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的修復室飄著艾草香氣，林小羽正在給新入社的五名新生演示“古籍防蟲法“。她特意將《齊民要術》里的除蟲秘方與齒輪潤滑油成分表并列，指尖在薄荷與花椒粉混合物中劃出隱形鱗紋——這是能干擾影鱗生物追蹤犬的嗅覺屏障。“防蟲的關鍵是讓紙張纖維形成均勻的'保護層'。“她用刻著云雷紋的木槌敲打鎮(zhèn)紙，聲波頻率恰好對應江州圖書館的監(jiān)控盲區(qū)坐標，“就像齒輪需要定期校準，古籍也需要找到屬于自己的保護齒輪。“新生們似懂非懂地點頭，沒人注意到窗外的流浪貓突然改變路線，繞開了修復室的窗臺

陳墨抱著一摞《機械制圖》教材撞開修復室的門時，林小羽正在給王浩講解“齒輪模數(shù)與紙張纖維的換算公式“。少年額角的汗水在紫外線燈下顯形出微型齒輪，那是他昨夜在圖書館熬夜復習時，無意識觸發(fā)的影鱗殘留應激反應。“用桑皮紙纖維的密度做參照。“

她撕下半張草稿紙，在齒輪模數(shù)表旁畫出《農(nóng)政全書》里的棉纖維圖譜，“當齒輪半徑等于紙纖維長度的十七倍時，就能形成完美的咬合——就像我們修復古籍時，補紙的纖維走向必須與原書一致。“陳墨突然指著教材上的齒輪剖視圖，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用顯影劑畫的鱗紋：“小羽，影鱗的新追蹤器可能藏在圖書館的復印機里。“林小羽的木質手環(huán)應聲發(fā)熱，她卻笑著搖頭，用修復用的金箔紙蓋住可疑圖案：“放心，我昨天已經(jīng)用《天工開物》的鑄鏡法，把復印機的掃描鏡頭改造成了普通的玻璃片。“

夏至前夜的暴雨突破百年紀錄，江州大學的排水系統(tǒng)瀕臨崩潰。林小羽帶著王浩搶救地下室的古籍時，發(fā)現(xiàn)《水經(jīng)注》殘頁上的河流走向正在顯形為影鱗的逃生通道坐標。她立刻將糯米漿換成含有磁粉的特殊配方，在紙頁邊緣畫出十二道齒輪狀水壩。“記住，每個齒輪缺口代表三厘米的水位差。“

她的指尖在潮濕的墻壁上劃出逆向鱗紋，將涌入的雨水引導至預設的排水口，“就像《夢溪筆談》里記載的治水法，用齒輪原理分解水流的沖擊力。“王浩驚訝地看著水位在他們面前自動轉向，卻以為是學姐的“機械魔法“。當最后一本古籍轉移到高處時，林小羽看著水中倒映的自己，手腕的木質手環(huán)正在吸收多余的水分，表面的齒輪刻痕泛著微光。她知道，這場暴雨里藏著影鱗的“水紋追蹤者“，但那些試圖利用洪水定位的殺手，永遠不會想到，古籍修復社的防水措施，早在三年前就用鱗紋改寫了地下室的空間坐標

深秋的畢業(yè)答辯會上，林小羽的論文《古籍修復中的齒輪美學原理》震驚了評審團。她展示的微縮齒輪傳動裝置，竟能精準模仿宋代活字印刷術的排版動作，而裝置表面的木紋，正是用《營造法式》里的磚紋拓片改良的偽裝鱗紋。

“每個齒輪都是文明的傳承者。“她指著裝置中心的缺口齒輪，那是用三年前鍋爐房的殘片打磨而成，“就像我們修復古籍時，不僅要修補破損的紙頁，更要讓古老的智慧在新時代找到合適的卡槽。“答辯結束后，陳墨遞給她一個木盒，里面是用影鱗追蹤器零件熔鑄的齒輪吊墜：“送給未來的古籍修復大師，這次的禮物沒有任何追蹤功能，只有...你教我的齒輪潤滑公式。“

林小羽笑著收下吊墜，將它掛在木質手環(huán)旁。陽光穿過答辯室的窗戶，兩個齒輪狀飾品在她手腕投下交疊的影子，其中一道影子的缺口處，隱約可見“20350701“的數(shù)字——那是沈硯為她偽造的學號，也是她新生的日期。畢業(yè)典禮的鐘聲響起時，林小羽望向古籍修復社的方向，那里的玻璃展柜正在陽光中閃爍。她知道，展柜里的《武經(jīng)總要》殘頁下，藏著她用顯影劑寫下的新誓言：“愿每個齒輪都能在陽光下轉動，愿所有的鱗紋最終都成為文明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