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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回憶三

倫敦的雨霧籠罩著咖啡館的玻璃窗,沐辰逸的指尖在照片上摩挲出一道水痕。

監控畫面里,黃芷晴正蜷在李寧屹的西裝外套里,兩人共撐一把黑傘走向公寓。

她笑得眉眼彎彎,是沐辰逸多年未見的明媚。

就像當年她偷偷溜進他軍營,在雪地里捧出熱騰騰的栗子時那樣。

“少帥,這是李夫人近期的行程。”

副官遞上文件夾,里面赫然是周家千金出入婦產科的記錄。

沐辰逸冷笑一聲,翻到下一頁。

泛黃的醫院檔案上,【黃芷晴,妊娠五周】的字樣刺痛了他的眼。

日期顯示是在她二十歲那年,而監護人簽字欄里,李寧屹的名字力透紙背。

鋼筆在沐辰逸掌心斷成兩截,墨水混著血珠滴在人工流產同意書上。

他突然想起黃芷晴蒼白的臉,“繼續查。”

他聲音嘶啞,“我要知道……她為什么同意打掉。”

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成淚痕般的軌跡。

沐辰逸凝視著照片里李寧屹摟在黃芷晴腰際的手。

那只戴著婚戒的手,此刻正貼在曾經孕育過他骨肉的位置。

多么諷刺。

當年在德利領事館高傲不可一世的黃大小姐,如今甘愿做別人的地下情人。

而那個曾經為她屠戮滿門的沐少帥,卻連出現在她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昨天李寧屹在公寓待到凌晨三點。”

副官低聲補充,“我們的人聽見……”

“夠了!”

沐辰逸掀翻茶幾的巨響驚動了咖啡館的侍者。

碎瓷片扎進他小腿,卻比不上心臟傳來的劇痛。

他掏出懷表。

里面藏著黃芷晴十八歲的小像,如今已被摩挲得模糊不清。

“訂明晚去倫巴的機票。”

他扯松領帶,喉結上還留著她去年咬的疤,“以商務考察名義。”

入夜后,沐辰逸獨自站在軍部頂樓,望著倫巴方向的紅眼航班劃過天際。

手中威士忌倒映著辦公桌上那摞厚厚的檔案:

李寧屹與黃芷晴在斐多劃船的照片、

他們共度圣誕的滑雪場收據、

甚至還有……華瑞那家以婦產科聞名的私人診所預約記錄。

沐辰逸突然笑出聲來。

原來他們都是一樣的骯臟。

他弒父奪妻,李寧屹棄子保仕途,而黃芷晴……

他的芷晴,正裹著李寧屹的襯衫在異國公寓里醒來,脖頸上還帶著歡愛后的紅痕。

窗外,倫巴的晨霧漸漸散去。

沐辰逸將照片一張張燒成灰燼,火光中浮現出黃芷晴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那不是恨,而是更深的東西,像是透過他在凝視某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副官敲門進來時,發現滿地都是撕碎的信紙。

唯一完好的那頁上,是黃芷晴娟秀的筆跡:

【若你見到辰逸,請告訴他,我永遠記得南山寺的桃花】

而沐辰逸用紅筆在旁邊批注:

【沒有桃花,南山從來只開紅梅】

就像他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血色的。

——

倫巴深秋的雨夜,壁爐的火光將黃芷晴的側臉鍍上一層脆弱的光暈。

她攥緊那份剛從國內送來的《李周兩家聯姻聲明》,報紙上周家小姐微隆的小腹被紅筆圈出,旁邊是李父親筆批注:

【嫡長孫預產期:明年三月】。

“阿芷......”

李寧屹的西裝還帶著室外的寒氣,他想伸手抱她,卻被她躲開。

茶幾上的紅茶早已冷透,倒映出他無名指上嶄新的婚戒。

那是上周家族儀式上,當著所有政要的面戴上的。

“三年。”

黃芷晴突然輕笑,指尖劃過報紙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你說等站穩腳跟就離婚......”

她抬起眼,眸中水光瀲滟,“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李寧屹慘白的臉。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將產檢報告推到她面前:

“父親以自己的命要挾......”

“砰!”

