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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市迷窟·波斯瞳

義莊里搖曳的昏黃燈火,將老吳佝僂的身影拉扯得扭曲變形,如同依附在墻壁上的巨大鬼魅。他那枯瘦的、沾著暗紅色粉末的手指,正緩緩伸向蓋著老看守尸體的草席邊緣,距離裴姝不過咫尺。空氣中彌漫的尸臭、草藥味,還有那點詭異的甜腥氣息,混雜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裴姝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后背的傷口傳來尖銳的刺痛,反而讓她混亂的思維猛地一清!不能讓他碰到尸體!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吳伯!”裴姝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種刻意拔高的急促,“我朋友!我朋友傷口好像又崩開了!血止不住!”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老吳伸出的手,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老吳的動作頓住了。他渾濁的眼珠緩緩轉(zhuǎn)動,沒什么溫度地瞟了一眼躺在另一張停尸板上、因失血和劇痛而陷入半昏迷的武玥。武玥包扎過的胳膊上,厚厚的布條正迅速被新涌出的鮮血浸透,暗紅的顏色在慘白的燈光下觸目驚心。

“嘖…”老吳極其不耐地咂了下嘴,仿佛被打擾了什么重要的事,枯瘦的手指最終還是縮了回去,慢吞吞地轉(zhuǎn)向武玥的方向,“麻煩…”他嘟囔著,慢悠悠地踱過去,從油膩的袖子里又摸出那個黑乎乎的小陶罐。

裴姝趁機,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指,飛快地將老看守尸體上的草席重新蓋好,遮住那個猙獰的符紋和扭曲的面容。她后退兩步,靠在冰冷的磚墻上,后背的傷處被擠壓,疼得她眼前發(fā)黑,冷汗浸透了里衣。

老吳粗魯?shù)叵崎_武玥傷口上浸血的布條,將更多刺鼻的黑色藥粉直接倒在那翻卷的皮肉上。武玥在劇痛中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老吳的動作沒有任何憐憫,包扎也極其潦草,仿佛在處理一件破損的物品。

就在這時,義莊沉重的大門被猛地推開,班頭帶著衙役回來了,臉色比離開時更加陰沉凝重,如同暴風雨前的鉛云。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帶進一股外面的涼氣。

“跑了!連根毛都沒逮著!”班頭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一拳砸在旁邊的木柱子上,震得灰塵簌簌落下,“春杏那破棚子被翻得亂七八糟,啥有用的都沒剩下!那三個殺才,就像鉆地耗子,進了亂葬崗就沒了影!”他銳利的目光掃過裴姝蒼白如紙的臉和武玥慘不忍睹的手臂,“你們怎么樣?看清那伙人的臉了嗎?”

裴姝緩緩搖頭,聲音因脫力和疼痛而沙啞:“蒙著臉…身手狠辣,像是…專門干臟活的。”她停頓了一下,強壓著心頭的悸動,決定暫時隱瞞老看守尸體上那驚悚的發(fā)現(xiàn)。老吳就在旁邊慢吞吞地收拾著藥罐,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總在有意無意地掃過她。

“狄公那邊已經(jīng)知會了,”班頭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洛水浮尸案,加上這光天化日下的行兇,上面震怒。你們倆現(xiàn)在太扎眼,這地方也不安全。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把傷養(yǎng)好。”

他安排了兩個衙役,用義莊拉尸體的板車,鋪上些干草,將半昏迷的武玥和幾乎虛脫的裴姝,送回了武家在洛陽南市附近的一處僻靜別院。武玥的父親武誠是個精明的絲綢商,雖只是武氏遠支,但家底殷實。見到女兒渾身是血被送回來,嚇得魂飛魄散,一邊手忙腳亂地請醫(yī)延藥,一邊又對裴姝千恩萬謝。

別院清幽,高墻隔絕了外界的紛擾。武玥因失血和驚嚇,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裴姝后背的傷雖深,好在未傷及筋骨,敷了金瘡藥,裹了厚厚的紗布,在硬榻上趴了一天,精神才稍稍緩過來。但老看守胸口那殷紅的符紋、指甲縫里的“血蝎粉”、以及老吳袖口上那刺目的暗紅,如同燒紅的烙鐵,在她腦海中反復灼燙。

入夜。武玥終于從昏沉中醒來,手臂的劇痛讓她齜牙咧嘴,但那雙杏眼里卻燃燒著劫后余生的怒火和更旺盛的好奇。

“嘶…疼死我了…那幫殺千刀的!”她吸著冷氣,掙扎著坐起來,看到趴在旁邊榻上的裴姝,立刻壓低聲音,“喂!冰塊臉!你還好吧?后背還疼不疼?”

裴姝側(cè)過頭,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恢復了幾分清冷:“死不了。你呢?”

