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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暗探黑手再遇險

地牢的潮氣裹著霉味鉆進鼻腔,蘇挽月的指尖輕輕叩在石墻上,指節與粗糙的石壁摩擦出細碎的聲響。

魏商人被鐵鏈鎖在刑架上,嘴角還掛著方才被胡侍衛掌摑留下的血漬,卻仍咧著嘴笑,仿佛他們費盡心機的審問不過是孩童過家家。

“魏老板,你該知道欺君是什么罪。”沈硯寒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玄色龍紋暗紋的袖口隨著他踱步的動作翻卷,“鹽引造假,勾結周嬤嬤,光是這兩條,足夠你全家發配三千里。”

魏商人的喉結動了動,渾濁的眼珠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忽然發出嘶啞的笑聲:“陛下要殺我,早動手了。”他歪頭看向蘇挽月,“這位姑娘聰明,該猜到了——小的不過是顆棋子,殺了棋子,棋盤上的人只會換顆新的。”

蘇挽月垂眸盯著自己繡著并蒂蓮的袖口,前世蘇府被焚前,蘇夫人也是這樣的口吻,明明跪在火場里,說出來的話卻像毒蛇吐信:“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太平?

你娘的死因,你哥哥的墜馬,都是...“

“啪!”沈硯寒的手掌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燭臺里的蠟油四濺。

他俯身逼近魏商人,龍涎香混著血腥氣在狹小的地牢里彌漫:“你當朕不敢動棋盤?”

魏商人的笑意淡了些,卻仍梗著脖子:“小的不過是替人跑腿送鹽引,連那人的臉都沒見過。”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鐵鏈撞在刑架上叮當作響,“要問幕后主使...除非你們能抓住給我傳信的暗樁。”

蘇挽月忽然蹲下身,與魏商人平視。

她的指尖掠過他腕間的紅繩——那是三天前她在織錦坊見過的,當時魏商人來定制壽禮,紅繩上系著半塊和田玉,“魏老板,你這紅繩上的玉,可是在城南玉香坊買的?”

魏商人的瞳孔驟縮。

蘇挽月勾起嘴角,前世她替蘇夫人管著內宅賬房,對京城各行當的底細了如指掌。

城南玉香坊的和田玉只賣給熟客,且每塊玉都要刻上獨有的暗紋——她分明記得,那半塊玉的內側刻著“玄”字。

“玄字玉,是玄甲衛的暗號。”她轉頭看向沈硯寒,后者的眉峰微挑,顯然也想到了什么。

玄甲衛是先皇時期的暗衛,早在沈硯寒登基那年便被裁撤,可如今竟有人用其舊物傳遞消息...

“看來我們得換個法子。”沈硯寒轉身對胡侍衛道,“放了魏商人,派人盯著他的親信。”他又看向蘇挽月,目光軟了些,“月娘,你身子弱,這幾日便別跟著了。”

蘇挽月卻搖頭:“我扮作繡娘最不顯眼。”她從袖中摸出頂青布小帽扣在頭上,發尾的珍珠墜子藏進衣領,“魏商人的大管家張福,昨日去了西市的米行三次——米行的賬房先生,袖口繡著和玄甲衛同款的云紋。”

沈硯寒的眼底浮起贊許,伸手替她理了理帽檐:“好,你在前頭,我帶馬將軍在后頭。”

接下來的三日,京城的青石板路上多了道尋常的身影:穿粗布裙的繡娘挎著竹籃,時而在綢緞莊挑線,時而在茶棚歇腳,竹籃里的繡繃總攤著半幅并蒂蓮。

而在她看不見的巷角,玄色錦袍的帝王與披斗篷的將軍正借著酒旗、糖葫蘆攤作掩護,目光始終鎖在那道纖瘦的背影上。

“那是張福。”蘇挽月的聲音壓得極低,竹籃里的繡針戳在指尖,滲出的血珠被她迅速抹在帕子上。

她望著街角穿灰布衫的中年男人拐進死胡同,立刻加快腳步,在巷口的糖畫攤前停住——糖畫師傅的銅鍋正“咕嘟”冒泡,甜香混著胡同里傳來的壓低的對話。

“...子時三刻,西倉廢宅。”

“帶夠人手,莫要學上次那蠢貨,被錦衣衛抓了舌頭。”

“知道,玄使說了,這次要干凈利落...”

