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爍搖頭。

“那你是不是討厭我？”

裴爍繼續(xù)搖頭。

葉佳姝歪嘴一笑，側(cè)臉盯著裴爍的眼睛：

“那你喜歡我，又不嫌棄我，為什么不愿意和我結(jié)婚？”

裴爍手里的碗差點沒拿穩(wěn)。

葉佳姝繼續(xù)耍無賴：

“你不討厭我，就是喜歡我唄。不要怕我嫁給你吃苦，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天天都有肉吃，能吃什么苦？”

裴爍啞口無言，端著碗蹭得起身，離葉佳姝遠遠兒的。

人群里哭紅眼睛的李欣悅，看著葉佳姝和裴爍歲月靜好的模樣，氣得快要發(fā)瘋。

暮色漸沉，夜里守磚窯，不用王春蘭她們留下幫忙。

葉佳姝背著魚簍，肩膀上挎著張秀蘭縫的布包，抱著路上扯的奶漿草去了裴爍家喂兔子。

不知道木匠啥時候來過，給裴爍家安上了新的門。

夜里，葉佳姝翻來覆去睡不著，背著魚簍，又往磚窯那邊跑。

月色里，穿著軍綠色衣服的人一路蹦跳。

靠近河邊時，她聽到有動靜，停下看了兩眼，是裴爍。

他站在河邊脫了上衣，正準備解褲腰帶。

我勒個乖乖，守法小公民，高道德標準人群！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一分鐘后......

葉佳姝出現(xiàn)在距離河岸最近的草叢里。

白看白不看，又不會真的長針眼。

月光落在裴爍的小麥色肌膚上，從他肩頭蔓延的手臂，到背部，再到腰間。

說真的，裴爍的肌肉并不像健身房里的那些人那么發(fā)達。

但它卻長得恰到好處，精瘦，也有料。

要是吃好點，再長點肉，摸起來手感就更好了！

裴爍的褲腰解開了，褲子緩緩下移，露出一截他小麥色的胯骨。

啊？

葉佳姝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指間又撐開一條縫。

可不能說葉佳姝不要臉哦，要知道，兩個太傳統(tǒng)，太保守的人，是擦不出火花的！

就讓葉佳姝來當這個流氓吧！

褲腰緩緩下移，葉佳姝也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算了算了！

葉佳姝臉頰有些發(fā)燙，還是忍不住收回視線，盯著地上的樹葉。

還是別看了，她道德水平還是太高了，趁裴爍沒發(fā)現(xiàn)，先跑吧。

葉佳姝窸窸窣窣的往后退，腳卻抵住了樹干。

她換個方向，繼續(xù)后退，又抵住。

接連抵住好幾次，什么破樹，這么不懂事兒，她皺眉回頭一看。

裴爍黑著臉，穿好了上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葉佳姝像是瞎了，泰然自若的扭頭，緩緩起身。

彎腰撿了根木棍，一邊刨草，一邊往旁邊走。

“咦，我剛才追著的兔子呢？是往這邊跑了啊？”

衣服被灌木叢掛住了，葉佳姝硬著頭皮取下來。

她拍拍灌木叢：“這灌木叢可真灌木叢啊。”

扭頭又拍拍樹干：“哎呀，這樹可真樹啊。”

就在葉佳姝抬腳，準備撒丫子跑時，后頸的衣領(lǐng)被裴爍一把拽住。

葉佳姝毫不猶豫，原地滑跪。

“裴爍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為愛步入歧途！以后看你洗澡，一定提前跟你打聲招呼，不會再有下次了！”

裴爍神情怔松一瞬，他知道葉佳姝總是語出驚人，但很顯然，他做的心理準備還不夠。

夜風(fēng)吹著樹葉沙沙作響，裴爍耳朵攀上紅色。

他別過臉，將葉佳姝朝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

“那邊有蛇。”

葉佳姝立刻躲到裴爍身后，兩只手扒在裴爍腰間，探個腦袋出來觀察。

腰間被葉佳姝扒住的地方泛起癢意，裴爍喉結(jié)滾動，呼吸都慢了下來。

那灌木叢上，有一條拇指大的小蛇，背部有些黃綠相間的花紋，正攀著枝條緩緩移動。

葉佳姝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硬著頭皮取下魚簍，伸過去碰了一下。

【檢測到黑眉鏡蛇，俗稱菜花蛇，已被列入國家保護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jīng)濟、科學(xué)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名錄，簡稱三有動物名錄，禁止交易！】

