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炮轟他娘
- 明末襄世子:重塑日月河山
- 老襄人
- 4955字
- 2025-06-02 18:42:11
就在朱常瀾干凈利落地解決掉劉文秀后。
另一邊的朱常澄則是漸漸有些獨木難支。
雖說這位“武癡兒”自幼跟隨龐儀衛習得一手京營功夫。
但跟十歲開始就在戰場上殺伐求生的李定國相比,仍是稍顯稚嫩。
更遑論,這朱常澄手上所使的兵器功夫。
乃是戚少保記載于《紀效新書》之中、據說曾為趙宋楊門所創的六合大槍術。
其技巧招法專為軍陣搏殺所創。
如今朱常澄身陷高樓室內,環境閉塞。
各類招式施展不開,漸漸為李定國所壓制。
又是數輪交手后。
只見李定國靠桌椅妨害,于朱常澄大槍回轉之間突至其近身。
而后猛然揮刃斬向武癡兒脖頸。
朱常澄躲避不及,只好舉起左臂硬擋。
頓時被斬出一道深及臂骨的裂傷。
“.....唔!”
朱常澄一聲吃痛,腳上步伐卻絲毫不亂。
一發近身肘捶就勢發力,直往李定國身上砸去。
只聽砰地一聲。
李定國硬是被擊退數步。
而朱常澄則是趁機抽回大槍調整架勢。
“把總兄弟,就此停手如何。”
朱常瀾持短刃挾持劉文秀,攔在自家二弟身前。
“....世子殿下,如今這般何必還做此態?”李定國說道,“先前那聲哨響,便是我麾下兄弟之警告暗號。”
“若是這般,那我也就無需再說什么了。”
朱常瀾扭頭指向臺階之間,示意李定國跟隨自己一同下去。
可這位少年將軍卻是毫不在意,繼續舉起手中短刃,準備負隅頑抗。
“二哥,別管我!能殺一個是一個,父帥大軍將至,無需....”
咚!
“歇逼會兒吧你。”
在朱常瀾的示意下。
朱常澄用手中槍桿將劉文秀擊暈,而后又自覺脅迫起這位“前酒友”站至一旁。
“寧宇兄,你我之間無需這般。”
聽見朱常瀾竟直呼自己的表字,李定國臉上頓時變得怒不可遏。
既然如此知根知底。
豈不意味著他李定國自一開始,就被這襄世子設計于股掌之間?
“閣下身為貴胄,而我僅為一草莽賊寇,有何可言語?”
“.....罷了,兩個大丈夫之間,這般惺惺作態倒是有些令人作嘔。”
朱常瀾說罷,帶著朱常澄就往臺階之間走去:
“寧宇兄,你和劉文秀我只會放一馬。若是你還在這介意什么官賊立場不愿跟來,稍后自會有護衛軍士殺來。”
“我勸你不要白白浪費一條性命,好生留著,待來日去殺貪官污吏或者抵御日后建奴南下。”
看著朱常瀾毫無防備向下走去。
以及被對方挾持、一同帶走的自家三弟。
李定國自嘆一聲,終是放下短刃跟了上去。
“....何時?”
“自一開始。”朱常瀾說道,“不過除設計分離寧宇與義軍眾外,其余皆為真情實感。”
走下樓閣之后,仲宣樓外已然被一眾王府儀衛團團圍住。
只有身在一旁、調任東門值守的王府護衛軍士們,滿臉懵逼地看著眼前這陣仗。
“好了,爾等且讓開,令這位壯士和其兄弟自東門離去。”
朱常瀾一聲令下,眾儀衛于無聲間,將手中雁翎刀收入鞘內并自覺讓開。
當然,鑒于雙方已經撕破臉皮,朱常瀾這邊也是加強了幾分戒備,周身更是立有幾名儀衛中的好手。
從儀衛手中接過劉文秀后,李定國默然走下城墻。
“....且慢,看在共飲一壺溫酒的份上,還請稍候片刻。”
眼見籠絡之計基本泡湯,朱常瀾又臨時想出一計,直接出言叫停李定國并急令手下尋來紙筆。
“寧宇切莫自輕,時間倉促且事發突然,我這邊還有另一席話簡要告知兄弟。”
說著,朱常瀾連忙揮毫,潦草書寫數語后再令人遞給李定國。
讀至一半時,李定國神色凝重地看向朱常瀾。
“敢問一句,世子殿下如此行事,究竟是為何。”
為何?
