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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世間有雨,軍營少年郎
上古時期,世間天災不斷,火山噴發,蒼穹暗無天日,大地龜裂四分,人間一片水深火熱,絕代人物李問天以其大威能重新恢復人間秩序,彷如神明再現,民心所向,自此問天教成立,名曰蒼天已負人心,逆天而行,以其威望問天教眾數不勝數,盛極當代。
盡過百年以后,人類休養生息,繁衍后代,終脫離那段時期所造成的死亡陰影,人們稱那段噩夢般的過往,為大涅槃時期。
大涅槃時期后,大地縮水近半,以往的陸地被海水取代,陸面面積大幅縮小,人間人口增多,各國為土地戰亂連連,百姓民不聊生。世間時刻上演著死亡,有死亡必然也有新生,這似乎是昊天的一場惡作劇,同樣也是無法忤逆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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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國位于世間西南部,臨海而立,在一個小村落的一件小茅屋中,李大勝雙手緊握焦急的等待著,妻子在房內傳來一陣陣呻吟,仿佛一個大錘一次次砸在他的心口,盡管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經歷一次,妻子生的是他第五個孩子,前四個都是兒子,最大的已年近三十,宋國常年戰亂,男子成年后多數參軍入伍,四個兒子在外行軍打仗,多年渺無音訊,李大勝堅信兒子在外必定功成名就,戰事繁忙無暇顧及家中老人,等戰爭結束后,兒子一定會帶自己和妻子到城都安享晚年。
有著四個兒子的他本可以私心將一個兒子留在身邊陪伴,可他明白,沒有國便沒有家,因此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四個兒子全數送往參軍,在宋國,這樣的家還有很多。
“哇哇哇!。。。”強而有力的哭聲將李大勝雜亂的思緒平定,他緊握的手心早已被汗濕透,臉上的皺紋因為喜悅變得更多,他焦急站起身來,熾熱的目光仿佛要將眼前的房門打開。
村中唯一的接生阿婆懷抱嬰兒從房里走出,李大勝激動的從阿婆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嬰兒,潔白如同脂玉般光滑的肌膚,小腿不斷的掙扎著,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想下地行走哩。
“阿婆,看我兒子這小胳膊小腿的,哎呦喂,還真重,將來啊肯定是將軍的料。。。。”
“唉,大勝啊,巧麗她。。。她死了。。。”阿婆實是不忍打斷李大勝的喜悅,可現實總是那么無奈。
“巧麗啊,巧麗她肯定很高興,什么,阿婆,你再說一遍。”李大勝臉上的皺紋瞬間凝固,腦中一片轟鳴,沒等阿婆再重復一遍,李大勝快步走進房內,他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昔日陪伴自己的妻子此刻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已然沒了氣息。兒子的新生給李大勝帶來了喜悅,可如今妻子難產而死,令他差點昏厥過去。
“為了這小孩出生,巧麗死得受罪啊,村里頭本來就鬧饑荒,巧麗她又沒咋個吃飯,這會又難產,唉。。。”村民依靠打漁維持生計,近年來因戰亂,海上強匪橫行,村民唯一的生計都被斷絕,巧麗本就身子孱弱,如今又生育難產,最終造成了這場悲劇。阿婆已到枯朽之年,生離死別的場面對她來說已經麻木,她唯一能做的,僅僅只是一聲嘆息。
妻子的死去,李大勝并不怨阿婆,他只恨他自己,恨老天為什么要這么折磨他,懷中的嬰兒似乎感受到父親的悲痛,停止了哭聲,房內一片寂靜,便如同此刻李大勝的心,李大勝擦干臉上的淚水,本如樹皮般的臉龐變得更加斑駁,他望著懷中的兒子,平靜說道:“你不要像我一樣,以后你要守護好宋國,守護好你的家,你,就叫李護!”