蘇挽月的手指攥緊帕子,帕子上的血珠洇開成朵小紅花。

她轉身時正撞進個溫熱的懷抱,抬頭便見沈硯寒卸了外袍罩在她肩上,玄色中衣襯得他眉眼更冷:“聽到了?”

她點頭:“西倉廢宅,子時三刻。”

是夜,月隱星沉。

西倉廢宅的斷墻根下,蘇挽月縮在沈硯寒懷里,能清晰聽見他心跳的聲音。

四周埋伏著馬將軍帶的三十名御林軍,胡侍衛扮作魏商人的親信守在宅門口,而他們藏身的破閣樓里,堆著半人高的舊糧袋,霉味嗆得人直想咳嗽。

“陛下,他們來了。”胡侍衛的暗號是三聲鴉鳴,緊接著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蘇挽月從糧袋縫隙望出去,十余個黑衣人蒙著面,腰間別著短刀,為首的人掀開衣襟,露出里面繡著玄色云紋的內襯——與張福賬房先生的袖口如出一轍。

“魏狗呢?”為首的黑衣人踢了踢胡侍衛的膝蓋,“不是說他招了?”

胡侍衛裝出畏縮的模樣:“在...在里屋。”他指了指閣樓的方向,“小的帶您去。”

沈硯寒的手按在她后腰,示意她別動。

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挽月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前世她被困火場時,也是這樣的寂靜,直到火勢蔓延的“噼啪”聲淹沒一切。

可這一次,她不是躲在衣櫥里發抖的庶女,而是和他并肩而立的...

“小心!”她突然拽住沈硯寒的手腕。

閣樓的房梁上有灰簌簌落下,某個隱蔽的角落傳來極輕的“咔嗒”聲——和地牢里那夜的機關輕響如出一轍!

沈硯寒的瞳孔驟縮,抱著她就地翻滾。

幾乎是同一時間,數支淬毒的弩箭從糧袋后射出,“噗”地扎進他們方才所在的位置,箭頭泛著幽藍的光。

樓下的黑衣人哄笑起來:“玄使早說過,那魏狗不可信!”為首的人扯下蒙面布,竟是張福!

他握著短刀逼近胡侍衛,“殺了這探子,燒了廢宅——”

“放肆!”沈硯寒的玄鐵劍出鞘,寒光掠過張福的脖頸。

御林軍的喊殺聲從四面八方涌來,馬將軍的大嗓門震得房梁落灰:“拿下!

一個都別跑!“

蘇挽月靠在斷墻上喘氣,望著被制住的黑衣人。

沈硯寒替她擦掉鬢角的灰,指腹擦過她發間沾的蛛網,聲音里帶著后怕:“方才若慢半分...”

“可我們沒慢。”她握住他沾著劍刃血的手,“陛下,你看張福的耳后——”

張福被按在地上,耳后隱約有塊青斑,形狀像極了某種圖騰。

沈硯寒瞇起眼:“這是...北戎的狼頭紋。”

夜風卷著焦糊味鉆進廢宅,遠處傳來更密集的馬蹄聲。

蘇挽月望著被押走的黑衣人,總覺得方才那聲機關輕響,像極了某種預告——他們以為釣到了魚,可這潭水底下,或許還藏著更大的...

夜色如墨,西倉廢宅外突然亮起數十支火把,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原本埋伏在暗處的御林軍還未完全收攏包圍圈,便見巷口、斷墻后、甚至屋頂上,密密麻麻涌出黑衣人,個個手持短刀,眼中泛著冷光。

“陛下!”馬將軍的吼聲混著刀劍相交的脆響傳來,他的披風已被劃開一道口子,“這些人至少有兩百!

