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旋
- 全京城都嗑錯了我和死對頭的cp
- 雙江月
- 2241字
- 2025-05-21 14:50:47
曹金鳳臉色立馬難看了許多,頭上的金飾因方才的一番折騰搖搖欲墜。她用胳膊肘懟了薛明遠一下,疼的薛明遠呲牙咧嘴。
“堂侄啊,你不知道,我們從南郢來的路上遭了多少罪。這才...晚了些時日,沒趕上你祖父和妹妹的喪事。”
薛明遠一邊說,一邊用袖子遮住眼睛,像是在拭淚。“是啊侄兒,南郢那邊不安穩,你堂兄和堂妹在那邊這終身大……”,吳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明遠的咳嗽聲打斷了。
聞聲看去,薛含章才注意到躲在吳氏身后的薛姝。
這薛姝應是和存韞差不多大,而她的兄長薛貴比薛含章還大上一歲。薛貴看樣子是被家里人寵著長大,從衣袍到鞋面,樣樣都是用心置辦過的。
反觀薛姝,首飾沒有不說,衣裙都被洗得泛白,怯懦地站在原地,低頭不語。
只不過,即便再好的料子套在薛貴身上,也略顯滑稽。他本就身量不高、體格偏瘦,眼下那片烏青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薛貴下巴微微揚起,雙手背在身后,道:“君子有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堂弟將我們堵在這兒詢問一番,是想將我們逼走不成?虧你還是朝廷命官,要是換我...”
薛含章連個眼神也懶得給薛貴,扭頭喚來執棋,吩咐她將這五人安排至客房歇息。終于在京城薛家落腳的曹金鳳,自是止不住的高興。這第一步都已經成了,那接下來的事豈不易如反掌?
處理完這一家子的事,薛含章才回到偏廳去。知道方才她沒來得及吃多少,母親便先撥出一部分菜,見她過來才讓人送去廚房熱一熱。
白氏正坐在燈前繡花,聽見腳步聲后,忙擱下繡品問道:“南郢薛家許久不曾與我們有聯系,這怎得突然上京?怕是來者不善啊。”
“他們估計是打著吃絕戶的算盤來,若不順勢讓他們住下,也不知他們會在外面怎么編排薛家。”一想到那幾人,薛含章的太陽穴就隱隱作痛。
許氏和白氏面露難色。她們嫁進薛府前,雖說都是世家大族出身,但也從未接觸過這種事。許氏本名許清紈,出身臨州許氏。許白兩家都是當地望族,且又是世交,所以許清紈與白慕之也自然而然成為手帕交。
后來兩人又一同嫁進薛府,成為妯娌。兩人感情十年如一日,不曾生變。
她們為難的原因,是因為雖說出身名門,但不曾親自處理過旁支的這類事情。所以此次南郢薛家找上門來,她們也不知如何處理更妥當。
“他們若是安分也就罷了,若是真想吃下我們薛家的產業,也不怕自個撐壞了。”
見薛含章神情自若,兩人通通松了口氣。還好有她撐著,薛家不至于自亂陣腳。
隔日,曹金鳳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正廳走來。按規矩,客人若是頭天晚上來府中,第二天一早便該去拜會主人家。薛含章坐在主位上,并沒有起身相迎。
曹金鳳一大把年紀了,在南郢時,別人見到她都要禮貌規矩地問聲好。結果現在到了京城,薛含章這個小兔崽子,竟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的臉面往哪擱?
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錘了兩下,手腕上幾只疊戴的玉鐲碰在一起、發出脆響,驚得綰棠鉆進白慕之懷里。“堂弟好生無禮,見到叔祖母竟然無動于衷,”瞥見曹金鳳面上掛不住,她的寶貝孫子薛貴幫腔道。
“堂兄作為晚輩,口口聲聲說著禮數,可有向我母親和嬸嬸行禮?作為客人,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指責主家,又可有半點禮數?”
薛含章聲音不大,也沒有斥責的意味,更像是一種反問。字字句句,逼得薛貴無話可說。
薛明遠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都是一家人,哪有主人客人的說法。”
說完,偷偷瞟了一眼主位上的人,見含章不再繼續發難,才放心下來。
薛含章抿了一口丫鬟呈上來的茶,杯底磕在桌案上的聲音,在廳內清晰可聞。許清紈等人和曹金鳳一家分別坐在兩側,等薛含章開口。
“叔祖母此次上京,除為了祖父喪事外,可還有別的原因?”曹金鳳和薛明遠都沒想到薛含章會如此直接,一來就把話撂明了。這倒弄得他們不好接話。
“南郢的幾處莊子收成不好,鋪面也因經營不善陸續倒閉了。眼見著就要入冬了,我們一家實在沒有落腳處,就想先上京投奔堂侄,熬過這個難關。”
薛明遠字字懇切,語氣卑微,仿佛真的只是為了一時避難而來。薛含章當然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她剛成為家主不久,以往族內旁支的情況她一概不了解。所以自打他們昨晚進府,她便派了言書去南郢走一趟,打聽打聽這家人在當地的情況。若是言書快馬加鞭,六日便能到。
那薛貴感覺自己父親被人為難,又想借機說教,不料薛含章卻先開口:“堂伯家有難,我薛家豈有不幫之理?你們安心住下便是。不過……”,
她話鋒一轉,神情看著有些糾結,“我們在京中看似風光,可產業實際上所剩無幾,現下家里開支全指望我一人俸祿。我只能給堂伯騰出地方來住下,至于其他的...便請堂伯自食其力了。”
“這......”曹金鳳著急得不行,就差拍桌子站起來質問薛含章,為何沒有好生經營產業,好讓自己坐享其成。吳氏連忙給她順氣,生怕她氣暈過去。
當年薛家祖上留下的產業大多都在京城,商人在晉安地位不高,但其賺得的財富又令人垂涎三尺。所以許多世家大族,除了有官身以外,還會私底下做些買賣。不然在官場上打點的錢,單靠俸祿和賞賜,是遠遠不足的。
薛家嫡支爭氣,一代代攢下來,到薛含章手上的時候已經很可觀了。從糧店到酒樓、從胭脂水粉店到衣裳、首飾鋪子,應有盡有。薛含章很早便接過打理家中生意的重任,在外游歷三年,也是為了收集各地的風俗,好日后拓展自家產業。
不過,這些她不可能告訴曹金鳳。
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薛含章不會包攬他們的其余開支。小算盤落空,但薛明遠也只能咬咬牙應下。“多謝堂侄。那我們先不叨擾了。”
薛明遠喊了薛貴好幾聲,都不見他有所反應。含章這才注意到,那廝的眼神一直落在薛存韞的身上。
存韞明顯不喜有人這樣盯著她看,特別是薛貴這種表面看著斯文,但眼里的貪念快溢出來的人。存韞渾身顫了顫,像沾上什么臟東西似的,一陣惡寒。