“皮肉傷,本姑娘扛得住!”武玥故作輕松地揮了揮沒受傷的那只手,隨即眼神變得銳利,“那個老看守…是不是有問題?我迷迷糊糊好像聽見你說什么…毒?還有那符紋?”

裴姝沉默片刻,將老看守詭異的死狀、胸口的符紋烙印、指甲縫里的“血蝎粉”線索,以及最關(guān)鍵的老吳袖口上的同種粉末,簡略而清晰地告訴了武玥。

武玥聽得倒吸一口涼氣,杏眼圓睜:“我的老天爺!那老東西看著蔫了吧唧,竟是個笑面虎?他殺了老看守滅口?就為了那個鬼畫符?”她猛地想起什么,從貼身的暗袋里摸出那枚沾著水汽、邊緣沾著一點暗紅的波斯銀幣,“還有這個!那老阿婆說的白臉車夫…肯定也和這破符號脫不了干系!修善坊查不下去了,那三個殺才又神出鬼沒…我們得另找門路!”

“鬼市。”裴姝吐出兩個字,目光落在銀幣反面那座火焰升騰的祭壇圖案上,“薩保。這銀幣是他的標記。只有鬼市的消息販子,才可能知道這符號的來歷。”

“鬼市?!”武玥眼睛一亮,隨即又皺眉,“那地方魚龍混雜,規(guī)矩大得很,沒熟人引路,沒信物抵押,連門都摸不著!而且…”她有些心虛地瞥了裴姝一眼,“我上次去,還是偷偷跟著我爹的商隊管事溜進去的,差點被發(fā)現(xiàn)…那薩保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們有這個。”裴姝的目光轉(zhuǎn)向武玥手中的銀幣,“還有這個。”她艱難地從自己頸間解下一根細細的紅繩,繩上系著一枚半舊的、雕工卻極其古樸溫潤的羊脂白玉簪頭,玉質(zhì)在昏黃的燭光下流轉(zhuǎn)著柔和的光暈,“這是我父親留下的唯一物件。”

武玥看著那枚小小的玉簪頭,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銀幣,咬了咬牙:“好!賭一把!等夜深點,我?guī)愠罚∥抑烙袀€地方能混進去!”

子時三刻。洛陽城的喧囂徹底沉寂,唯有巡夜梆子單調(diào)的回響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武玥換了一身深灰色的粗布男裝,頭發(fā)也胡亂束在腦后,臉上還抹了點鍋底灰,遮掩過于秀氣的輪廓。裴姝依舊穿著素色舊衣,外面罩了件武玥找來的寬大深色斗篷,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兩人如同夜色中的幽魂,避開巡街的武侯,悄無聲息地穿過南市邊緣迷宮般的小巷,最后停在一處極其隱蔽、散發(fā)著濃烈牲畜糞便和腐爛菜葉氣味的死胡同盡頭。

武玥走到一面爬滿苔蘚、看似毫無縫隙的青磚墻前,伸手在幾塊特定位置的磚石上或輕或重地敲擊了幾下。那聲音帶著某種獨特的節(jié)奏。片刻之后,墻壁內(nèi)部傳來沉悶的機括轉(zhuǎn)動聲,一塊約莫半人高的墻磚竟無聲地向內(nèi)滑開,露出一個黑黢黢、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洞口!一股更加復雜濃烈、難以形容的渾濁氣味——劣質(zhì)香料、汗臭、霉味、生肉腥氣、還有某種金屬銹蝕的味道——撲面而來!

洞口處,一個佝僂著背、戴著猙獰青銅儺面的黑影無聲地遞出兩只同樣粗糙的儺面。

武玥熟練地接過,遞給裴姝一個,自己戴上,又摸出那枚波斯銀幣,塞進黑影手中。黑影掂量了一下銀幣,側(cè)身讓開。

裴姝深吸一口氣,壓下后背傷口的隱痛,跟在武玥身后,彎腰鉆進了那個散發(fā)著腐敗氣息的洞口。

洞內(nèi)是一條斜向下、僅靠幾盞掛在壁龕里的昏暗油燈照亮的甬道。空氣潮濕粘膩,腳下是濕滑的石階。走了約莫幾十步,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間展現(xiàn)在眼前!

這里便是神都洛陽的暗面——鬼市。

頭頂是高聳的、不見天日的穹窿巖頂,無數(shù)粗大的鐘乳石如同巨獸的獠牙倒懸。下方,是無數(shù)縱橫交錯的狹窄“街道”,兩旁擠滿了各式各樣的攤鋪。攤主大多戴著各種奇形怪狀的面具,或直接用油彩涂抹著鬼怪圖案的臉。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粗魯?shù)闹淞R聲、還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音調(diào)怪異的樂器聲,混合成一片震耳欲聾的、令人頭暈?zāi)垦5男鷩獭?