只因你是李定國!
忍住心中話語后,朱常瀾直言道:“自然是因為早聞李寧宇之少年英名,故而想要借勢籠絡一番罷了。”
“真沒想到我這落草賊寇,還能入得襄世子殿下之眼。”
讀完對方所書信語后,李定國長嘆一聲。
隨后將宣紙揉碎成團,一口吞入肚中。
“.........紙上所言,殿下可要千萬慎之,我雖身為草莽,亦是知曉其中利害。”
“勝敗乃兵家常事,其余弟兄殞命于此皆因我之魯莽,怨不得他人。”
“如今世道,像殿下這般豁達通透者已然不多。將來殿下所言之日若真到來,紙上所言定當勉力行之。”
說到此時,李定國卻又話鋒一轉:
“然今日所聞,皆是殿下一家言語。孰真孰假,需我自行親歷才可辨別!”
留下這句話后,李定國背起劉文秀,從城墻馬道半處一躍而下。
而后又自陽春門出,隱于城外夜色之中。
“諸事已畢,我們先......”
“殿下!”
朱常瀾循聲望去,只見儀衛司中的一位襄王親信乘馬趕來。
“李典仗?你不隨隊看護大王,來我這里作何事?”
“奉襄國大王令旨,襄世子殿下請接此印!”
說著,李姓典仗單膝下跪,并以雙手托舉一枚金印,遞送至朱常瀾身前。
“這是....襄國金印?”
.....................
自傍晚的王府活計結束后。
名為細九的本地腳夫,又隨著嬸娘一家于夜市之上閑逛。
“也不知叔父出趟一次,能得多少雇銀。”
“你小子咋還惦記這個,難得過節好好玩樂就是。”
牽著三個子女謹防走丟同時,細九的嬸娘不忘對這個大侄子言語道:
“離子時封禁還有會時間,待會想吃啥直接選,今夜就到嬸娘家睡了,權當替你叔......”
轟!
但見襄王府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驚得街上路人紛紛側目而望。
有眼尖之人,于落雪之間,隱約瞧見似有火光漸漸從王府內升起。
“這....王府走水了?”
可就在眾人還未搞清原由時。
忽而北街四周小巷之中,似有數十人不約而同地怒吼道:“殺!!!”
緊接著,便是哭嚎聲、廝殺聲、刀兵相撞聲接連響起。
細九往后一瞧。
卻見今晨討賞時,曾立于世子身旁的一位王府儀衛。
被一名身著行商麻衣之人死死壓制在地上。
“你瘋了,他可是王府的....”
噗嗤!
細九話音未落,行商手中短刀就已刺入儀衛脖中,后者頓時血流如注。
只消一會兒,這名儀衛就徹底沒了聲響。
..................
“世子殿下到!”
隨著儀衛的一聲通報,朱常瀾乘快馬急馳至文昌門下。
自城樓向內望去。
只見因儀衛匆忙行事,導致原先隱于商賈之中的賊寇盡數暴起。
雖有巡夜、值守各路軍士相助。
然府中不少儀衛因承平日久,一身錦衣衛功夫早已忘了七七八八。
如此一來二去,竟讓部分賊寇趁亂從圍剿之中逃出。
頓時引得北街夜市之上亂作一團。
搏殺之間,更有一些房屋被點燃。
隨著雪夜寒風不停呼嘯,兼有內熱外冷之對流作用。
火星飛濺四散,火勢逐漸蔓延。
甚至就連與北街相鄰的府縣衙門,也是陷入混亂之中,但見各官吏四散奔逃。
“.....抱歉了。”
朱常瀾默默念叨著。
他著實想不通,自家那位老爺子,為何偏要提前突然行事。
若是按他計劃。
待深夜子時集市封禁后再由王府內外同時行動,局勢斷然不會亂成這般。
“上午議事時,這襄王眼神之中,就有些似有若無的考量之意,今夜這般又是....”