阿婆手柱著拐杖走出房門,外面下起了大雨,淋濕了干涸的大地,房內淚水浸濕了李大勝的衣裳。
世間的生老病死生離死別對于昊天來說,便如同死去一只螞蟻一般,命運之輪依舊運轉,有生既有死,有死便有生,盡看世間戰亂頻繁,可依舊有那么幾處清靜之地。
有那么一群人,他們的追求與尋常人為生存而生存不同,他們是不尋常的人,之所以如此稱呼,是因為他們人人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大能力,故此世間人稱之為世外之人,世外之人當然是在世外之地,無人知曉其去處何方,兩者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神秘的屏障,而這道屏障的高度是常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觸及到的存在。
每每有世外之人入世,總會引起世間的高度關注,無論是軍隊甚至國家都希望招攬這樣的人才,一個有著大能力的世外之人,對于戰爭來說起到一種決定性的作用。
世間下著大雨,世外也在下雨。
在大宋的東方有座山,山里有座寺,寺里有著一老和尚和一道姑,二人席地面對而坐,中間橫著一棋盤,二人各持一子,一黑一白,手懸在棋盤上方卻遲遲未落一子,棋盤滿是灰塵,同樣滿是灰塵的還有老和尚的光頭,道姑整齊的發簪上布滿了蛛網,沒有人知道二人在此地待了多久,更沒有人知道這盤棋究竟意味著什么。
直到外面下起了大雨,寺里敲起了木魚,寺外響起了鐘聲,二人才僵硬的將手中棋子緩緩落下棋盤,無奈棋盤不知為何卻不讓二人落子,二人的手與棋盤之間,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礙二人手指。
雨下得越來越大,木魚和鐘聲也越漸變響,聲音相互參雜,分不清哪個是鐘聲哪個是木魚聲。
片刻后,雨終于停了,木魚聲和鐘聲隨之而落,整個寺廟一片安靜,似乎方才的一切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滴答,滴答。”棋盤厚厚的灰塵上掉落兩滴鮮血,黃沙漸漸被鮮血滲透,變成了朱紅色,一開始只是方寸,直到所有的黃沙都變成血紅色時,寺外陡然間飛來一股大風,將黃沙全數吹離棋盤,棋盤霎時間金光普照,整座寺廟金光大盛照亮了蒼穹。
金光僅僅持續了一瞬,寺廟還是那個寺廟,棋盤還是厚厚的一層沙土。
老和尚與道姑二人棋子掉落棋盤,打了個滴遛掉落在地上,只見二人持棋之指齊根而斷。
“以你我二人之力還是行不通啊。”老和尚悲嘆一聲搖了搖頭。
道姑一聲不響緊盯著棋盤。
“邀你遠道而來,窮盡十載,卻始終無法看到,老衲實是無能為力。天機不可泄漏,蒼天之思非你我所能揣測,阿彌佗佛。”老和尚望著地上棋子,轉身閉上雙眼跪坐在地,望著寺殿中央的佛祖金像,左手三指持起木杵敲起了木魚。
道姑鞠手作辭,道:“師尊云游之期已到,我便回觀了。”
“且慢。”老和尚木杵一頓,道:“家師可否能行?”
道姑望了望和尚,她并沒有回答老和尚的問題,揮散手中拂塵飄然而去,轉念之間已然不見身影。
老和尚無奈搖頭苦笑。
道姑走了,寺里進來一身穿灰色僧衣五六歲的孩童,手持著木魚站在老和尚的身后,說出的話語卻與稚氣的聲音那么的孑然相反。
“方丈,難道真的無可避免嗎?”
