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明亡,我崇禎太子開啟沙盤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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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被囚禁的崇禎太子
南明隆武二年,也即公元1646年,夏。
隆武帝朱聿鍵于廣州初登位,清兵聞聲南下,分三路攻閩,隆武帝不敵,敗逃汀州。
隆武帝自此生死不知,隆武政權覆滅。
桂王朱由榔聞訊自號監國,并策劃于年底登基稱帝,改年號為永歷。同年,隆武帝朱聿鍵之弟唐王朱聿鐭于廣州登位稱帝,改年號為紹武。
紹武政權和永歷政權為爭奪皇位登時展開激烈爭奪
黔州省,貴州府。
貴州府衙,漆黑無光的大牢內。
“朱慈烺,少擺你的那副大明太子的架子,你現在不過是睿王,和孤品階一般無二,若非孤皇兄不愿意搞出天家之間骨肉相殘的慘劇,你早就喂了路邊的野狼。”面相不到十二之數,還是小毛孩子的朱由榛,對著牢房內的囚徒不滿道。
“本宮早便勸過王叔,此時絕不是監國稱帝的時機,外有韃子席卷席卷江山半壁,內有諸位王叔互不統協,大明將亡矣。”牢房內,渾身傷痕,身上鮮血淋漓的囚徒嘆了一聲。
囚徒的面孔稚嫩,應當不滿十八之數,可他的眼中卻滿是滄桑。
“你這昏君之子,也敢在我皇兄治下如此妖言惑眾,擺你的太子架勢?牢頭呢?!給孤大刑伺候!”本就是沖動年紀的朱由榛當即面紅耳赤,氣急敗壞道。
“永興王殿下,衙門的刑罰大多血腥殘忍,恐會污了您的千金之軀,還請您先行遠離。”滿臉褶子的牢頭劉一陪著笑臉道。
“孤就要在這里看著,他不是一直不肯禪位勸進,寧愿無顏面對成祖文皇帝,也要認唐藩出身朱聿鐭為帝。孤倒要看看,大刑之下,他是不是還能嘴硬。”朱由榛露出了頗為殘忍的嗜血笑容。
“永興王殿下,這……這不合規矩啊。”滿臉褶子的劉牢頭急得滿頭白毛汗。
對囚牢中囚徒行刑的牢頭已在昨夜被殺,他這個臨時頂上的牢頭自然不敢搞什么大刑。
“孤不要聽你說的什么規矩,孤的夫子早死光了,還是說你這個卑賤的獄卒也敢違背孤的命令?”朱由榛抽出佩劍,森寒劍刃砍向劉牢頭。
年事已高的劉牢頭避之不及,那白刃砍在了肩膀上,鮮血飆出。
劉牢頭驚嚇出聲,身子下意識的倒退,退出了劍鋒所指的范圍。
揮劍者終究是年歲不大,氣力不足,習練劍技的時間又短。揮完這一劍永興王朱由榛停在了原地,他亂甩著劍鋒,氣喘吁吁道:“別跑,本宮殺了你這個不遵王命的小人。”
“永興王殿下,皇后相召!”大嗓門的宦官嚎了一聲,打斷了貴州府地牢里發生的這場追殺。
聽到這一聲宣令,永興王此時也顧不得追殺那牢卒,只見他一臉晦氣的收劍入鞘,看都不看那牢卒一眼,對著牢房內的囚徒冷哼一聲道:
“朱慈烺,你最好趕緊想明白,莫要讓祖宗江山落入唐藩之手,否則,便是皇兄不說我也決計不會輕饒你。”
說完,永興王轉過身大搖大擺的離開,那宣召的宦官也滿臉賠笑迎了上去。
他這閹豎老奴不過卑賤之人,可不敢得罪此時正風頭火熱的永興王。改年永歷的皇帝朱由榔雖然已有長子,可那長子畢竟還不滿兩歲,距離長大成人還有十多年的時間。
幼兒極易夭折,哪怕是天家子弟也不例外。
而若是永歷帝有什么不忍言之事,距離皇位最近的便是他眼前的永興王。現在兵荒馬亂,正是綱常混亂之時,他這個天子家奴也不能不小心行事。
想當初,權傾一時的大太監魏忠賢,不就是因為沒能及時和崇禎那昏君打好關系,在崇禎上臺之后落了死無全尸的下場。