猛吸一口冷氣之后,朱常瀾將滿腦猜測暫時甩出。
隨后又舉起手中襄國金印,向眾護衛嚴令道:
“奉襄國大王殿下令旨,兼有襄陽護衛指揮使司薛千山指揮使兵符,襄陽六門接手城防之護衛軍士,即刻其只聽本世子之號令。”
發號施令同時。
來自其余五門的部分軍士。
將各處火炮悉數牽拉送至文昌門左右炮臺之上。
“文昌門值守千戶所,按各小旗建制,分隊操控火炮,并調轉炮口對準城外南湖以西、青山隘口所在。”
“王府諸儀衛,持火器圖譜,按隊部署教授并檢查火炮。稍后令至而火炮未發者,自小旗以下皆斬!”
“待各人就位后,熄火斂聲!”
隨著朱常瀾一聲令下。
各護衛軍士及王府儀衛分別形式。
待眾人到位且檢查炮火無誤后。
又按令將所有火把全數熄滅,整個文昌門上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而朱常瀾則手持遠西洋窺筩,獨立于城樓正前。
文昌門后。
隨著府衙各武官悉數就位,城內衛所與王府儀衛通力合作。
以近百人圍殺一賊的方式。
終是將所有賊寇悉數斬殺。
可城中肆虐之火勢,卻是愈演愈烈。
騰騰烈焰,于雪夜之下直沖天際!
全城老少,亦是爭相提桶相助。
但短時間內恐難以止住。
城墻之上,王府護衛們仍舊未被告知城內所發生之事。
只覺是因集市商賈胡亂支帳,導致城內走水而已。
“千戶,你說這城里火勢越來越大,我們要不要....”
“世子殿下軍令在此,且不要胡亂造次,更何況城內走水,有司自會處置,與我們何干!”
...................
又是這般過了三刻左右。
朱常瀾于窺筩鏡內,忽然瞧見遠處山林之間,似有瑩瑩火光閃爍。
再仔細一瞧,只見一左一右兩束火光,朝著襄陽方向連續做出動作。
“左側平舉,右側向左彎曲并揮至右邊,左側再向右斜向下......是我先前囑咐過的現代旗語動作!”
而其含義正是“敵人來襲,急報!”
認出這一信號之后。
朱常瀾連忙調轉鏡頭。
朝著史書記載中,張獻忠前鋒精銳殺來方向一陣尋索。
終是讓他靠著一縷稀薄的月光。
在山林邊緣、驛路相接之處。
看見上千騎滅火夜行、直奔襄陽而來的敵軍前鋒主力!
“看樣子,城內的大火誤導了張獻忠誤,讓他以為里應外合之法奏效,適才率前鋒傾巢而出。”
朱常瀾估算著火炮射程的同時,不禁在心中暗自言語道:
“對不住了李晉王,選擇仲宣樓談話其實也是我特意為之。”
“從東門出去后只有灘涂洼地和漢江主干,無馬乘騎的話,不走上個一天一夜,你可是別想從野外繞到城南!”
“只有這樣,我才能確保你不會帶上城中已有防備的情報,回去找你的義父!”
小聲下令,叫眾軍士做好準備并將炮口向上微抬些許之后。
朱常瀾再度屏息凝神。
通過望遠鏡,仔細對照著傍晚布置拒馬時一并設置的標的物。
測算著張獻忠還有多遠進入射程弧線之內。
十里....五里....三里....一里!
眼見所有敵軍皆已進入火炮范圍,朱常瀾隨機大聲下令道:
“點火!開炮!給我轟他親娘!”
轟!
轟!
轟!
可炮令剛一下達。
朱常瀾就聽見極近處傳來三聲巨響。
隨之而來的氣浪更是險些將他掀翻。
“殿下!”
眾儀衛趕忙上前查看,幸得朱常瀾身上無恙。
“直娘賊,這炮竟在殿下身旁炸膛了!”