這里販賣的東西更是光怪陸離:銹跡斑斑的斷劍殘甲、不知名野獸的牙齒和皮毛、色彩艷麗卻透著邪氣的瓶瓶罐罐、散發(fā)著異香的草藥根莖、甚至還有關(guān)在鐵籠里、眼神兇戾的奇異生物!空氣里彌漫著劣質(zhì)熏香、生肉腥臊、汗臭和鐵銹的混合氣味,濃烈得幾乎凝成實質(zhì)。昏暗閃爍的燈火(牛油燈、松明火把、甚至還有發(fā)著幽幽綠光的石頭)將攢動的人影投射在嶙峋的巖壁上,如同群魔亂舞。

武玥拉著裴姝,在擁擠、氣味混雜的人流中艱難穿行,警惕地避開那些眼神不善、身上散發(fā)著血腥氣的家伙。她目標明確,朝著鬼市深處一片相對“高檔”的區(qū)域走去——那里支著幾頂巨大的、用厚實羊毛氈和華麗波斯地毯圍成的帳篷,門口有壯碩的護衛(wèi)把守,帳篷里傳出悠揚的胡琴聲和濃郁的香料氣息。

“薩保的‘絲路寶帳’就在那片最大的帳篷里。”武玥湊近裴姝耳邊低語,“但想見他,光有銀幣不夠,還得有他看得上眼的‘信物’抵押,或者…拿出足夠讓他心動的情報或價錢。”

兩人在離最大帳篷不遠的一個售賣“奇珍”的攤位前停下,裝作挑選物品。武玥的目光卻在人群和帳篷入口處逡巡,尋找機會。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考究栗特長袍、身形富態(tài)、臉上卻戴著一整塊雕琢成猙獰惡鬼面孔的琥珀面具的男人,在一個護衛(wèi)的陪同下,從帳篷里走了出來。他腰間掛著一串流光溢彩的寶石,手中盤玩著兩顆碩大的金膽,指間一枚碩大的貓眼石戒指在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豎瞳光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的位置,覆蓋著一整塊剔透的琥珀,里面似乎封著一只振翅欲飛的微小蝎子!

薩保!鬼市的無冕之王!

薩保似乎只是隨意出來透透氣,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喧鬧的市場。就在他的視線掠過武玥和裴姝藏身的攤位時,裴姝心念電轉(zhuǎn),猛地扯下斗篷的兜帽,同時將手中那枚羊脂白玉簪頭高高舉起!溫潤的玉光在鬼市昏濁的光線下,如同一泓清泉,瞬間吸引了薩保琥珀眼罩下那只獨眼的注意!

薩保盤玩金膽的手指微微一頓。他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穿透人群,精準地落在裴姝手中的玉簪頭上,在那古樸的雕工上停留了足足三息。隨即,他不動聲色地朝身邊的護衛(wèi)偏了偏頭。

護衛(wèi)會意,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來到裴姝和武玥面前,聲音低沉:“薩保有請。兩位小娘子,請隨我來。”

武玥心中狂喜,強作鎮(zhèn)定地拉了拉裴姝的袖子。裴姝重新拉上兜帽,將玉簪頭緊緊攥在手心,跟著護衛(wèi)走向那座最大的、散發(fā)著昂貴龍涎香氣息的帳篷。

帳篷內(nèi)部比外面更加奢華。厚實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令人微醺的異域香料味道。四壁掛著色彩濃烈的掛毯,描繪著商隊穿越沙漠、異域神祇、以及火焰升騰的祭壇場景。帳篷中央,薩保已經(jīng)慵懶地斜倚在一張鋪著雪白熊皮的矮榻上,琥珀眼罩下的獨眼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被護衛(wèi)帶進來的兩個少女。他面前擺著一張矮幾,上面放著幾盤精致的干果蜜餞和一壺熱氣騰騰的奶茶。

“坐。”薩保的聲音透過惡鬼面具傳出,帶著一種奇異的金屬摩擦般的沙啞感,口音古怪,卻字正腔圓,“亮出你們的‘信物’,說說看,想從薩保這里,得到什么消息?”他的目光重點落在裴姝身上,那只封著蝎子的琥珀眼罩在燭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

裴姝沒有坐下,只是攤開手心,那枚溫潤的羊脂白玉簪頭靜靜地躺在掌心。“這枚玉簪,是抵押。”她的聲音在空曠奢華的帳篷里顯得格外清冷,“我們要知道,這個符號的來歷。”另一只手,則取出了那塊拓印著雙鉤火焰符紋的粗麻布。