也幸虧崇禎那昏君沒昏的透徹,最后還是給魏忠賢反正,這才沒涼這些天子近侍們的忠心。
“永興王殿下,你朝見皇后娘娘時可要仔細些,娘娘最近的心情不好。”那宦官陪著笑臉。
永興王同宦官離開,那劉姓牢卒這才捂著肩膀悄悄靠向牢房,看向了牢房中的囚徒。
“太子殿下,小的該死,攔不住永興王。”那牢卒跪倒在地,面色惶恐道。
“無妨,你一個衙門吃飯,母孫同堂的不入品獄卒,哪里能攔住我行我素的藩王,哪怕是海青天都做不到。”牢房中的囚徒嘆了口氣。
無可奈何,這一詞便是朱慈烺恢復前世記憶至此兩年時間,被囚于牢房的憋悶心情的最佳寫照。
朱慈烺是個穿越者,只可惜在他破解胎中之謎,恢復前世記憶之時。燕京已被闖王攻破,他本人和其他的幾位兄弟更是被流民軍所俘獲。
為了避免神州大地變成韃子入關后肆意屠殺的凄慘模樣,他在被流民軍俘獲后勸說李自成不要在燕京大搞拷餉,以免壞了燕京官民人心。
可惜李自成完全沒有聽勸,流民軍在入京之后拷掠京中權貴,失了燕京城的人心,軍紀也隨之敗壞。
隨后,韃子入關,失了燕京民心的流民軍只得和韃子在一片石大戰,李自成大敗,狼狽逃出燕京城,將一國之都拱手讓于韃子。
流民軍潰散,朱慈烺也在那時從流民軍中脫困,無可奈何之下,隨著幾位侍從逃到了應天府。
可他的動作太慢,待到他逃至應天府時弘光帝已然登基稱帝,他這個北來的昏君太子就變成了新帝的眼中釘。
為避免江南地區如歷史那般遭遇韃子屠殺,他退了一步,沒有和弘光帝爭奪皇位,而是及時上書勸進稱臣,沒有如如歷史上的北來太子那般,被關進應天府的大牢。
隨后,韃子南下,即使他力勸朝臣抵抗,可弘光帝還是一如歷史規律那般,狼狽出逃應天府,為了避免有人奪他的皇位,弘光帝還派人還把他這個主張守城崇禎太子一并帶走。
要不是借助崇禎遺澤,他恐怕都逃不出弘光帝屬下的鉗制。
為了避免韃子繼續損害華夏元氣,他沒有趁弘光帝被俘的時機自立。而是再退一步,逃至廣州,果斷奉勸諸潘王中頗有實力,在史書記載里也頗有賢名的唐王朱聿鍵登位。
可他這一舉動,也使得自己卷入到明成祖朱棣世系和明太祖朱元璋世系之間的沖突。
在明成祖朱棣世系的各路藩王心里,不歸屬于明成祖世系的唐王朱聿鍵根本沒有登臨大統的資格。
在朱棣世系的各路藩王眼里,非成祖世系的藩王都是前朝臣子,燕王朱棣稱帝不算繼承大統而是而是改朝換代。
同樣,唐王朱聿鍵登位比改朝換代自然也強不到哪兒去。
在隆武帝朱聿鍵生死不明之時,桂王朱由榔迎合成祖世系的宗室意愿,在廣東時毅然兵變,將朱慈烺幽禁。
若不是即將和紹武政權開戰,出于不讓朱慈烺這個崇禎太子被搶走的目的,都不會將他送來貴州府看管。
短暫的回憶結束,朱慈烺直起身體,從袖口掏出了一錠銀子,沖著牢房外的劉牢頭喊道:“我這里有幾兩碎銀,你拿去治傷吧。”
“沒能護好太子殿下,已經是小人的罪過,哪還敢要您的銀子。”劉牢頭嚇得跪地叩首,連肩膀位置的傷口都顧不住遮蓋,血淋淋的姿態分外凄慘。
“就當是你送我這幾壇二郎酒的酒錢好了。”朱慈烺提起一壇白酒,笑言道。
“這怎么行,那些酒您早就給過銀錢,怎能再給。”劉牢頭不敢依從。
“這二郎酒在貴州府可不好買,這酒錢我說是你的,那就是你的,拿著吧。”朱慈烺也沒容劉牢頭多少,一錠大銀便丟向了劉牢頭。
他已身陷囹圄,好在作為天家血脈,無人敢肆意欺瞞,在他的努力下,還是保留下了一些隨身錢財。
劉牢頭接過那一錠銀子,磕了頭,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看著劉牢頭離開,朱慈烺扒開身下的褥草。
原本空曠的泥地在朱慈烺的注視下,竟詭異的蠕動起來,幾許土堆堆積,堆積成了一副沙盤模型圖。