朱常瀾側目望去。
只見離自己較近的三門舊制前裝大炮被炸得粉碎。
周遭更是多名軍士倒在血泊之中。
“他媽的,這不是呂宋大炮嗎?誰把這種炸膛炮安放在這的!!”
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后。
朱常瀾連忙指派儀衛,就近查看是否還有類似型號的火炮。
一經發現立即撤下!
“總共就鑄了三十來臺,怎么好死不死在襄陽也有?!”
于心中憤懣吐槽的同時。
朱常瀾一邊示意手下優先救治軍士。
一邊來到城墻垛口之間,查看先期戰果。
雖說偶有炸膛問題發生。
但好在第一輪的高密度轟擊之中,多數火炮依舊完好地射出了實心炮彈。
除此之外。
靠著從拱宸門甕城搬來的一臺佛朗機炮。
守城軍士還在其余火炮填藥換彈間隙,補射了一枚開花彈。
高爆炸燃的火焰,點燃了預留設置在陷坑中的油脂。
霎時間火光明亮。
朱常瀾舉起望遠鏡細細觀察。
只見敵軍前鋒因這這突如其來的火炮攻擊亂作一團。
不過大多數都只是馬匹受驚。
真被這輪實心炮彈砸死的敵軍數量著實不多,粗略估計連一百人都沒有。
“火藥配方倒是貼近黑火藥的黃金比例了,就是這炮身質量和氣密性參差不齊,導致射出的實彈有可能達不到理論射程嗎.....?”
就在朱常瀾分析之余,卻是看見自己周邊的護衛軍士們,一個個遲疑起來。
“這....不是操練嗎.....怎么會...”
多數軍官看清目標后,紛紛向世子殿下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們接到的調令,只是陪這位襄世子殿下演上一場“烽火戲諸侯”的戲碼罷了。
畢竟整個襄陽府誰人不知。
對岸樊城縣九街十八巷,那位只獻技藝而不委身的頭牌清倌人吳娘子。
可是這位世子殿下的老相好。
“殿下,不是說好簡單操練幾輪火炮就了事嗎,怎么會有騎兵在此?莫不是.....”
就在守軍遲疑之際。
朱常瀾望見城下敵軍正在嘗試歸攏隊形。
“由于傷亡不大,誤以為是殘軍頑抗,準備試探性地再進攻一次嗎?”
預判出張獻忠的意圖后,朱常瀾連忙下令道:
“眾將士聽令!城外之騎兵乃前日楊督師俘獲之獻賊騎兵。”
“今日操練,特得楊督師支持,驅令這千余名死罪賊寇故作攻城之態。”
“爾等只需照令發炮,如若重創賊眾,必有重賞。”
“賊寇身后,另有督師所轄車營看守。若是爾等殺敵不力,致使賊眾脫身者過多則賞錢減半,致使賊眾有序撤離則賞錢盡數罰沒!”
聽聞此言,一眾軍官不由得直呼奇哉怪也。
這楊督師行轅仍在川蜀之地,怎會平白無故趕來為襄世子殿下捧場。
朱常瀾見回應寥寥,便直令儀衛將預先備好的部分賞錢就地打開。
當眾軍士瞅見箱中串串貫錢之后,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齊聲高呼世子殿下千歲!
真可謂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
在賞錢的刺激下,值守文昌門的這一千戶所也顧不得什么楊督師行轅所在。
“反正世子殿下說了,那城外就定是賊寇俘虜!”
隨著趙千戶及其下屬軍官相繼就位。
各炮位軍士再度開始統一作業。
于此期間。
炮臺上唯一一門佛朗機炮更是不斷伺機開火。
試圖以開花彈之炸裂巨響和爆燃火焰,恫嚇住城外賊寇戰馬。
從而令起受驚而無法聚集重整。
少時,各炮實彈火藥俱已裝填完畢。
朱常瀾便再度指向前方,并要求部分側翼炮火抬高數度。
隨后再由王府儀衛空發三眼銃,以示靜聲待命。
“點火!”
世子令旨一出,數十門火炮再度咆哮起來。
但見道道火光之中。
無數實心彈丸朝著城外敵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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