薩保的目光落在麻布拓片上,盤玩金膽的手指猛地停住。帳篷里溫暖的空氣似乎瞬間降了幾度。他緩緩坐直了身體,琥珀眼罩下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緊緊盯著那個扭曲的符紋,仿佛要將其刻入骨髓。過了許久,他才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帶著金屬質(zhì)感的低笑。

“呵…明火教的‘陰陽圣印’…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東西,小娘子們。”薩保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一個被圣神皇帝陛下親自下令碾成齏粉的邪教…它的灰燼,可不該在神都的風里飄蕩。”

他伸出戴著貓眼石戒指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麻布上的符紋:“,雙鉤火焰,左陰右陽,吞噬循環(huán)…明火教供奉的‘虛妄之火’,妄圖焚盡舊世,重鑄新天。當年他們也曾預言‘女主代唐’,可惜…”他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嗤笑,“預言成了,他們卻成了預言下第一批祭品。斬盡殺絕,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那為什么這符號會出現(xiàn)在洛水浮尸案發(fā)現(xiàn)場?刻在河灘青磚上?還出現(xiàn)在被滅口的義莊看守胸口?”武玥忍不住追問,聲音因急切而顯得有些尖銳。

薩保那只完好的眼睛微微瞇起,目光在裴姝緊握的玉簪和武玥急切的面容上掃過,像在評估貨物的價值。“灰燼里,偶爾也會有余溫未熄的火星…或者,”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帶著蠱惑,“有人想重新點燃它?用這‘陰陽圣印’做引子?”他慢悠悠地端起奶茶抿了一口,“這消息,很燙手啊…一枚玉簪頭,不夠。”

“你想要什么?”裴姝的聲音沒有起伏。

薩保放下茶杯,琥珀眼罩轉(zhuǎn)向武玥,那里面封著的蝎子仿佛活了過來,尾鉤閃爍著微光:“聽說…武家新近打通了河西走廊的商路?尤其是…通往波斯呼羅珊的那條線?”

武玥心頭一緊,這老狐貍!她強作鎮(zhèn)定:“薩保爺消息真靈通。不過,商路的事,我做不了主。”

“不需要你做主。”薩保的聲音帶著掌控一切的笑意,“只需要你…或者這位玉簪的主人,答應(yīng)薩保一個小小的要求。未來三個月,武家商隊過河西走廊,在沙洲、瓜州兩地,需優(yōu)先且以市價七成,供給薩保指定的貨物…如何?用這條商路的‘便利’,換一個可能讓你們送命的‘符號’真相,很公平。”

武玥倒吸一口涼氣。七成市價優(yōu)先供應(yīng)!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她下意識地看向裴姝。裴姝攥著玉簪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父親的冤案,洛水浮尸,老看守的死,義莊的殺機…所有線索都指向這詭異的符號背后潛藏的更大陰謀。她沒有退路。

“好。”裴姝的聲音斬釘截鐵。

薩保的獨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精光,撫掌笑道:“痛快!”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秘辛即將揭曉的誘惑,“明火教雖滅,但其教義核心的《焚世錄》卻并非孤本。據(jù)我所知,至少有三卷流落在外。其中一卷,三十年前曾在一個突厥粟特商人手中出現(xiàn)…而那個商人,最后一次被人看見,是在洛陽北市的一家胡人香料鋪子‘安息香’里。后來,鋪子失火,商人葬身火海,那卷東西…也就不知所蹤了。”

“安息香?”裴姝迅速捕捉到關(guān)鍵信息。

“沒錯。”薩保點點頭,話鋒卻突然一轉(zhuǎn),帶著一絲玩味,“不過嘛,就在昨天,鬼市里倒是流進來一件有趣的小玩意兒…”他拍了拍手。

一個侍從無聲地捧著一個蒙著黑絨布的托盤走到矮幾前。薩保掀開絨布。托盤里赫然放著一面巴掌大小、邊緣帶著明顯灼燒痕跡的青銅古鏡!鏡背古樸,中心雕刻著一個清晰的、線條扭曲的符號——雙鉤火焰!而在符號周圍,環(huán)繞著兩條首尾相銜、栩栩如生的鯉魚浮雕。詭異的是,那兩條鯉魚的魚眼位置,并非鑲嵌寶石,而是兩個小小的、可以轉(zhuǎn)動的青銅旋鈕!

“這鏡子,據(jù)說是從‘安息香’鋪子的廢墟深處挖出來的…”薩保的指尖輕輕劃過鏡背那冰冷的符紋,琥珀眼罩下的目光幽深難測,“雙魚環(huán)抱圣印…這在明火教的器物里,可不多見。通常代表著…某種需要‘鑰匙’才能開啟的…秘密。”

鑰匙?裴姝的目光瞬間鎖定在那兩個青銅魚眼旋鈕上!她的心臟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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