如果有正在征戰領兵的將領看到,必然會驚訝無比,那沙盤模型上布設赫然是對應著仍歸屬于明朝統治下的領土。
這便是朱慈烺在覺醒前世記憶后得到的金手指,名為大明治理系統。
作為系統的持有者,朱慈烺可以召喚出大明領土所對應的沙盤模型,耗費一定體力向天祈福,減免模型對應區域的天災爆發概率。
可惜這大明治理系統和朱慈烺的穿越都來得太遲了,崇禎帝身死,大明天下正式進入狼煙遍起的亂世,而治理系統對亂世爭霸而言并無太大作用。
從穿越以來至今,沙盤模型上,對應大明領土的區域已經四分五裂互不統屬。
而且,對應著紹武政權核心區域的廣州府模型,對應著永歷政權核心的肇慶府模型都在逐漸的潰散。
很顯然,清軍的幾路攻伐很有成效,不管是紹武政權,還是永歷政權距離滅亡也只差一步了。
“如之奈何。”朱慈烺哀嘆一聲。
為了保存明末天下的元氣,他先投大順李闖,又歸明投了弘光,再投隆武。可燕京破了,應天破了,廣州府也跟著破了。
若是不理會在韃子圈地屠殺中死難的百姓,他大可以自開旗號,以崇禎太子的身份據險而守。
反正滿清身為夷狄,想要徹底完成天下一統至少要幾十年,圈地、剃發、屠殺所激起的漢人的反抗,能為他爭取到建立根據地,重拾舊山河的時間。
可他沒有這么做,以前朝太子的敏感身份周旋在很有可能殺了他的幾個勢力之中,一切只為了保住大明朝的百姓。
可他的一切努力都失敗了,所有野望都被韃子的大軍擊碎,就好似這明末的百姓就注定要在流寇、韃子、亂兵的荼毒下死難殆盡。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朱慈烺提起酒壇,往嘴里灌酒。
他并不怕死,作為死過一次的穿越者,死亡沒什么好怕。他獨獨害怕大明的百姓如歷史那般十不存一。
可事至如今,他也只能靠幾壇二郎酒解愁了,家國大事已沒了他插手的余地。
待到他喝得酩酊大醉,空酒壇衰落在地,便聽到一聲機械音。
【紹武朝淪陷,永歷朝淪陷,南明政權崩塌,明朝結束。】
【明朝治理系統關閉,宿主對應沙盤模型模塊開啟。】
“好吵啊。”醉酒中朱慈烺饒了饒頭,并沒有注意到機械音的提示。
……
貴州府,永興王暫居府邸,會客大堂。
“臣拜見皇后。”永興王朱由榛心懷揣揣,沖著披著鳳冠霞帔的年輕美婦叩拜道。
如果是往常時節,朱由榛到府衙地牢里為難那位崇禎太子的行為,必然會遭到年輕美婦的呵斥,以及在暗中予以的嘉獎。
可今日的年輕美婦卻無心詢問朱由榛的行動,再加上此前宣令宦官的提醒,讓他很是好奇。
在起身后,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大堂之上,除了年輕美婦,還包括幾位緋色官袍,身形佝僂的老臣,以及新晉登位,身披緋袍的年輕臣子。
永興王朱由榛一眼便認出,那幾位老臣都是支持自家皇兄登位的心腹大臣。這座永興王暫居之所的大堂中,聚集了永歷朝在黔州省的所有高層。
這讓朱由榛有些困惑,什么大事能把黔州府的頭面人物都召集過來?
“王弟,你有沒有收到消息?”那年輕美婦面帶愁思道。
“什么消息。”永興王一怔,他還不到能參與朝政的年齡,在朝堂和地方上的人脈都夠不到最新消息。
由此便能看出,永興王在朝野各方的孤立無援。
即便是他身為永歷帝的親弟,正值此般亂世很有可能繼承永歷朝大統,可偏偏沒什么永歷朝的實力派人物愿意與他通風報信。
就連討好他宦官也只是不入品的角色,對他這位永興王殿下沒什么期待。
“清軍入廣,陛下……陛下敗了。”那年輕美婦,永歷帝的皇后王氏的美顏面孔上淚水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