瓷杯砸在壁爐上碎成齏粉。

黃芷晴顫抖著指向門口:

“滾出去。”

李寧屹的婚戒在門把手上磕出輕響,他最后回頭時,看見她蜷縮在沙發里,手中攥著他們流產孩子的B超照片。

那是他當年親手從醫院檔案室銷毀的,如今卻出現在這里。

雨幕中,一輛黑色轎車悄然駛離。

后座的沐辰逸摩挲著袖扣,監聽耳機里傳來黃芷晴崩潰的哭聲。

“少帥,李家的人已經......”

“噓。”

沐辰逸抬手示意安靜。

他凝視著公寓窗口那道單薄的身影,想起今早故意泄露給李父的秘密。

黃芷晴當年流產后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

多可笑啊。

他弒父奪權,李寧屹棄愛求榮,而他們爭搶的女人,此刻正將安定藥片混著紅酒吞下。

“把車開過去。”

沐辰逸解開軍裝領口,露出鎖骨處她多年前咬的疤。

“就說……我來倫巴參加軍事會議。”

當夜,黃芷晴在藥物作用下昏沉醒來時,正對上沐辰逸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軍裝外套裹著她冰涼的雙腳,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姜茶。

她每次痛哭后必喝的飲品。

“你......”

“噓。”

黃芷晴的眼淚砸在紙上。

沐辰逸溫柔地拭去她頰邊淚珠,卻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用拇指抹去了自己袖口沾染的血跡。

那是李家老管家阻攔他竊取檔案時留下的。

“阿芷。”

他俯身將她連人帶毯抱起,像對待易碎的琉璃,“這世上只有我......”

落地窗倒映出他們交疊的身影,也映出茶幾下層那份被刻意翻開的舊報紙。

頭條正是沐辰逸父親突發心梗的新聞。

“......永遠不會背叛你。”

懷中的身軀微微一顫。

黃芷晴將臉埋進他肩窩,淚水浸透了金色綬帶。

她沒看見沐辰逸唇角得逞的弧度。

窗外,泰晤士河上的霧氣漸漸散去。

沐辰逸望著對岸的李家公館,無聲地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這場骯臟的游戲里,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贏家。

——

華立城的冬雪簌簌落下,將督軍府的琉璃瓦覆上一層素白。

黃芷晴裹著雪狐裘窩在暖閣里,指尖懶懶撥弄著鎏金手爐。

爐內燃著南洋進貢的龍涎香,一縷青煙裊裊升起,襯得她脖頸上的紅痕愈發艷靡。

那是昨夜沐辰逸情動時留下的,像一串綻放在雪地上的紅梅。

“少帥回來了。”

侍女話音剛落,軍靴踏雪的聲響已至廊下。

沐辰逸肩頭還落著未化的雪粒,手中卻捧著個錦盒。

里面是剛從拍賣會奪下的鴿血紅項鏈,據說是某國皇后戴過的珍品。

“試試?”

他單膝跪在軟榻前,金屬扣環擦過她鎖骨時激起一陣戰栗。

黃芷晴仰起頭任他擺弄,腳踝上的金鈴隨著動作輕響。

這是沐辰逸上月親手給她戴上的,鈴芯嵌著定位器,只要她走出沐家莊園就會觸發警報。

“重。”

她蹙眉嬌嗔,指尖卻暖昧地劃過他喉結,“你昨晚……都沒這么溫柔。”

沐辰逸眸色驟暗。

他掐著腰將人提起,紅寶石項鏈在糾纏中滑落,墜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窗外侍衛識趣地退遠,卻仍能聽見暖閣里傳來的動靜。

檀木屏風后,黃芷晴的素手正解著他軍裝皮帶。

她今日反常地主動,甚至允許他在書案上要了她。

狼毫筆滾落硯臺,濺起的墨汁染黑了沐辰逸的述職報告,恰巧遮住李寧屹三個字。

“辰逸……”

她突然仰起臉,唇瓣擦過他下頜新冒的胡茬。

沐辰逸的鋼筆尖在公文上洇開一片墨漬,他垂眸看她,發現她睡衣領口下的紅痕還未消退。

那是昨夜他在情動時留下的。

“嗯?”

他聲音低啞,手掌下意識撫上她后頸。

那里有處淺疤,是當年李寧屹的婚戒劃傷的。

現在,他的拇指正一遍遍摩挲著那道痕跡,仿佛要覆蓋掉所有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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