老和尚摸摸孩童的光頭,慈祥的面容令孩童感覺很舒適。
“既天機無量,你我又何必庸人自擾,還是順其自然吧。”老和尚抬頭遙望寺外,深邃的目光中若有所思,孩童隨著方丈的目光朝外望去,大雨珠簾,所有的景物變得迷糊不清,老和尚嘆息一聲自言道:“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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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彈指飛逝,轉眼已過十三年,來到戰亂四十六年間,宋國嘉林關邊境,盜匪橫行,大宋邊防軍支部駐扎在此地,邊防支部隊長李羽奉命清剿匪徒。
“仙道渺渺,人道莽莽。。。當人生門,鬼道樂兮。”
軍帳旁邊的一處空地上,一個滿臉污泥的少年郎,手捧著一本破爛成只剩幾張黃紙書,微黃雜亂的頭發,消瘦的身板,明顯有些營養不良,他搖頭晃腦津津有味朗讀著,旁邊路過的士兵似乎對這種場面早已習以為常,忙著手頭炊火燒飯的工作。
“李護啊,你又在“修煉”啊。”路過的士兵對著埋頭朗讀的李護打了個招呼。
被這位士兵打亂自己的節奏,李護顯然有些不滿,愛理不理的隨口恩了一聲,正當他再次想要再次翻開書繼續他的修煉時,一只肥嫩的小手把書搶了過去,一個十三四歲圓溜溜的小胖子滿臉肥肉,手里晃著黃書大笑著。
“死胖子李青你要死啦。”李護一個高跳騎在小胖子身上,兩人很快便打鬧在一塊。軍營兩旁的人只能搖頭苦笑,這幾個小毛孩倒是為他們的生活,增添了些許樂趣。
兩人鬧騰了一會也累了,便隨地坐在沙地上,一旁一個身材比李護還要矮上一截的孩子,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嬉笑打鬧完后,這才坐在李護旁邊。
“死胖子,你看看你,也不跟蕭林學學,看看他多乖。”李護一巴掌拍過去,被李青嬉笑著躲開。
“哼哼,蕭林那小塊頭以后打仗肯定不如我厲害。”李青示威性的揚揚滿是肥肉的手臂。
“嗯嗯,李青大哥最厲害了,不過還是沒有李護大哥厲害。”蕭林很嚴肅的點點頭,有些稚嫩清秀的蕭林,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確實也不會感覺到嚴肅,反而還有些好笑。
“整天就知道李護大哥。”
蕭林這話倒是讓李青無奈得緊,不過還好這倆人沒有打起來。要不蕭林的小身板還真經不住李青折騰的。
李青和蕭林是李護最好的伙伴,三人整日黏在一起整整七年時光,蕭林和李青都要比李護小上一歲,所以幾乎所有的事情,他們都聽李護的,在李護六歲之時,父親李大勝便將他托付給邊防軍隊長李羽,李青是個孤兒,父母下落不明,也是從那時一同進入邊防軍的,李大勝在李護八歲之時因病去世,自此以后李護成了一個孤兒,只剩下幾個下落不明的哥哥,至于蕭林也是同一年在一次清剿土匪的任務中,從死人堆中被李護撿回來的,那本破舊的黃皮書也是在當時撿到的,李羽念其著實可憐,將蕭林帶回了營地,三個同是孤兒的孩子,成了最好的伙伴。
三人在營地之中,由于還未成年只負責營地的后勤工作,李羽雖僅為邊防隊長,可一身武藝確實高強,據一些老兵所述,要不是李羽性情桀驁,得罪當朝權勢,今日早已飛黃騰達,哪會淪落至此,所以偶爾士兵訓練時,他們幾個也會去湊湊熱鬧,久而久之倒也算學到一些皮毛功夫,三人之中以李護最有天賦,無奈李護根本無心習武,這也令李羽費盡了心思,可李護還是整日折磨一本黃皮書,廢寢忘食沉迷其中。
“快點快點,緊急集合了,快,快,快。”軍營放哨兵打著鑼高聲喊道。
李護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興奮道:“快,緊急集合,有任務了,這回李叔說會讓咱三個一塊去。”
話音剛落李護早已沖入人群,李青蕭林眼前一亮,尾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