【企圖非法交易！黃牌警告一次！集齊三次黃牌警告，交易空間將凍結(jié)三日！】

哦莫，尷尬了。

裴爍身體突然顫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葉佳姝的手。

是錯覺嗎？剛才葉佳姝好像掐了自己一把。

“害，可惜了，不能賣。”葉佳姝收回魚簍，拿出一罐蜂蜜，“裴爍，你嘗嘗。”

裴爍沒要，而是問：“這么晚，你來干什么？”

“想你唄，睡不著嘛。”

“你...”

裴爍有些羞惱，但葉佳姝偏偏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葉佳姝拽住，她用指尖摳了一點蜂蜜，在裴爍的薄唇上抹了一把。

蜂蜜的香甜率先鉆入鼻腔，緊接著是葉佳姝身上獨有的淡香。

指尖滑過嘴唇，帶起一陣酥麻，裴爍像是觸電，渾身繃緊。

“現(xiàn)在如愿以償看見你了，我再回去就睡得著啦！”

葉佳姝也不等裴爍反應(yīng)，瀟灑地將蜂蜜拋回魚簍，一蹦一跳的出了林子。

裴爍眸光閃動，抬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嘴唇。

“裴爍。”

倏的一下！

聽見葉佳姝聲音，裴爍立刻放下手，緊緊貼著大腿。

葉佳姝故意放低聲音，將尾音拖長，像是和他說悄悄話：“裴爍，晚——安——”

她雀躍的身影逐漸融進了月色，裴爍站在樹林里，舌頭伸出又收回。

掙扎許久，才將唇上的蜂蜜舔進嘴里。

很甜，甜到裴爍感覺自己在做夢。

身體異常的變化更是讓他羞惱。

磨人的妖精。

第二天，李欣悅干活兒時安靜了許多，雖然還是干不好。

但至少不會隔一會兒就嚶嚶委屈了。

昨天那兔子，大家伙吃了回去跟家里人講了，天上人間的美味！

忙到中午時，不速之客聞著味兒就來了。

“春蘭啊，磚窯這邊辛苦吧？”

南瓜仔他娘扛著鋤頭訕訕地笑，盯著那大鐵鍋，兩眼發(fā)光。

王春蘭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

南瓜仔他娘也是不要臉，就賴在棚子，死乞白賴地跟著吃飯。

大家伙兒都回來了，葉佳姝燒火熱出了汗，脫了軍綠色的外套，露出了上身的白襯衫。

她端著上窯的人的臟帕子，拿著皂角去了河邊，挑了一個水深點的地兒。

水淺了，帕子在水里晃蕩兩下，泥就浮起來了。

剛搓了沒兩條，身后傳來李欣悅的聲音。

“佳姝，你昨天的那張兔子皮呢？”

“我有用。”

李欣然在她身旁蹲下，假猩猩的也拿了一張帕子，東張西望。

“我?guī)湍阆础！?

葉佳姝蹙眉，總覺得李欣然今天有些怪異：“李欣然，你是不是...”

話未說完，便被李欣然一把撲倒，猝不及防地掉進河里。

“佳姝！我不是故意的！”

李欣然嚇哭了。

河水灌入鼻腔，耳膜被水壓擠得生疼。

葉佳姝她不會游泳啊！

慌亂中她抓住了岸邊的草：“李..拉我，拉...”

明明李欣然拉她一把，就能將葉佳姝撈起來，但她卻轉(zhuǎn)身就跑。

邊跑邊喊。

“不好了！來人啊！救命啊！葉知青掉河里了！”

那根草突然斷掉，葉佳姝猛地沉進水里。

她不會游泳，不會游泳啊！

正在吃飯的裴爍迅速起身，看見不遠處河里撲騰的葉佳姝，像離弦的箭沖出。

胡亂撲騰的手碰到了什么東西，本能驅(qū)使葉佳姝順著攀上去，緊緊摟著裴爍脖子。

呼吸到空氣，葉佳姝大喘了幾口，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后，眼淚大顆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