!”沈硯寒將蘇挽月塞進胡侍衛懷里,“帶她先走!”
黑影動了。
他踏過染坊的瓦當,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心口。
蘇挽月被胡侍衛拖著往后退,卻始終望著那個方向。
月光勾勒出他腰間玉佩的紋路——是朵半開的紅芍,和周皇后宮中那株百年老芍,開得一模一樣。
(本章完)
黑衣首領足尖點過最后一片瓦當,如夜梟般掠下。
他手中的玄鐵劍未出鞘,僅憑劍氣便震得沈硯寒手中繡春刀嗡嗡作響。
馬將軍揮刀來援,卻被那股氣勁掀得撞翻香案,狼首圖騰“哐當”墜地,碎成數片。
“好強的內力。”胡侍衛護著蘇挽月退到墻角,額角滲出汗珠——這等修為,怕已臻化境。
他抽出腰間軟劍欲上,卻見首領已與沈硯寒交上十招。
帝王的繡春刀本是蕭景珩的隨身之物,此刻在沈硯寒手中卻似活了般翻卷如銀龍,偏生每招都被對方以劍鞘輕描淡寫地格開,仿佛在戲耍獵物。
“陛下!”蘇挽月攥緊短刀。
她看見沈硯寒右肩的刀傷還在滲血,玄色夜行衣已染透半片,方才硬接那記劈空掌時,他喉間分明溢出了血沫。
可他的脊背始終挺得筆直,像根扎在泥里的鐵樁,將所有攻勢都擋在她身前。
“月娘,捂好耳朵。”沈硯寒突然低喝。
蘇挽月未及反應,便見他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那是方才從黑衣人身上拔下的,此刻正精準釘向首領腳邊的青石板。“轟”的一聲,石板下竟埋著引信,火光騰起的剎那,首領旋身避開,玄鐵劍終于出鞘。
寒光掠過沈硯寒脖頸的瞬間,蘇挽月的短刀“叮”地架了上去。
她的手腕幾乎要被震斷,卻借著這股力道撲到沈硯寒懷里,將金瘡藥塞進他掌心:“我前世在染坊偷學過機關,后巷第三塊青石板下有火油!”
沈硯寒瞳孔驟縮。
他反手扣住她后頸,在首領揮劍的空隙間滾向香案。
火折子擦燃的剎那,他將火油引信踢向對方腳邊。
烈焰騰起時,首領的玄鐵劍劃出半圓,竟將火勢生生劈散。
他面罩被灼得焦黑,露出半張輪廓分明的臉——眉骨處有道舊疤,從眼角斜貫至下頜,像道猙獰的蜈蚣。
“有意思。”首領扯下燒焦的面罩,聲音沙啞如銹鐵摩擦,“三年前太倉庫那把火沒燒死你,倒燒出個精怪似的繡娘。”他抬劍指向蘇挽月,“周娘娘說你是塊頑石,本想碾成灰,如今倒想留著看你怎么翻浪。”
“周皇后?”蘇挽月心頭一震。
前世她被推進枯井前,最后看到的正是周嬤嬤手中那串檀香念珠——與周皇后佛堂里的,分毫不差。
此刻再看首領腰間那半開的紅芍玉佩,與周皇后宮中那株百年老芍的紋路,連花瓣褶皺都如出一轍。
“慌什么?”首領突然低笑,“她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命。”他踏前一步,劍尖挑起蘇挽月鬢間垂落的碎發,“她要的是沈硯寒為你瘋,為你亂,為你把這錦繡山河攪成一灘渾水。”他掃過沈硯寒緊攥的染血繡春刀,“就像現在這樣。”
沈硯寒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能感覺到蘇挽月的心跳撞在自己胸口,一下比一下急。
可更讓他心驚的,是首領話里的深意——周皇后布了三年局,從太倉庫的火到染坊的密信,從替身蘇晚晴到今日的狼首衛,原來都是為了引他入甕。
“退!”沈硯寒突然將蘇挽月推向胡侍衛。
他揮刀斬斷首領刺來的劍穗,借勢撞開染坊側門:“帶她回永安門,調羽林衛封城!”
“陛下!”蘇挽月被胡侍衛拖著往外跑,回頭時正見首領的劍穿透沈硯寒左肩。
鮮血濺在她臉上,燙得她幾乎窒息。
她掙開胡侍衛的手,抓起地上的火折子擲向首領身后的油壇——“轟”的巨響中,烈焰裹著濃煙騰起,將兩人的身影吞沒。
等火勢稍弱,眾人沖進去時,只余滿地焦木。
沈硯寒半倚在殘墻上,繡春刀插在身側,左肩的傷口深可見骨。
而那黑衣首領,已不見蹤影。
“他......說更大的陰謀才開始。”蘇挽月跪在沈硯寒身側,用帕子替他壓著傷口。
血透過帕子滲出來,在她掌心洇開,像朵妖異的紅芍,“和周皇后有關。”
沈硯寒握住她染血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她掌心的薄繭——那是繡娘握針三十年磨出的繭。
他望著染坊外漸亮的天色,聲音輕得像嘆息:“月娘,朕的江山要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