咱們中套了!“

沈硯寒的玄鐵劍在月光下劃出銀弧,格開迎面刺來的短刀,另一只手將蘇挽月往身后一帶。

他的眉峰緊擰——方才明明確認過張福是這條線的關鍵,怎會引出如此多的伏兵?

蘇挽月的指甲掐進掌心,目光掃過圍上來的黑衣人。

這些人的動作整齊劃一,刀式里帶著北戎狼騎的狠戾,顯然不是普通的江湖混混。

她忽然注意到,為首的幾個黑衣人腰間掛著青銅鈴鐺,隨著移動發出細碎的“叮鈴”聲——與前世她在北戎商隊見過的暗號如出一轍。

“他們早就在等我們自投羅網。”她貼近沈硯寒耳畔,聲音比夜風更冷,“張福耳后的狼頭紋,是北戎暗衛的標記。

玄甲衛的暗號,不過是引我們入局的餌。“

沈硯寒的瞳孔微縮,玄鐵劍挑翻兩個黑衣人,反手將蘇挽月護在斷墻后。

御林軍的喊殺聲逐漸被壓制,胡侍衛的左肩滲出鮮血,仍咬著牙砍翻逼近的敵人。

馬將軍的大砍刀砍進第三個敵人的胸口,卻見又有十余個黑衣人從廢宅后墻翻入,將他們的退路徹底封死。

“月娘,跟緊我。”沈硯寒扯下外袍系在腰間,露出勁裝下的肌肉線條,“東南角的斷墻有處裂縫,我試過能容兩人通過。”

蘇挽月的手指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指向屋頂——三個黑衣人正將一捆用油布裹著的物事往屋檐下搬,隱約能看見露出的引線。“那是火藥!”她前世跟蘇夫人學管賬時,曾見過北戎商人用火藥換絲綢,“他們要炸了廢宅,把我們埋在這兒!”

話音未落,“嗤”的一聲輕響,引線被火折子點燃,火星順著引線“滋滋”爬向火藥捆。

沈硯寒的臉色驟變,抱起蘇挽月沖向東南角的斷墻。

玄鐵劍劈出數道劍氣,將逼近的黑衣人逼退,但火藥的引線已燒至末端,火星在暗夜里明明滅滅,像極了催命的鬼火。

“陛下!”馬將軍拼盡全力砍翻擋路的敵人,大喝,“我帶一隊人引開他們,你們從后巷走!”

沈硯寒的腳步頓了頓,身后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火藥爆炸的氣浪掀翻了半面墻,灼熱的氣浪裹著碎磚擦過蘇挽月的耳際,在墻上砸出個焦黑的窟窿。

兩人跌進后巷,沈硯寒的玄色中衣被劃開數道口子,滲出點點血珠。

蘇挽月的竹籃不知何時遺落,發間的珍珠墜子也不見了蹤影,卻仍攥著帕子——那帕子上,血珠洇開的小紅花,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

“走!”沈硯寒拽著她往巷深處跑,可剛轉過街角,便見前方巷口站著道玄色身影。

那人戴著青銅狼首面具,月光下,面具上的獠牙泛著森冷的光。

他身后,是二十余個手持強弩的黑衣人,弩箭的箭頭在夜色中泛著幽藍的光——與地牢里那支淬毒弩箭,如出一轍。

沈硯寒將蘇挽月護在身后,玄鐵劍橫在胸前。

狼首面具人緩緩抬起手,二十余張弩機同時上弦。

夜風卷起巷口的枯葉,擦過兩人的衣襟。

蘇挽月望著那排泛著幽藍的箭頭,忽然想起地牢里魏商人的笑——原來他們以為釣到了魚,可這潭水底下,藏著的哪里是魚,分明是擇人而噬的惡蛟。

而更讓她脊背發涼的是,狼首面具人抬起手的瞬間,她聽見他低笑一聲,聲音沙啞卻熟悉:“蘇姑娘,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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