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望北烽,變天了
書名: 大宋:我在高梁河當車神作者名: 羊要吃草不吃魚本章字數: 2097字更新時間: 2025-06-17 2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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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方歇,望北烽灰煙未盡,天色將明。
破損的街巷間,遍地焦土與尸體。
拔野火獨自坐在廢墟一隅,鐵甲復塵,神情凝滯,他眼神低垂,手里緊握著一截沾血的破箭羽,那是從老閆胸口拔出的。
拔野火手中握著那支染血的箭羽,腦海里浮現與老閆一起并肩作戰的畫面。
寒冬里,老閆身體不好,卻依舊陪著拔野火巡視營地,說:「別讓拔子你孤單。」
最后一夜,老閆將老兵交讬給趙光毅,語氣堅定:「陛下,這些弟兄交給您了。拔子,謝謝你還來看我。」
韓烈帶著幾名士卒趕來,正想喚他起身,卻被一聲低語喚住。
「別去。」
是趙光毅。
他挽起袍袖,手中端著一只舊碗,腳邊是一口大鍋,熱氣蒸騰。
那鍋里煮的是熱粥,混著米、豆與些許肉末與薑絲,氣味撲鼻。幾名老兵協力搖鍋添柴,泥水中蒸起的,是久違的人間煙火。
趙光毅走向一名負傷的老兵,親自舀了一勺熱粥,雙手遞過去。
「吃吧。」
那老兵渾身是血,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泥灰與煙塵。他望著眼前這雙沾了糧灰與煙火的手,一時怔住。
他顫抖著雙手接過,那雙歷經多年刀劍磨礪的手,如今竟連一只陶碗都握得吃力。熱粥剛入口,他猛地一顫,燙意未散,卻忽然哽咽,低頭哭了起來。
不是為傷,不是為饑,而是多年未曾有人這樣看他——如人,而不是一件會戰斗的舊兵器。
遠處,一道破舊門簷微微掀起,幾道身影探頭探腦地窺視。
那是幾名衣衫襤褸的城民,神情驚惶如同困獸。他們擠在墻后,有人懷中緊緊抱著孩童,有人攙著白發蒼蒼的老母,臉上是餓久了的蒼白與不信任。
一個小男孩指著遠處低聲問:「娘,那些人……他們給吃的嗎?」
婦人驚慌地捂住孩子嘴,眼神滿是恐懼。
但那一刻,趙光毅已放下勺子,側過身,望向他們。他眼神平靜而堅定,嗓音雖不高,卻穿透了整個空場。
「出來吧,這城,是你們的了。」
他的語氣沒有激昂,也沒有矯飾,如同夜過天明,如同風中一句安穩話語。
他一擺手,幾名將士會意,迅速開出空地,挪來破桌與木板,又添柴火,繼續煮粥。
幾位軍中老卒親自舀粥、遞碗,火光映照在他們滄桑的臉上,不再只是兵,而像鄰里的壯丁,重新擔起人間責任。
起初,城民們畏縮猶疑,一步三回頭。但見無人喝斥、無人搶奪,便終于有人鼓起勇氣走出屋簷,試探性地坐下。
一碗粥捧在手里,熱氣撲面。
婦人哽咽,老人顫抖,孩子睜大眼,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他們不敢說話,只小口地喝,卻滿眼含淚。
有人用衣袖拭淚,有人跪在泥地中感恩,有人只是攤坐在地,緊緊抱著碗,好像終于撐過了某段漫長的黑夜。
韓烈站在一旁,目光緊緊盯著那一幕,神色微怔。他見過太多戰后的城池,多半是劫掠、屠殺、馀煙未斂;卻從未見過這樣的落幕——有熱粥、有眼淚,還有沉默的溫暖。
他轉頭看向廢墟角落。
拔野火仍靜靜坐著,身上的鐵甲滿是塵血,像一尊未動的雕像。那碗熱粥被人悄悄放在他身旁的石頭上,還在微微冒氣。
韓烈抬步想過去。
「讓他靜靜。」趙光毅低聲說。
他的語氣不重,卻堅決。那是對將士的憐惜,也是一名領袖對亡者的敬意。
拔野火仍未動,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聽。
他聽見了那老兵的哭聲,聽見了孩子的驚問,聽見了粥沸時的細響,也聽見了身后那句:「這城,是你們的了。」
他沒有動,但他的肩輕微顫了顫。
朝陽破云,照上城頭焦黑的磚石,也照亮了沉寂多年的街巷。
在望北烽陷落之夜。
城中烽火四起,兵刃交鳴不絕,南門轟然開啟,鐵蹄如潮湧入,整座古老城池在血與火中顫抖。
但在那混亂之外,一道不起眼的身影,悄然自后巷滑出,如蛇穿行。
那是原監軍——鄭恕。
他早脫下錦服官袍,外披一件污濁破舊的民役衣,頭發亂披如草,臉上抹了炭灰,眼中卻仍閃著鼠竄般的警覺。
身形貼墻,低頭彎腰,蜷入那些百姓驚恐逃命的人流中。
他的腳步極快,卻無聲無息。每過一處轉角,眼神總先掃過陰影與屋脊,彷彿處處有敵。
他避開了正面戰場,也避開城主府那邊的巷道——石文暉已瘋,留下只有死路。
他心知肚明:自己若留下,不論勝敗,都無退路。
——趙光毅,那個人,早不是可以用話術周旋的對手。
他記得那夜帳中對視時,那雙黑如深井的眼,沒有怒意,只有靜默冰冷,那是劊子手的眼神。
他見過殺人者,但從沒見過這樣的目光——不像凡人,而像命運。
鄭恕的背脊發涼。
當他終于繞至北門角樓,夜霧籠罩,小道崎嶇。他從懷中摸出早前藏下的軍符令牌,低聲對門卒說了幾句,又塞了半錠銀子。
對方一怔,但終究未敢細問,放他出去。
鐵門輕啟,火光未照,鄭恕便已隱入夜色。
遠處的戰鼓與喊殺聲仍在,可那聲音,離他越來越遠。
霧氣濃重,地上濕滑泥濘,他衣襟沾滿塵水,卻從未停下。這一路,他不再回頭。
三日后,幽州城外。
晨光灰白,一騎孤影自東南奔至,灰塵滾滾,馬已疲瘦,騎者卻緊抱馬背,渾身發抖。
營門前,哨兵拔槍戒備。
鄭恕跌下馬背,顫顫巍巍爬起,衣衫破爛,面色青白,聲音仍尖利如刃:「我是望北烽監軍鄭恕——我要見大帥!」
片刻后,他被帶入城內。城中將佐環立,他站在燈下,像一只被逼急的野狐,喘息如破風箱,雙目通紅。
他低聲說出那句話時,聲音干澀而陰冷,彷彿要咬碎每一個字:
「……望北烽,變天了。」
幽州城外,鼓聲尚未敲響,但氣息已變。彷彿有什么從遠方悄然翻轉,如草原的風,轉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